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第8章


,水长清的太太、致庸的堂姐如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深怕自己的丈夫害了致庸,急忙回乔家告诉了曹氏和玉菡,二人大惊。
致庸又到了元家。元家老东家对致庸的勇气和胸怀十分赞赏,答应和自己的孙子商量借银子的事。致庸离去后,水长清和元家少东家很快见了面。二人一致认定乔致庸去江南贩茶不会成功,彼此正好利用这一机会一举吃掉乔家的生意。邱天峻听到消息,却认为致庸不一定不能成功,主动拿出三十万银子助致庸南下贩茶,当然也要在乔家与水家、元家的生意里他一杯羹。致庸大喜,和他们三家顺利地签了约,拿到了一百三十万银子。
乔家大院里,曹氏死活不让致庸南下贩茶。玉菡内心极其痛苦,却走上来替致庸在曹氏面前跪下,求她同意自己的丈夫去冒这个险。她对曹氏说:“从陆氏嫁到乔家的第一天起,就明白我的丈夫会像传说中的晋商前辈一样走遍天下,做天下那么大的生意。为了实现他的志向,我宁愿让他出门去冒险,而不愿他像个平庸之辈那样老死在家中!”曹氏听了她的话,落泪道:“他是你的亲夫,你都不拦他,我就更没有理由了!”玉菡回到内室,泪落如雨,将翡翠玉白菜抱出来交给致庸,让他再把它当了,换回五十万银子作乔家贩茶的本钱。
眼看着万事俱备,致庸的心情却恶劣起来。原来从包头回来,戴二闾老先生突然中风,阎镇山要照顾师傅,二人都不能随他南下贩茶。还有,乔家大院没有了三星镖局的镖旗,他和茂才等人又走了,刘黑七怎么办?乔家还能安全得了吗?
这些日子里,病倒在江家绣楼上的雪瑛仍对致庸心存幻想,这一日突然对江父说,她要到西关外财神庙去求一支签,才能决定嫁给不嫁给何家。江父无奈,只好答应了此事。马车驶出西关外,雪瑛却令车夫将车赶向乔家堡。致庸送曹掌柜出门,一眼瞅见江家的马车,大惊。雪瑛隔着车窗与他相望一眼,令车夫将马车调头,急速回城。致庸不知雪瑛为何而来,心中大疼,跨马一路狂追过去。雪瑛让车夫一路赶往财神庙,自己一个人下车,告诉翠儿带马车回去,她今天一定要和致庸远走高飞。致庸和长栓飞马来到,远远望见雪瑛进了财神庙,猛然醒悟,明白是雪瑛今日是要引他到这里来,与他单独相见。致庸大惊道:“我一个娶了亲的人,和她一个姑娘单独相见,雪瑛的名节何在!乔致庸的名节何在!”他调转马头而去。雪瑛眼看着他来了又去了,心中绝望,被翠儿重新扶进马车。这次回到江家,雪瑛心冷似冰,对江父说:“我要嫁给何家!马上就嫁!”致庸到家,心疼如裂,又大病一场。
雪瑛出嫁的日子到了,头一天她又提出了要求:必须致庸前来送嫁,她才上轿。江父只好派人送消息给乔家。致庸病在床上,玉菡决心自己代丈夫前往。雪瑛彻底绝望,穿上丧衣,对江母静静道:“雪瑛生在这个家十七年,我离开这个家,以前的我就死了,我要穿着丧衣出嫁!”江父也无奈,只好让人用一块大红绸子罩住她全身,抱她上了轿。何家的迎亲队伍出了祁县县城,雪瑛又令他们拐向乔家堡。在乔家大门前,一身丧衣的雪瑛与带病奔出的致庸见了面。雪瑛将致庸以前送给她所有物品一件件全部归还给致庸,流泪道:“今天我来,把以往的一切全都还了你,以后只当我死了吧!”说着她转身上轿。致庸心中大痛,再次吐血。雪瑛的花轿天黑时到了何家,让翠儿和李妈没想到的是,出轿时雪瑛却又成了一位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翠儿含泪呐呐道:“我知道了,她说过到了何家,她就是一个新人了,她果然让自己成了一新人!”但是与何继嗣拜堂时,那病入膏肓的何继嗣却一口血喷出来,向前倒去。雪瑛从此守在病床前,她连一天何继嗣的新娘也没做过。
一个多月后,致庸在玉菡和曹氏的精心护理下终于康复,南下贩茶的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为了去除刘黑七这个后患,致庸请求官兵进剿无望,郁闷之中,茂才提醒了他:“东家,据我所知,刘黑七自从上了老鸦山,就没有打劫过穷人!”致庸突然有所醒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看刘黑七是强盗,可刘黑七不这么看自个儿。茂才兄,我要上老鸦山说服刘黑七从此放下屠刀,改恶从善,再做良民!”为了不让玉菡和曹氏担惊受怕,致庸这次封锁了消息,只身上了老鸦山。
一上山他就刘小宝等捆进了聚义厅。刘黑七以为他是求和来了。致庸却正色道:“刘寨主错了,致庸今日上山,是要给刘寨主指一条活路!”刘黑七拔刀逼在他颈上,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致庸冷笑道:“刘寨主,听说你虽然占山为王,可并不认为自己是一采花盗柳、无恶不作的盗贼,聚义厅前,树的也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刘黑七哈哈笑着收刀入鞘,道:“算你有眼力。可我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也要杀你这样的财主!”致庸大笑:“只要你是一位替天行道的好汉,就杀不了我!”刘黑七大惊,问为什么。致庸道:“我下面对你说的话是金玉良言,没有酒肉,是不说的!”刘黑七对此人越来越感到惊奇,索性让小喽罗后堂摆酒,请致庸饮酒。推杯换盏之际,致庸对刘黑七道:“现而今天下不宁,百业凋弊,灾民遍于城郭,饿殍陈于沟壑,真正替天行道的英雄,应当以匡扶天下,救百姓天水火为已任,不该像刘寨主这样,在老鸦山上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为害一方。”刘黑七笑道:“你是想拿银子来保乔家的平安!”致庸酒醉,大怒:“我有银子拿去赈济灾民,也不会送给你!”刘黑七欲擒故纵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称得上替天行道的英雄?”致庸本来只想劝他弃恶从善,此时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道:“你不妨跟我一起去南方为天下茶民重开茶路,从此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商民!”刘黑七先是大笑,忽然沉思起来。致庸醉去,沉睡不醒。刘黑七却现出了激动之色,对刘小宝说:“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乔家外客厅里,曹掌柜正急得团团乱转,不住口地责备茂才。这时就有人喊道:“二爷回来了!回来了!”致庸进门,满面笑容道:“茂才兄,大喜!”茂才神色不变,缓缓站起道:“莫非东家说动了刘黑七,不再与乔家为仇?”致庸大笑道:“不但如此。刘黑七还答应和我们一起南下贩茶,他和他的弟兄们愿为我出镖,护送银车!他们要放下屠刀,做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商民!”众人一时都十分诧异。茂才想了想道:“刘黑七一身武艺,腹中又有计谋,他能随我们前去,东家就不用担心银车会在路上遭到打劫;其次,用这个办法将他和他的人马带下老鸦山,他们就不能在我们走后袭扰乔家,祸害乡里。这是釜底抽薪之计,不但为祁太平三县的百姓去了一害,也为刘黑七一伙人找到了自新之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恭喜东家!”曹掌柜却没那么激动,道:“孙先生,东家,刘黑七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让他护送银车,岂不是开门揖盗,把小羊放进狼群?天底下还有强盗见了银子不动心的?此事万万不可!”致庸慷慨道:“曹爷,乔致庸哪怕失去所有的银子,但只要能换回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悔过自新之心,也是值得的。我现在怕的不是刘黑七劫我的银车,而是怕他出尔反尔,三日后不下山与我同行!”曹掌柜还是摇头。
致庸并没有忘掉铁信石。晚上他来到马厩院中,问正在练镖的铁信石是不是有仇人,既然有仇人为什么不去报仇。这次铁信石告诉他,他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杀不杀这个仇人,他还没有看清这个仇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致庸这时告诉他说,自己派往雁门关寻找石相与家人的人回来了,他们没有在雁门关下再找到石家还活着的后人。铁信石无语。致庸走后,铁信实猛然间热泪盈眶。
刘黑七没有爽约。三日后致庸等行至老鸦山下,果见他带着自己的一哨人马早早等在那里。致庸如约让铁信石将银车交给了刘黑七一伙押送。铁信石低声问道:“东家,要不要我暗中跟着他们?”致庸慨然道:“造物所忌者巧,万类相感以诚。我和刘黑七之间,现在能守住的只有一个诚字。我若是此时还信不过他,就是信不过我自己!”铁信石退了下去,长栓在一旁急道:“二爷,他们到底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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