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烟水》第70章


珑烟看着天上的月色,脸色忽的苍白,“赵靖玄,”她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身子微颤,“我好像知道了那封密函的意思。”
是这里,吕一凡到死都念念不忘慕容苏茹,他眷恋一生的温柔都蕴在这最深切的回忆中,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不得不分别的地方。
“云雪霁”便是说这里所处北方,只是大家一直不知具体是在哪里。
“水洞天”,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的布局和现在慕容山庄是一样的,那这绝壁之上,必然会别有洞天,就像珑烟每次面壁思过的住所。
“三弯钩”呢?珑烟抬头望望,天上一轮弯月,水中倒映一轮,另一轮不知所踪……
“赵靖玄,我们先试试看吧,找到石壁上的洞府。一定会有的。”珑烟激动的说。
“你确定是在这里?”赵靖玄蹙眉,这里比慕容山庄开阔数倍,深洞之中,藤蔓都已经枯萎,密密麻麻的与石壁同色,缠绕其上,看不清其后的风景。即便找到,想要进入也是个难题。而且,如此天气,万一落水,只怕……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里的可能性最大。”珑烟想了想,估计着方位,指着石壁一处,“若以现在慕容山庄来看,应该在这里。不过凿石壁本不容易,还是要看地理条件。这里藤蔓甚多,又与慕容山庄不同。”
“你可曾听过你娘提起?”
“没有,我娘只说过他们夏季在潭边玩闹。”
“也有可能,莫夫人聪明绝顶,想必年轻之时也一定很是大体,怎么会闯祸面壁思过呢!”
“赵靖玄!”珑烟怒道。
赵靖玄轻轻笑了一下,每次珑烟生气却叫他赵靖玄之时,那就是她心里并不介意,真正介意的是那声王爷!
“你在这里别给我添乱,我去看看。”赵靖玄飞身而起。
珑烟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却没有动地方。她伤病好了没多久,自知内力有限,手中又只有晶箫,没有锋利的武器,砍断藤条要消耗更多的内力,还不如等在这里。她不屑的喊道,“好吧,我不给你添乱,等你落水了,我再支援吧。”
王爷毕竟王爷,虽然练武手中不免长满了厚茧,但金贵就是金贵,抓着藤蔓的手掌被枯枝挂扯的生疼,隐隐勒出了血痕。而半个时辰过去,没有山洞的半个影子。
“赵靖玄,回来歇歇吧,可能我想错了。”珑烟泄气的喊道。
“是啊,回来歇歇吧。王爷要小心啊,可别掉到了湖中。”令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珑烟惊觉回身,“你?”
“我?”令琨媚惑的笑,“没想到是我?”
“没想到你这种小人还有脸出现!没被我爹娘吓死吗?”珑烟得意的笑,其实心中紧张异常,令琨才不会傻到只有一个人前来,赵靖玄还挂在石壁上,要是使个暗器来点阴招,他性命只怕不保。
令琨眼中阴光一闪,嘴角一抽,“可惜现在只有你们俩。”
“怎么可能!王爷会傻到只和我两个人出行?我娘会不派人保护我?”珑烟抹抹嘴,底气十足。为了掩人耳目,当然越少人出行越好。更何况慕容山庄的人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哪能全围着她转!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手上,谁敢轻举妄动。”拍拍手,身后一群下属走出,令琨狠辣的笑笑,扬手一钉。
珑烟侧身躲开,金蛇钉借着月色,带起一道金光,直奔赵靖玄而去。他半挂在藤蔓之上,无处借力,双脚缠住藤条,身子一扭,躲开了金蛇钉,却已经凶险之极。
“卑鄙!”珑烟怒道。怕他如此扰乱赵靖玄,再也不敢躲开暗器,内力灌注晶箫,一下一下的挡开,震得虎口生疼。
她看到赵靖玄拽着藤蔓,身子一展,似要飞回,大声喊道,“呆着别动。”此时都已经如此难以应付,要是飞在半空,身子根本不由自己控制,想躲过金蛇钉那是不可能的事。这群卑劣的家伙,对着珑烟出手,却招招致赵靖玄的命。
珑烟气息渐渐懈怠,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脚尖一点,想要躲开,令琨冷笑,扬手金蛇钉像赵靖玄飞去。
珑烟舍身扑过,用力一转,金蛇钉打在晶箫上反射回去。趁这档,珑烟开口,“令琨,你不想知道密函的秘密了吗?”
“留你一人足够。”他简短的说,似已杀红了眼。
“如果赵靖玄死了,我立刻自杀!”珑烟怒道。
令琨挥了挥手,众人退后。
“想不到你还有情有义,碧翘为了凌天擎可以去死,赵靖玄死了你就自杀,真是一对苦命的姐妹啊。”令琨冷笑。
“你少跟我来这套,”珑烟眼珠一转,“我打累了,不想动手了。只要你们放过他,我就跟你们走。如何?”
令琨蓦然一愣,倒没想到得来如此不费功夫。
第五卷:相逢两处各天边 五十八、相见别欢
北方的冬天,夜幕降临的极早,但接天的雪色映射遗留的天光,并不显得特别漆黑。那反照的半抹余辉落在眼中,像滞留的一丝曙光,渺茫却期望。
可即使能够看探前路,道路泞滑,马也选择裹足不前。
往往这个时候,程碧翘的鞭子便像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马身上。
“碧翘,这种天气我们无法前行,你抽打它也没有。”凌天擎翻身下马,淡漠的眸色显示出微薄的厌恶,手一伸,卷起碧翘再度落下的马鞭。
程碧翘恨恨的把辫子收回,脸竟有些红,“荒山野岭的,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往那边走走,”凌天擎四下望望,手一指,牵住自己的马,又牵过碧翘的坐骑,向前走,“那边应该会有空置的木屋。我们北方因为天气,不是时时都能够打猎。猎户在冬天离开林子,房子空下就留给过往困在雪天的行人。算不得擅自闯入的。”
碧翘蹙起眉,第一个念头却是这长年无人居住的空房,灰尘会积了有多厚。她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开口,“只是这么大的雪,我们明天要怎样赶路,杨大哥说梅隐谷的路很不好走……”
“你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吗?”凌天擎突然问。
离开主行道,牵马踏入无人走过之境,雪层松软,直没入脚踝。那马走了两步,像气不过刚刚被抽的鞭子,闹脾气的蹬踏踢腿,雪花在脚下连同刨出的泥土,悉数溅落在碧翘精致棉袍的下摆,气的她大叫直跳脚。
“没有,也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马!”她没好气的回答。
天擎温和笑笑,眸光清朗宁寂,平静道,“那真是正好一同见识见识了。”
森森雪光衬的他的脸苍白更胜从前,唯有嵌在脸颊上的双眸明亮如昔,却不见那涉世未深的天真,而是带着浅浅看破俗世的穿透。颀长的身影越发消瘦虚弱,坚定而淡然向前迈着步。
程碧翘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有些悲戚,原本激动的心情也突然平静。
走了不远,果然见到一座小房屋。
天擎简单打扫了一下,唯一的一张床,留给了碧翘。他自己铺了些干稻草在地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程碧翘许久没有入睡,床板硌的她全身生疼。每当此时,她就要看看那张俊美且坚忍的面庞,虽然有些绝望的疏离,却依旧不后悔此行。
就在珑烟和王爷离开慕容山庄半个月后,凌天擎和碧翘也出发北上。可与珑烟和王爷不同,他们是秘密的不辞而别。
天擎原本是答应了珑烟会好好活着,在慕容山庄等着珑烟归来,告诉他那个她想不明白的事。可毒发的频率越来越高,次数越来越多,痛苦也愈演愈烈。先前不确定的等待活下去的方式,如今更像是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缘,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仿佛料到了他心中的不坚定,碧翘突然来找他,转告他的话却是珑烟留下的。
“梅隐谷谷主虽然不是以医术着称,但是针灸之术神乎其技。也许可以压住内毒,就是医不好,总也会有点希望吧……”
凌天擎沉默良久,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非死不可的理由。只是梅隐谷同在北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三个月后,即使能等到,自己也等不及了……
“凌天擎,你不要忘了,你说过,只要你死不了,就一定会娶我。所以我一定要跟着你,一定要把你给医好!”
天擎沉思,若是自己,肯定无法轻易走出慕容山庄,可有碧翘协助,这一切就简单的多。这想必也是珑烟早就打好的小聪明。他欣然答允。
他与碧翘一路打探,一路躲避慕容山庄的追踪。好在追踪也是秘密暗中进行,两暗无明,好似平行,两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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