《女儿国记》第84章


她落了下来,中气一沮,人便垂落。
剑仍握在手里,虽是手在哆嗦,但剑仍握在手里。她的脸色很难看,但身上无伤。
她怎么会无伤?
飞隼只是笑,脸上有一丝笑意。
鹰爪已经收了起来。
他胜了么?显他是大将风度,不屑再与孤独红一战了么?他以为他胜了孤独红,便算完了么?
孤独红大喝一声,但她喝喊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阵子吼喊罢了,谁听得清她的话意?
孤独红自己知道,她必得拚死,一定得杀死飞隼,或是与飞隼同归于尽。
飞隼仍在笑,笑他的胜利么?孤独红的剑飞起来,她一纵而至!
唰——剑光,血光!
飞隼不动,身子只是摇了摇。
孤独红看飞隼,为什么不还手,是不是太沉溺于他的胜利里了?他是个臭男人!
孤独红再出剑,这一剑直剌。
飞隼仍是不动。
风驰电闪的一剌!
飞隼仍是不动,连那米离也看得出他的心意来了,他心里一声叹道:好飞隼,竟拿自家的生命与那孤独红作赌……
一剑刺出,刺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像是猛虎受伤,像是雄狮跌涧,他大吼一声,热泪双流。
那一剑本来足可以把一个飞隼致命,但孤独红的心思忽地电闪:何必让他如此死掉?让他受苦,好不好?这一闪念,剑便剌偏了几寸。
剑从飞隼的软肋边刺出!
飞隼大喝一声后,人趔趄,几乎跌倒。
米离要闪身而出,但后面的那些女人围住了他,她们怕米离去援飞隼。
飞隼的眼睛仍是看着孤独红,血涌得厉害,看着孤独红,那眼睛里仍有笑意。
连孤独红也蓦地明白了,飞隼与她争斗,并不是想杀死她,而是要死在她的手里。
有时人的一生,总是浑浑噩噩地渡过,但到了一个紧急关头,他一旦醒悟,便改了他一生的命运。此时孤独红的心蓦地受了大撞击,她心里电闪的念头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死在我剑下?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能理解飞隼。
飞隼此时仍挺立着,他受伤很重,秃僧此时丢过了一条花枪,飞隼挺着枪,站着。站在风里,在孤独红的眼里,他威风凛凛。
孤独红问他:“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飞隼看她,突地一笑,他喘息着,很艰难地喘息着,对孤独红说道:“我看你是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还复有何话说?
孤独红剑尖滴血。她在昏昏沉沉,回头了么?她如果回头,一定会看到那谷主的眼里也有泪。她与孤独红一般,都是情意中人;只不过从前是她喜欢米离,孤独红喜欢她。
她蓦地想起了谷主对她说的话:“你是一个女人,做女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愿做男人?”
她像是被箭击中,如被雷殛倒,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再动。
飞隼说:“我愿意死,但也得死在一个真正的女人手下……”
他的血流得太多了,他的血再流,就要流尽了吧?
众人都不动。独有米离慢慢走过去,对着那些站在孤独红外围的女人一笑。
他一笑,笑得很灿粲,那些女人也看出,他没有一丝恶意。
她们想起了他是米离,是个唯一情有独钟的男人。
她们慢慢让开了路。
米离去抱住飞隼。
他止住了飞隼的血,抱着飞隼,来到了天台上。
他们都是女人谷的俎上之肉,但一个个很坦然,面对着那些疯狂女人。
疯狂的女人们怎么不再喝酒了?手里的酒瓶已经好久不曾对着嘴巴了,她们只是呆呆看着那些男人。傻了么?她们不知道那些男人什么模样么?她们早就想尽了千种万种办法,只为把尽情羞辱一番这些男人,然后再把他们丢入溪水,让他们成为流花女人谷的流尸。
此时她们忘了么?
狐妹突然觉得心跳得快了。她知道她错了,她才想得明白,她这一宝押得不对。她不应该对那些女人太好了,她不应该对那痴娘抱太大的信心。要知道,像她这种人,世上毕竟只有她一个,她们不会容她,不会信她。她在这里做什么谷主,岂不是大大失算?
但她没有退路。
听得痴娘笑了,痴娘说道:“好一条汉子,只是你再怎么做,也只是一个臭男人,难道你能把我们的‘尤物’弄没了不成?”
女人的眼睛又慢慢灵活了,眼睛再盯着米离。米离的那笑,像是有磁力,很开心,像是对这世上的任何事儿都不在乎。他不在乎生死,不在乎胜负。在他那笑意下,竟是影响了那几个本来对于性命很是珍惜的臭男人,他们也不在意生死了,真是奇怪。
钱不多看着钱小小,他哭了。
钱小小问:“哭什么?”
钱不多一叹:“我不该带那七十人来流花女人谷。”
钱小小乐了,钱不多越来越像是他真正的老爹了。
第六十二章 玩耍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在天台上。痴娘笑了,不管怎么说,连谷主与孤独红都愿意替流花女人谷出力,七月七日的节日总会安然过去,再重振流花女人谷的威风也不算晚。
她喝道:“流花女人谷年年是女人的天下,这些臭男人在这里,再也没什么可威风的!谁有兴头,便来与他们好好玩玩!”
谷里的女人忽地暴出一阵子欢呼声。
她们是流花女人谷的女人,早多少天便盼着能在这天好好玩耍男人,把她们对男人的仇恨当场泄出,让男人死在她们手下。
她们决不放弃这个好机会。
一个女人高声叫道:“我要玩玩那个米离,他不是一个情有独钟的男人么?我要看看他是不是情有独钟。”
痴娘笑笑,对女人的话很是赞赏,她对下面的女人说道:“你愿意与大侠米离好好一玩,那不错。只是米离是今天最重要的人物,你要与他盘桓,还得到最后。你不明白人家说的那一句俗话么,好饭不怕晚?”
有女人窃窃私笑。
有人对这个女人揶揄道:“看来你好运了,米离竟成了你的饭……”
有个女人突地大叫:“气死我了!我要与那个钱小小好好玩一玩!”
这是一个锲而不舍的女人,几次要与钱小小亲热,都被人打断。她跳到台上,对钱小小道:“钱小小,你要是知趣,我就要你在台上爬一趟。”
钱小小看她,一叹:“我本来知趣,只是我是我儿子的爹,你叫我当着我儿子在台上爬,我儿子再怎么看得起我这个爹?”他傲然看着钱串儿,笑一笑。
钱不多也看着钱小小,脸上有一种凛然的笑,有儿如此,再复何憾?
女人看着钱小小道:“钱小小,我从前也有一个男人,他可是很乖。你不愿意再听我的,我可得好好治一治你了。”
钱小小看她,笑了笑,知道他不会在流花女人谷里好好出去,他看看那钱串儿,她是他的妻子,但她也是流花女人谷的人。如果钱串儿能活着出去,他死有何憾?
钱小小说道:“云儿,我有一事求你,算是我替爹爹与我一齐求你。”
钱串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哭着叫道:“我不,我不!”
钱小小大笑:“云儿,我能死,你不能活么?”
钱串儿泪眼模糊,哭着道:“你能死,我一个人活,有什么用?”
钱小小正色,一叹说:“云儿,我是你的丈夫,你有孩子,如他是儿子,告诉他世上总有坏女人,让他再休与坏女人在一起,让他知道什么是好女人。”
一旁的女人咻咻骂道:“你知道什么是坏女人?”
钱小小看着她,做一个鬼脸,笑道:“那还用说么?你看看你自己便是了。”
那女人气得直骂。
钱不多心里很辛酸,抬起了头,对苗云儿说道:“孩子,我知道你苦,但你是一个好女孩儿,只有你才能教出一个好孩子,你带着他好了。”
那女人笑道:“钱小小,你知道流花女人谷里的规矩,你得一死,那钱串儿也不免一死,你还干什么惺惺作态?”
钱小小乐了,抬起头来,对着那狐妹说道:“狐妹,做了流花女人谷的谷主,你说话算不算数?”
狐妹自然得硬着头皮,说她说话算数。
钱小小笑道:“流花女人谷里有一条规矩,便是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替‘尤物’一死,那个‘尤物’便不用再死,是不是?”
痴娘看着狐妹,狐妹笑笑,说道:“不错。”
钱小小大笑:“世人都说流花女人谷有规矩,她们虽是很恶,但只是对男人恶,与世与人很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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