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第38章


“快了。”玛丽莎许诺说。她解释了自己是在芝加哥美国航空公司的候机室,将要去纽约。不过可能第二天便回亚特兰大,尤其是如果他已找到好律师的话。
“我已细心地挑选过了。”拉尔夫说。“我相信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他叫麦奎林,是亚特兰大一家大律师事务所的。”
“我希望他也是能干的才好。”玛丽莎说。“他要接的可是个棘手的案子。”
“可能是最能干的律师之一吧。”
“你认为他会要我预付一大笔钱吗?”
“很有可能。”拉尔夫说。“这有困难吗?”
“可能会有。”玛丽莎说。“要看数目大小。”
“噢,不用担心。”拉尔夫说。“我乐意帮忙。”
“我不能要求你这么做。”玛丽莎说。
“不是你要求,是我主动提供,这行了吧?”拉尔夫说。“作为回报,我希望你停止这趟疯狂的旅行。纽约有什么事那么重要呢?莫不又是新的艾伯拉暴发吧。你还想重演费城的那一幕吗?为什么不马上飞回亚特兰大呢?我直替你担心呀。”
“快了。”玛丽莎说。“我答应你。”
玛丽莎挂上电话,手仍停在听筒上。跟拉尔夫交谈一向叫她心情舒畅。他是关心她的。
乘客百分之九十是出差办公的人。玛丽莎跟大多数人一样,要了一杯酒。她仍然紧张兮兮的,一杯伏特加酒补剂叫她镇静了不少。她居然跟邻座的一个英俊小伙子就“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呀”之类话题交谈起来。他叫丹尼,有一个姐姐在夏威夷做医生。小伙子健谈不倦。玛丽莎最后不得不闭上眼睛装睡,这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脑海里萦绕的问题是,那个胳膊僵直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在芝加哥的呢?再者,假定是同一个人,他又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特级控制实验室的呢?要回答这两个问题,她不得不想到塔德,尽管很不情愿。塔德发现缺了一张出入证,就知道她当天夜里会用它。可能是为了免祸,通知了杜布切克。塔德也知道她飞来芝加哥。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有意派杀手来追踪她。同样,尽管她恨杜布切克,却仍然尊重他是一个有抱负的科学家,很难把他跟那个金钱至上、右倾保守的医生行动大会连在一起。
玛丽莎一时自己也糊涂起来,简直分不清什么是科学的推理,什么是妄想狂的错觉了。她只想到,要是没有让那支接种枪脱手就好了。如果塔德与那个阴谋有关,那支枪装的也真是艾伯拉,那么她就失去了唯一的铁证。
飞机在纽约拉瓜地亚机场着陆了。玛丽莎决定,要是纽约的暴发证实她的关于艾伯拉来源的推断,那就直接去见拉尔夫请的律师,让他跟警察来解决这件事吧。她可再也无力扮演南茜·德鲁①那样的女侦探了,尤其是要对付的乃是这么一帮丧心病狂、草管人命的家伙。
①南茜·德鲁,美国一部著名的系列侦探小说的女主人公。
飞机停止了滑行,安全带信号灯灭了。这表明已到了下机口。玛丽莎站起身,从头顶行李架上拖下衣箱。丹尼热情地坚持帮她提出机场。等两人道了再见,玛丽莎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决不跟陌生人交谈,也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真实姓名。她更进而决定不再以卡罗尔·布雷福德的名字去住广场旅馆,而就近在埃塞克斯饭店过夜,用高中同学的好朋友丽莎·肯德里克的名字。
乔治·瓦哈拉站在阿维斯租车公司的柜台边,漫不经心地扫视行李提取处的人群。老板给他的外号叫癞蛤蟆。这倒不是因为体型特征,而是他有异乎寻常的耐心,能在执行监视任务时一动不动坐上好几个小时,就像蛤螟捕虫一样。
不过目前的任务还用不上他的特长。他刚到机场不久,要等的姑娘坐五点或六点的班机从芝加哥来。五点的飞机刚到。一些乘客已经出现在旋转着的行李输送带边了。
乔治面临的唯一麻烦是他得到的对这个姑娘的描述太含糊了:讨人喜欢的模样,矮个,三十岁,棕黄头发。通常他是根据照片来认人的。这一次事出突然,时间来不及。
但是他一下子就看见她了。一定是她!在那些手提公文包,在聚集在行李提取处的旅客大军中,她差不多比所有的人都矮一英尺。他注意到她没有在行李输送带边停留,显然是提着衣箱下飞机的。
乔治离开阿维斯的柜台,漫步走近玛丽莎,好看清她的相貌,然后跟着她出了候机室,看她加入了等计程车的队伍。她真的长得讨人喜爱,也确实个子矮小。乔治真不明白,她怎么可能在芝加哥把保罗打得一败涂地。也许她是个武术高手吧。不管怎么样,乔治对这个小个子俏姑娘生出几分尊重。他知道艾尔也有同感,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马了。
乔治在近距离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这才横跨过候机楼前的马路,钻进一辆停在计程车站对面的计程车。
司机转过身,看着乔治说:“看见她了?”他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连鼻子眼睛都像鸟,跟乔治狗熊般的粗壮成鲜明的对比。
“杰克,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发动车吧。她在等计程车的队伍里。”
杰克听从了。他和乔治一起为艾尔工作了四年,相处融洽,只除了乔治吆五喝六的时候,不过那种时候并不常有。
“就是她!”乔治指着说。玛丽莎正在上车。“等一等,让她的车先走。”
“嗨,是我在开车哪!”杰克说。“你监视,我开车。”尽管这么说,他还是挂上档,缓缓向前驶去。
乔治从后窗看去,玛丽莎坐的汽车顶上有一块四痕。他说:“这就容易盯着它了。”那辆计程车从他们右侧超过。杰克拐上大街,跟在后面。进入长岛高速公路之前,他让一辆汽车插进他们之间。
那辆计程车走的是昆土布碌桥,高峰时刻车如潮涌,杰克他们却还是没让它走出视野。四十分钟之后,他们目送玛丽莎下车进了埃塞克斯大饭店。杰克把车停在离饭店五十英尺远的路边。
“好了,现在我们知道她待在何处了。”杰克说。
“为了保险,我去看她登记。”乔治说。“马上就回。”
第十四章
5月23日
玛丽莎一夜都没睡安稳。自从出了帕尔默大饭店那件事,她大概再也不会在旅馆的房间里有安全感了。走廊里的一响一动都叫她心惊肉跳,老以为有人要破门而入。而走廊里的响动又接连不断。有人回来得晚,还叫东西到房间来吃。
她仍然不断会想象自己有了病症。忘不了那支接种枪在手中的感觉。每次一醒,她总以为自己发烧了,或者别的什么不对了。
第二天早上,她真是筋疲力尽。叫了新鲜水果和咖啡来房间。同时送来的有一份旅馆免费赠阅的《纽约时报》。头版是一篇关于艾伯拉的报道。纽约的病例增至十一人,其中一人已死亡。费城增至三十六人,十七人死亡。纽约死的就是首例病人、杰里希·梅特医生。
从十点开始,玛丽莎不断朝广场旅馆打电话,询问卡罗尔·布雷福德的包裹到了没有。她打算等到中午。连夜投递服务通常保证在那以前送到。如果包裹到了,她就不用担心是塔德出卖她的了,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去罗森堡诊所。十一点刚过,旅馆服务台告诉她包裹已到,去取好了。
玛丽莎一边准备出门,一边又疑惑起来,自己是不是对塔德把包裹寄来了而感到意外。当然包裹也可能是空的,或者只是引她暴露行踪的诡计而已。可惜她无法预先查证,再说她又那么需要康复血清,这样瞻前顾后未免太书生气。没办法,只好碰运气了。
玛丽莎只带上钱包就走,路上还在盘算是否能有条妙计,既能拿到包裹,又只冒最小的风险。可惜,除了让一辆计程车在门外等候,只在那儿有众多人群之时去取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乔治·瓦哈拉从清晨起就等候在埃塞克斯饭店的大厅里了。这是他最乐意的活儿了。喝喝咖啡,看看报纸,有机会再向漂亮点的流莺飞飞媚眼。总的来说,时间消磨得有滋有味。旅馆的便衣警卫一个也没找他的麻烦。他是一个穿阿玛尼西装,真鳄鱼皮皮鞋的人嘛!
正当他想进厕所去时,玛丽莎从电梯里出来了。他赶紧扔下《纽约邮报》,在出旋转门时赶上玛丽莎,左躲右间穿过59街的车流,钻进杰克等候着的计程车。
杰克也看见玛丽莎了,已发动了汽车。“她在白天看上去更逗人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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