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棺材》第32章


面墙的书架。墙角有一个不大的铁制保险柜。看到最后这件东西,哈德利发出一声惊呼。
“如果他真是个贼,”警督说道,“那他也是这么久以来我见到的最现代化也最科技化的贼。我没想到在英国也有人掌握这技术了。你研究过这个,费尔。认出来了?”
“铁箱顶上被开了个大洞,长官。”Somers亮出自己的见解,“如果他用的是喷枪,我得说这是我见过的干得最利索的乙炔切割活儿。”
“他用的不是喷枪。”哈德利说道,“比用喷枪更利索也更简单。那是克鲁伯家族(Krupp,德国军火制造世家——译注)的配方。化学不是我的强项,但我想那是铝粉和氧化亚铁。在保险箱顶上混合这些粉末,再加一点——那叫什么来着?——镁粉,然后划根火柴。它们不会爆炸,只会产生几千度的高温,把金属板熔穿一个洞……看见桌上那个金属管子了?我们在黑色博物馆里收藏过一个那东西。是窥视镜,或者按他们的说法:鱼眼透镜;可以像鱼眼一样在半个球面里折射。把它插进在墙上钻出的孔里,你就能看清隔壁屋子发生的所有事。你怎么看,费尔?”
“很好,很好。”博士说道,空洞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看出这暗示了什么。那个谜题,那个——你说的绳子在哪里?我对那条绳子更感兴趣。”
“在另一个房间,先生。后面的房间。”Somers说道,“那房间很堂皇,很东方,你知道。”
Somers想到的大概是东方的吸烟室甚或是后宫。房间中色彩艳丽的长沙发、挂件、流苏、廉价工艺品以及武器装饰都营造出人为的土耳其式的绚丽与神秘。哈德利拉开窗帘,冬日的日光闯进屋来,让屋里人造的幻境益发显得病态。众人向外望去,外面是延Guilford街排开的房舍后墙,下面是石砖铺地的庭院,一条小巷蜿蜒向前、直达儿童医院后墙。但哈德利并没有在窗边耽搁很久。他冲向长沙发上那圈绳子。绳子不粗,却很结实,每隔两英尺打一个结;除去一端系着的古怪器械外,看起来不过是根普通的绳子。那器械像是个黑色的橡胶杯子,比咖啡杯略大一些,极其坚韧,边缘处有类似轮胎的咬合纹路。
“哈!”费尔博士说道,“看看这个。难道说——”
哈德利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东西,但从没亲眼见过,我甚至不相信它真的存在。瞧这里!这是一个真空杯。也许你在孩子的玩具里见过这类东西。那种玩具手枪:朝光滑的卡片射击末端装有软橡胶做的微型真空杯的木杆子弹。击中卡片后,橡胶杯能挤出空气使木杆子弹钉在上面。”
“你的意思是,”兰波说道,“窃贼可以把这东西射到墙上、而它的压力足以支撑他沿绳子爬上去?”
哈德利踌躇着,“理论上听说是这样。当然,我没有——”
“他怎么把这东西松开?我的意思是:他离开后就让绳子继续挂在那里?”
“当然,他需要有个同伙。只要你按压这东西底部的边缘,空气就会进去,松开墙壁。即便如此,我还是看不出这种鬼把戏能在这案子里起什么作用——”
O‘Rourke一直在不耐烦地看着那条绳子,此时他清了清喉咙,把烟斗从嘴里拿出来,再次清了清喉咙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看这里,先生们。”他以自己特有的沙哑、神秘兮兮的声音说道,“我不想添乱,但我确实认为这没什么。”
哈德利转过身,“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可以和各位打个赌。”O‘Rourke点点头,用烟斗杆在空气中挥舞着强调着重点,“这东西是Loony Frey的。给我看一眼我就能确定。听着,我不敢发誓说这东西绝对是Loony的。这个结上有点古怪,但是——”
他拿着那绳子,用手指小心地延绳子捋着、一直到中点附近。然后他满意地眨眨眼点点头,旋动手指,突然宛如变魔术一般将双手分开。绳子分成了两段。
“啊哈。没错。我想这就是Loony的魔法绳之一。看见没有?绳子是拧在一起的。一头做成螺丝钉形状,另一头就是螺纹,你可以把它们像往木头里拧螺丝钉一样把它们拧在一起。没人看得见那接点。你可以随便检查整条绳子,它也不会在任何拉力下挣断。明白了吗?观众上台,用这绳子把幻术家或者随便你们怎么称呼的那个演员捆在柜子里。这个绳结绕过他的手,外面的观众紧紧拉住绳子末端保证他不会把绳子这一头抽走。明白?但他已经用牙齿把绳子拧开,用膝盖夹住绳子保证外面看起来还是紧绷着的,然后你就可以在柜子里随便变幻什么花样。奇迹!不可思议!地球上最了不起的表演!”O‘Rourke哑着嗓子说道,随即和蔼地扫视众人一圈,又将烟斗放回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没错。这是Loony的魔法绳之一。我发誓。”
“我相信。”哈德利说道,“但那个真空杯是怎么回事?”
O‘Rourke再次后退一步,给自己的手势让出地方。
“啊——哈——Loony和人们期望的一样诡秘,当然了。但我没有一次看魔术表演和其他那些玩意时不是多留了心眼的……等等,别误会我的意思!Loony会玩真的很绝的戏法,我的意思是确实很绝。但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俗套。好吧。他在研究这么个戏法——听说过印度绳戏吧,你们?托钵僧往空中扔一根绳子,结果它就直立在那里了,然后男孩爬上去——嘶……!男孩消失了。怎么样?”
一团烟雾在他比划的手势前旋转着升腾、既而消失不见。
“我也听说过,”费尔博士说道,冲O‘Rourke眨眨眼,“没人看过这种表演。”
“没错!一点不错!问题就在这里,”O‘Rourke回应道,带着某种攫取的神情,“这也是Loony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掌握这戏法的原因。上帝知道他到底学会没有。我想那真空杯可以不知怎么抓住抛上来的绳子。但别问我它到底是怎么干的。”
“还有人顺绳子爬上去,”哈德利说道,语气加重了,“爬上去然后消失?”
“哦——那是个孩子——”O‘Rourke抛开了这个想法,“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发现的那东西支撑不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听着,先生们!我可以给你们做这个试验,从窗户荡出去,但我还不想摔断我这倒霉脖子,而且我的手腕也不在状态。”
“我想我们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据了。”哈德利说道,“你说那家伙已经逃走了,Somers?有人看见他吗?”
Somers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找到他并不困难,长官。他使用的名字是‘Jerome Burnaby’,很可能是个假名;但他的特征很明显——他有只脚先天畸形。”
第十四章 教堂之钟的线索
接下来的声音是费尔博士洪亮的笑声,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声浪震动了。博士的可不是在吃吃的笑, 他是在大笑!他深陷在一个红黄色的长沙发椅里面,得意的高声笑着,还用他的手杖不停的敲打着地板,沙发椅在吱吱作响。
“上当啦!”费尔博士说。“上当啦,我可爱的孩子!呵~呵~呵~,鬼突然出现证据突然出现!噢,我的眼睛!”
“你说的上当是什么意思?” 哈德利问。“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好笑的。这难道不能很好的说服你Burnaby是有罪的吗?”
“这恰恰证明了他是无罪的。” 费尔博士说。笑过之后, 他拿出一块红色的丝质大手帕开始擦他的眼睛。“恐怕在我们看过另外那房间之后就应该发现这点了。这有点好的不真实了。Burnaby就像是个没有秘密的斯芬克斯,一个没有犯罪的罪犯——或者至少没有犯这种特别的罪。”
“你是否介意解释一下……?”
“当然不,”博士殷勤的说。“哈德利,看看四周然后告诉我你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你是否知道存在任何一个窃贼,任何一个罪犯,会把他的秘密隐藏在这种气氛里,这种浪漫的环境里?桌子上有lock…picks(我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开锁工具?),显微镜, 危险的化学药品等等?真正的窃贼,真正的罪犯,都会把自己真正的嘴脸隐藏在比教会委员更加令人尊敬的面具下面。这种陈列无法让我联想到一个窃贼。但是如果你仔细想一下,你会发现这情景会让你想到什么,就像在无数故事里和电影里一样。我知道,” 博士解释说,“因为我非常喜欢这种气氛,甚至连我自己都变得有些戏剧化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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