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今》第93章


?br /> “惠民署要是能有一位大人这样的医官就好了。”
“不是有你吗?”
“医女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有严格的规定。”
“你以为只有医女才是这样吗?”
云白的话音里饱含着失落。他一定在典医监遇上了什么事,所以他才放弃俸禄,如此狼狈地离开。
望着云白逐渐远去的孤独的背影,长今突然想到,也许自由不过是孤独的另一种说法罢了,那是只有放弃某种东西的人才能拥有的高尚而隐然的孤立感。这时候雨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有消息说,御膳房的一个内人自尽了。长今奉命前往调查事件的真相,于是她和茶母一起入宫了。
三年了,长今再次来到御膳房。走进停放着尸体的内人住所,长今努力忍耐,却仍然恨得两腿发抖。
内人们蜂拥而来,长今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迈步进了房间。
通过考察尸体发现,这名内人好象服过剧毒药物。自尽之人无论选择上吊还是投湖,一般都会咬到舌头,而服剧毒本身就有些蹊跷。不管手艺多么精湛、配出多好的毒药,都不可能服毒之后立刻死去。
被赐死药的罪人也可以自己走回房间慢慢死去,之所以把药加热,为的就是增强药效,缩短痛苦的时间。如果赐死对象是武官或者身强力壮,仅凭死药死不了,还要用绳索勒脖子,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想自杀却选择这种痛苦的方法,从常理上说不通。
茶母的想法也差不多。
“嘴巴周围还有伤,可疑的地方很多,内衣上面的斑点也很可疑。分明是沾在草叶或泥土上,过一段时间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还有一种假设,她去寻找上吊的合适位置,然后回到住处服了剧毒,可我总觉得有些前后矛盾。”
“像是服了剧毒吧?”
茶母摘下银簪拨开死者嘴巴插进喉咙,过一会儿,银簪逐渐变成了黑色。
“她服的是砒霜。砒霜内含硫磺,与银结合就会变成黑色。不过,如果是她自己服的砒霜,嘴角不可能撕裂。”
“一定是有人强灌的。”
“那么,为什么不把尸体抬走而放在这里呢?”
“如果是凭借暴力灌毒药,至少应该有两人以上。应该不是力气不够,而是没有时间。”
“一定是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呢?”
“应该先见一见跟她关系密切的内人。也许她和谁结了仇怨,或者与谁相爱都是说不定的事。”
“我也暗中打听一下。”
“对了!你曾在御膳房待过,一定有很多熟人。”
茶母声音很低,必须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巴才听得见。她故意放低声音,是怕别人听见。
长今回答得很简短,先走出了房间。御膳房的宫女们围在院子里闹哄哄的,看见有人出来,不约而同地磨蹭着向后退去。
闵尚宫和昌伊、令路都在其中,可是没有连生的面孔。
“这不是长今吗?在济州清理马粪的贱人,怎么又到宫里来了?”
令路还像从前一样。尽管岁月流逝,却仍然存在着不可改变的事物,这让长今感到欣喜。
“你最好赶快离开,不要在这里耽搁。难道你还不知道?王宫不是你待的地方。”
令路分明是心虚了。不过仔细看时,她也只是声音没变,脸上全无血色,眼神游移不定,仿佛被人追赶似的。
“你不让我走,我也会走的,不过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
“太放肆了,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对从九品女官不说敬语?你还像从前一样不知深浅,胡说八道。”
“对不起。奴婢太高兴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本分,闯了大祸,还请大人海涵。”
长今面带嘲笑,用上了夸张的敬语,令路满脸不悦地转身走了。这时,惊讶得不知所措的闵尚宫和昌伊跑了过来。
“长今啊!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我们都不知道你做了医女,以为你还在济州做官婢呢。”
“真是高兴啊,看见你,我就想起了韩尚宫。”
闵尚宫笑着说道,但是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长今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受了不少苦吧?做医女不累吗?”
“是的,这些日子您还好吧?”
“当然,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尽管御膳房一天比一天恐怖……”
“连生呢?我怎么没看见连生?”
“这个嘛……她……”
“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这里人太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闵尚宫环视周围,带长今回到自己的住处。
“近来,御膳房的气氛越来越怪,我跟你在一起都要看人家脸色。”
“看谁的脸色?”
“看谁的脸色?要是传到崔尚宫嬷嬷耳朵里,准没好事。”
做尚宫的时候就搅得御膳房鸡犬不宁,现在成了最高尚宫,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最近提调尚宫和最高尚宫反目成仇,御膳房乱成了一团。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提调尚宫怎么和最高尚宫反目成仇呢?她们不是很亲密吗?”
“别提了。崔尚宫最近疯狂排挤提调尚宫。自从有了淑媛娘娘这座后台,崔尚宫干脆把自己当成了提调尚宫的主子。”
她不满足于御膳房的第一把交椅,就连背后支持自己的主子也要一并铲除。崔尚宫对权力的欲望似乎永无止境。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权力欲更丑恶更无情了。
“可是连生到哪儿去了呢?”
“我们也都在猜呢。昨天夜里提调尚宫来把连生叫走了,我问了问跟连生住一个房间的丫头,说她直到今天早晨还没回来呢。”
“提调尚宫为什么把连生带走呢?”
“这个嘛,我觉得好象是这样……”
“哎呀,您又来了!我都说过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闵尚宫压低声音,昌伊摆着手插嘴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呢,你等着瞧吧,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请您说详细些,让我也听个明白。”
“我是这么想的,提调尚宫肯定是把连生带到殿下那里了。”
“连生还远远不到给大王进膳的时候啊?”
“你呀你,身为医女就只能想到这些吗?”
“看看您吧,只有尚宫嬷嬷才想得到那些古怪事。”
“有什么古怪的,连生蒙受大王圣恩,这有什么古怪的吗?”
“不是这件事情古怪,嬷嬷您能想到这些倒是很古怪。”
“连生蒙受大王圣恩……提调尚宫为什么要策划这种事呢?”
“你想想吧。崔尚宫嬷嬷凭借淑媛娘娘的后台对提调尚宫的位置虎视眈眈,所以提调尚宫也要培养可以与她抗衡的力量,就在连生身上下工夫。连生长得漂亮,又爱撒娇。”
“为什么一定要找连生呢?如果只是这个目的,可以从百姓中间物色一个,那不是更可靠吗?”
“提调尚宫嬷嬷家里女孩很少,而且没有年龄合适的。”
“难怪啊,还有谁能像连生那样对崔尚宫怀着报复之心呢?”
“当然,那当然,你的脑子总算开窍了。”
昌伊只是随口一句话,闵尚宫却像得到鼓励似的勇气倍增。
还有谁能像连生那样对崔尚宫怀有报复之心,这句话的意思不用问也猜得出来。就像亲祖母一样被连生信任和依赖的丁尚宫被她们害死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韩尚宫也替代了连生早已不在人世的母亲,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长今也遭到她们的迫害。
顷刻之间,连生失去三个最亲最爱的人,孤零零地留了下来,而她们几乎就是连生的全部。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崔氏家族害死了韩尚宫和长今,但连生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恨她们了。
“她不会跟这次御膳房内人自尽事件有什么关联吧?连生会不会被绑架了,我很担心。”
“提调尚宫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连生带走的,不会是绑架。总之,心伊也够可怜的。”
“这个内人您熟悉吗?御膳房的内人我应该认识啊,可是这张面孔我觉得很陌生。现在是内人的话,应该是跟我一起进宫做丫头的吧?”
“训育尚宫出去物色丫头的时候注意到她,就把她带进来了,她年纪大,才华横溢,就做了特别内人。”
“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竟然选择自尽呢?”
“如果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蹊跷的地方?当然有!怎么会没有。”
“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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