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第17章


,像野兽一般不停地嘶吼着,“哐——!”一声清脆的响声,篮球已入了框内,没有丝毫偏差,即使同前两次也绝没有任何差别!
“不要——!”萧郁飞顿时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好像都已经倾倒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嘶哑的吼叫声仍在不停地回荡!
萧郁飞用床边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梦中的一切实再是太恐怖了,以至于他醒来之后依然心有余悸。但使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篮框上并没有出现杜静言的尸体,就在尸体即将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惊醒了过来。
窗外的萨克斯仍未停止,他看了看表,才凌晨一点二十分,换句话说,他这个梦最多只做了一二十分钟,因为他上床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二点整了,而且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将近一个小时。
萧郁飞此刻已连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他打开台灯,那个英俊男子的脸依然在脑海中如此清晰。他随手取了支铅笔,在纸上一笔一笔地画起来,不出片刻纸上已赫然出现了一张微笑的面容。
修长的脸颊,炯炯有神的双眼,两道剑眉微微扬起,还有那微笑的嘴角。萧郁飞怔怔望着这张脸,遽然一股寒意从心底里涌了出来,立刻将自己的目光挪开,竟已不敢再看了。
他将纸摺了起来,塞进了床铺的被褥下面,然后终于长长地吐出口气。
明天他便将要离开这里,但愿这已是恐怖的最后一夜。但愿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任何噩梦纠缠,更没有死亡和恐惧,只有他和杜静言的永远相爱!
第八章 谁打的电话
萧郁飞一夜都没有睡着,七点多便起床梳洗整齐,坐车赶到宛平南路。面试很顺利,相信学校的领导一定为他说了不少的好话,只问了些简单的个人情况,便通知他次日上班。虽然这里的工资并不算太高,但萧郁飞已经觉得很满意了,最主要的是他终于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下午他回到学校,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就是一些简单的衣物,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索性便留在了这里,等到毕业的时候再来取走。
黄昏时分杜静言如约来到学校,同萧郁飞一起将东西搬回了自己家。
这是萧郁飞第二次来到这里,房子虽然并不大,但却异常的整洁。雪白的床单,光可鉴人的地板,仿佛每件事物上都带着一股芬芳的茉莉花香,萧郁飞深深地吸着气,精神显然振奋了许多,欣然地说道:“这里真香!”
杜静言微笑问他:“有多香啊?”
萧郁飞浅笑不语,慢慢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天空,黄昏的余霞好像一泓金色的湖水,深邃而悠远。
杜静言已抱住了他的腰,缱绻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有些唏嘘地说:“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不可以离开这个家,也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萧郁飞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窗外一阵瑟瑟的风吹进来,秋意仿佛更浓了。
眼前的一切对于萧郁飞而言,简直像是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幸福,让他惊喜地仿佛已有些不真实。他迟疑着不敢拥紧怀中的杜静言,仿佛惟恐一用力,自己便会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杜静言缓缓抬起头,仰望着他脸上一阵阵奇怪的表情,眼中露出了孩子一般伶俐的笑意。她突然踮起脚凑近萧郁飞的脸,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萧郁飞疼地“哎哟”一声,伸手一抹嘴唇,已有猩红的血迹。腥涩的味道立刻渗进了口腔里,他的胸口突然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股炽热的力量正在身体内飞速的膨胀,仿佛立即便要将自己的躯壳也冲破了,喷薄宣泄而出!
这时杜静言的唇已再次贴住了他沾满血迹的嘴唇,鲜血也渗入了她的口中。萧郁飞突然收紧双臂,疯狂地吻着她,血液的醒涩仿佛已激起了他那种人类最原始的冲动,甚至已令他失去了控制,野兽般地疯狂!
萧郁飞仍在疯狂地吻着杜静言,突然间他觉得有一根冰凉柔软的东西伸进了自己口中,与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就像两颗煽情而缠绵的心,互相依偎着对方,缠绕着对方。
然后他们便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张柔软而芬芳的床上。
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似乎象征着他们的爱也同样一尘不染。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他们心中的爱是纯洁的,那么一切都永远是纯洁无垢的!
萧郁飞压在她的身上,双手随着粗重的呼吸显得愈加狂野!
杜静言微微合着眼平躺着,任由他肆意的一切,她已准备了接受。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竟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如此难以抑制的情感,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完全不重要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人生最终要的一步,但她已准备要接受,不仅接受萧郁飞,更是接受他的所有!
人类的感情岂非总是如此玄妙,你不知道它何时就会到来,但它来的时候,你却绝对无法抗拒!
可是杜静言却万万料想不到,萧郁飞却突然停止了!一瞬间他竟似是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落荒而逃一般仓皇地冲进了洗手间!
杜静言仅仅愣了几十秒钟的时间,便也跳了起来,跟着冲了过去。洗手间的门敞开着,萧郁飞凝立在浴缸里,冰凉的水从淋头里喷射出来,已将他全身都淋湿!
他的全身都已湿透,可是冰凉的水依然不能洗刷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他痛苦地挺直自己的腰背,痛苦地从紧咬的齿间发出低沉的呻吟!
杜静言也跳进了浴缸里,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
他的胸膛凉得就像一块冰,杜静言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水终于停止了,她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脸上的水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只有那咸涩的味道正在慢慢溢进她的口中,和她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斜阳已彻底淹没在地平线下,萧郁飞的身体才渐渐变得疲软。他抱着膝盖瘫坐在积水的浴缸里,将头深深埋进双臂内,但即使光看他的身躯也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杜静言依然靠着他,两个人就这样湿漉漉地坐着,天地之间仿佛已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原本是世上最浪漫的事情,然而现在却只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与无奈。
杜静言幽幽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萧郁飞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地摇着头。杜静言继续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萧郁飞沉默了半晌,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脸缓缓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萧郁飞继续说:“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就像有一个人在我耳边不停地大声喝令我停止,我无法抗拒,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无法抗拒。”
萧郁飞的神情显得十分居丧,他接着说道:“从小到大,好像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许多事情我根本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但却总会不知疲倦地去做,比如说打篮球。我根本不喜欢打篮球,可是无论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我都加入了校队,而且我常常会独自一个人发疯一样的练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很讨厌这件事,可是我却还是一直努力的做了下去。而刚才,我越想占据你,心中那个反对的念头便越强烈,直到如同洪水一般澎湃,逼迫我必须顺从它!”
杜静言叹了口气,徐徐地说道:“你不必太在意这些事,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着许多不为自己所知的元素,它们或许是你无意识中获取的信息,或许是童年记忆中的残留。在你的意识记忆中早已经将它们遗忘了,但在潜意识里它们依然残留着一些点滴的影子,仿佛时时在影响着你的生活。”
萧郁飞望着杜静言的眼睛,她继续说:“比如说你打篮球,那或许是因为你童年时受到的教育,教导你做事一定必须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你的潜意识便不断促使你的行为。即使有时候,其实你并不愿意这样去做。”
萧郁飞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屋里没有开灯,一阵秋风吹进来,黑暗中阴冥之意愈加浓了。
王小波从医院里走出来,抬头望了眼一碧万顷的天空,酸涩地笑了笑。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局里的同事本打算来接他,可是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今天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与他的车祸事件有着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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