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新娘》第29章


哎!大家很快就会相信,所有那些搜捕只是徒耗精力罢了!
为了彻底地清除掉这场恶梦的痕迹,拉兹市政府决定摧毁掉残留在戴凯里大街上的废墟。瓦砾被运走,几堵断墙被推倒,那座孤零零站在林荫道旁的房子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
6月2日上午,工人们来到宅地,清扫杂物。他们在花园深处发现一具尸体。人们马上认出来,那就是海尔门。老仆人像主人那样隐身来到故居,死时也露出原形。后经检查,发现他死于脏破裂。
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威廉·斯托里茨的秘密随着海尔门的死,变成了永恒之秘。
从戴凯里大街查抄出的文件存放在市政府。经过细致的检查,只发现了一些空泛的公式,物理、化学上无法理解的概念。根本无法推断出那种能够随时隐身、现身的物质的构成!
难道可怜的米拉只有在生命耗尽,躺在死神的床上时,才能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6月5日,上午,玛克找到我。我觉得他看上去平静多了。他对我说:“亲爱的亨利,我作了如下决定,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你。我想你定会赞成,所有人都会赞成。”
我会赞成的,为什么不呢?我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我的朋友,”我回答道,“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吧!……我知道你只听从理智之声……”
“理智和爱情,亨利!米拉已成为我法律上的妻子,但它还缺少宗教上的承认,我要求得到宗教上的承认……我要获得宗教上的认可……”
我把弟弟拉入怀中,对他说:“我理解你,玛克,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困难……”
“唯一的困难可能来自米拉,”玛克答道,“米拉准备和我一同跪在祭坛前!如果神看不见她,至少他听得见她亲口宣布她愿嫁我妻,我愿娶她为妻!我想教会是不会为难我们的,不然我就去……”
“不,亲爱的玛克,不,我负责一切事务……”
我先去拜见了教堂神父。上次就是他主持的婚礼弥撒,由于遭到史无前例的亵渎而被迫中止。尊敬的老人回答我,说他早已考虑过这种情况,拉兹大主教提请罗马教庭审批,上面破例恩准了。无疑,新娘是个大活人,从现在起就可以接受婚姻的圣典。
最后,婚姻庆典定在6月12日。
婚礼前夜,米拉又像上次那样,对我说:“明天哟,哥哥!……您别忘了!”
和上次一样,婚礼在圣·米歇尔大教堂里举行,同样隆重的场面,同样的证婚人,同样的亲朋好友,同样的观众如潮。
我看到,这次人们带着更大的好奇心而来,这种好奇心,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或许,一些来宾心中还惴惴不安;唯有时间才能洗掉一切!会的!威廉·斯托里茨是死了!是的!他的仆人海尔门也死在那座该诅咒的宅院的花园里……但是可能不止一人在想:这第二次婚礼弥撒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打断……会不会出现新的怪现象扰乱结婚仪式?
现在,这对夫妇坐在唱诗台上。米拉的坐椅看上去没人。但她在那里,身着洁白的新娘礼服,跟她一样看不见……
玛克站着,朝米拉靠过去。他看不见她,但他知道她在他身边,他握住她的手,为了在祭坛前证实她的存在。
他们身后坐着证婚人:纳芒法官、哈拉朗上尉、阿尔姆加德中尉和我。然后是罗特利契夫妇,可怜的母亲,跪在地上,祈祷万能的主为女儿降临奇迹!……希望就在这主的庙宇中发生奇迹。朋友们聚集要四周,城内的显贵们把大殿挤得满满的,甚至两边的走廊也是黑鸦鸦一片人。
钟声飘荡在大殿中,管风琴奏出悠扬愉悦的乐曲。
神甫和辅祭们到了。弥撒开始。在唱经班儿童的歌声中,结婚典礼进行着。奉献仪式后,大家看见玛克领着米拉走向祭坛的第一级台阶……当布施落进副祭的钱袋后,他又把米拉领回座位。
最后,三声清脆的铃铛声响,举扬圣体仪式开始。圣体饼被举至空中,这次,祝圣仪式在信徒们的一片寂静中拉下了帷幕!弥撒结束了,老神父转身面对人群。玛克与米拉走上前去他问:“您在这儿吗,米拉·罗特利契?”
“我在。”米拉回答道。
他又问玛克:“玛克·维达尔,您愿意娶米拉·罗特利契为妻吗?”
“我愿意。”玛克答道。
“米拉·罗特利契,您愿意玛克·维达尔作您丈夫吗?”
“我愿意。”米拉回答道。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玛克·维达尔,”神父继续问,“您能保证,作为丈夫,对妻子忠诚不渝吗?”
“能……我保证。”
“米拉·罗特利契,您能保证,作为妻子,对丈夫保持忠贞不渝吗?”
“能……我保证。”
神圣的婚礼把玛克和米拉连结在一起。
婚礼结束后,新婚夫妇、证婚人、朋友们费劲地穿过人群,来到圣器室。
在教堂管理处的登记簿上,玛克·维达尔的名字旁边添上了另一个名字:米拉·罗特利契——这是由一只看不见的手书写的!
第十九章
这就是此故事的结局,还能指望比这更幸福的结局吗?
不用说,新婚夫妇只好放弃了以前的计划。当然不可能去法国作蜜月旅行了。我甚至预见到,我弟弟也会极少回到巴黎,他将永远定居在拉兹。对我来说,这极为痛苦,但又不得不接受。
事实上,夫妇俩住在大宅子里面,生活在罗特利契夫妇身边是最好不过了。况且,大家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人们仿佛看到笑魇如花,优雅贤淑的她……她通过话语,通过她的手,来召示其存在!人们总能知道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她是全家的灵魂,她也像灵魂一样,飘忽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还有玛克替她画的那幅绝美的肖像。米拉喜欢坐在这幅油画旁边,用安慰地语调说:“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我……我在这儿……我又被你们看见了……你们看得见我,如同我看得见你们!”
我延长假期的申请被批准了,我得以又在拉兹呆了几周,和这个多遭磨难的家庭亲密无间地生活在一起。眼看分别的日子一天天迫近,心中真是无限惆怅!
这时,我问自己,难道是永远无望再见到这位年轻女子的形象吗?难道不会出现某种生理上的奇迹?难道只有徒然地任时间流逝,而最后带回那失去的躯壳吗?难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米拉,年轻而优雅的米拉又光彩夺人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将来或许会吧。愿上苍让奥多·斯托里茨和威廉·斯托里茨的“隐身术”秘密永远不再被人发现,永远埋在他们的坟墓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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