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飞行》第39章


我走过去看,发现,那是一个“7”字。
我僵在那里,看着那个“7”字,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王四川莫名其妙地问。
“我们刚才乘的是这架飞机吗?”我已经语无伦次。
“你疯了?当然是啊。”
“那原来在这里的那架飞机残骸呢?”我问,“日本人那架深山的残骸呢?”
“肯定在附近,我记得那架烂飞机也沉在了这个地方的水里,不会离我们太远,他们总不会把那架烂飞机也搬走。”
“真的在这附近?”我喃喃道,王四川去找了一圈,回来时脸也绿了:“奇怪,它不见了。哪里去了?难道真被搬走了?或者在我们坠毁的时候被压扁了?”
我摇头,指了指我们眼前还在燃烧的飞机残骸:“它在这里。”
我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也无法看透其中的猫腻,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之前看到的沉在地下河里的日本“深山”,和刚才坠毁的轰炸机,是同一架飞机。
如果是这样,这里就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怎么会在飞机坠毁之前,看到了飞机坠毁后的残骸?对当时的我来说,我的知识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其中的缘由。
我感觉,一定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我们可能在深渊里飞行的时候,还是吸入了不少毒气,我们已经疯了。这是唯一的解释,汞中毒会产生神经病变,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疯子看出来的事总是毫无理由的。
“那不用担心了,也许我们现在已经被抢救躺在了帐篷里。”王四川道,“伊万也没死。”
“也许其实还没降落。”我冷冷道,“裴青也没跳伞。”
“我们睡一觉醒过来,也许都好了。”跟过来的老田竟然当真了。
“那你可能要面临更多的问题,我们其实从进洞开始就暴露在了这种毒气之下,那么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也许我们在找到袁喜乐的时候已经发疯了,甚至是吊在洞口的时候就疯了。”我道,“那表示我们身边的人全疯了,你一觉醒来还是疯的。”
“再往回想,你怎么能保证你原来不是疯的?既然这么真实的感觉都可能是假的,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你可能是个老疯子,躺在床上,我们和这里都是你疯想出来的。”我继续道,“认为这一切都是整个故事,往往是真正变疯的开始。”
“那这里怎么解释?”王四川道。
“如果是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不强行解释。”我道,“我老爹告诉我,想不通别想,做该做的事情。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想一下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我们应该做什么?”?说完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地下河的上游。
“我想看天。我们多久没看到天了?”王四川说道,“我恨死这个洞了。”
“那么走吧。”我道,“也许他们会在洞口等我们,会像上次一样拉住我们的手。”
“然后给我们一个解释?”?我心说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不想去想这些事。
我们收拾起东西,飞机上本来没有准备多少干粮,有的也基本甩下飞机了,所有人都轻装上阵。
顺着铁丝往回走,这里的水位非常低,我们踩着没膝的地下河水,往上游走去。
“这里不是我们来时的道路。”王四川道,“我是在一号川下来的。”他用手电照了照洞的顶部,“我们最好能回到上面去。”
“从上面走我们得最后爬一百多米的悬崖,他们说,从这条零号川走,会好走一些,最后会从一个涵洞里出去。”我道。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是我不相信我能爬上那么高的悬崖。
一路进去,沿途看到了大量的标语,两天后,在我们又饿又冷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颜色。
有一刹那我没认出什么来,但是王四川大叫了一声,狂吼起来,我才想起来,那是阳光。
我冲了过去,然后一阵目眩,刺眼的色彩扑面而来。
四十八、人间
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刀切口一样的山洞,被隐蔽网绳掩盖,但网已经腐烂,有几个巨大的口子。网绳上挂满了藤蔓,阳光从那里照下来,美得让人无所适从。
我们一个一个爬了出去,外面是满目的森林和山。一瞬间,各种各样的色彩扑面而来,在一个黑暗压抑的洞穴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我接触到的颜色只有无尽的黑暗、晦涩的灰黄,以及灯光的惨白,再次看到大自然所有的色彩,金黄的阳光、宽阔的蓝天、墨绿的树木,我无法形容那些颜色的炫目和饱满,几乎晕眩了过去。
王四川放声大吼,对着蓝天跪倒,我们都瘫倒在他身边,让阳光肆意地照在我们身上,把几个月的阴冷潮湿除去。
我从来没有觉得,晒到太阳会是如此的舒服和幸福。原来我们早已经拥有了那么美好的东西,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往往因为习惯而不被人注意。
休息了一会几,我的眼睛才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这些我曾经认为无比枯燥的树木和蓝天,如今无比的鲜活。
我爬起来开始打量四周。这个山洞处在一个山谷腰的阳面,我不清楚这里距离我们进入的那个口子有多远,但根据我们走的时间,直线距离不会太远。地面上的后勤部队营地应该就在附近。
零号川是地下河的主干,但出来的洞口却是这么小,真是让人想不到。
王四川第一个招呼了一声,指着一边的悬崖,那里有一条小瀑布流下,后面还有一道缓坡,我们在那里洗了脸,然后往山上走去。
山并不高,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足够眺望四周的高度,老田筋疲力尽地坐下来休息,我踏上崖边一块凸起的石头,看向远方。
四周没有军营,没有炊烟,只有一望无际的树木。
北方的林子没有南方雨林那种遮天蔽日的茂密,但这里的树木都异常高大,显得凛然而不可侵犯。
我心中刚刚涌起的力量又微弱了下去,我们坐车进这个森林用了几天时问,如果想徒步走出去,恐怕此后的辛苦危险不会比我在洞里的时候差。
森林里不能抽烟,可我这时什么都不在乎,点上狠狠吸了两口,感觉总算有股力量从肺里弥漫开来。
不过,无论如何,蓝天让我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天是如此广阔,难怪王四川认为天是神明之主。
重新在天空下行走,感觉是从地狱返回了人间。
当晚我们就在山上露营休整,之后一共休息了三天时间。
我们先是挖了一些野菜煮汤充饥,到了晚上就挤在篝火边上,看着漫天星空进入睡眠。
第二天王四川又用树枝做了几只布鲁,打了几只野鸡回来烤了吃,我们逐渐恢复了体力。
三天后,我们开始寻找出去的道路。
为了避免迷路,我们留下老田看守篝火,在山顶燃烟作为标志,我们每天出去寻找,傍晚以燃烟作为目标返回。
两天后,我们找到了那座废弃的日本军营。 它已经完全被荒草淹没,整个营地里的杂草有齐腰深,屋顶的落叶几乎要把房子压垮了。
铁丝网上全是藤蔓,和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大不相同。 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无法相信地拨开杂草走进去,看着四周的一切,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候我们大部队驻扎在这里,四周的杂草几乎全部被清光,屋顶的落叶也被清理干净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仅仅几个月时间这里会重新变成这样,这里看样子最少有几十年没人到过了,我们是到这里的第一批人。
那一刹那,我甚至以为这是另外一个被废弃的营地。
“为什么好像之前的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迹都消失了?”王四川道。
我低头不语,走迸军营进到那些木房里,看到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上都积满了灰尘,木板的缝隙里也全是小虫。
那种程度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正如王四川说,我们来过这里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这简直像是一场梦,在梦里我们干了很多事情,但醒来以后发现那些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就真当是梦了,可惜我们有这么多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真的进入到一种疯狂当中了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老田低声抽泣起来,我们无法解释这一切,我们连提出假设的办法都没有。
王四川并不信邪,说也许是这里的草长得快,他拉着我们到四周探索,然而越找越不对劲,不仅四周没有我们活动过的痕迹,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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