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第23章


王小波问:“什么事?”
宋汤臣说:“就是我们两个人所看到的幻像!”
王小波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宋汤臣一点还有话要说下去。
宋汤臣说:“你说在接到电话之后听到一声女子凄厉无比的惨叫,然后便看到了地狱中无数鬼魂受尽折磨的场面,然后就险些丧命。”
“不错。”王小波说:“正是如此!”
宋汤臣说:“那么你所见到的这一切,就同我在杨小姐家中所见到的是一样的,而且我也是在之后险些丧命。若非手机及时响起来的话,我早已经摔下的悬崖,丧身在山中了。”
王小波再次沉默,这次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无话可说。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宋汤臣的意思。
宋汤臣接着说:“如果说你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那么我那次的经历呢,难道也是人为制造的?当时我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还有,如果想要谋害你的人是萧郁飞,那么他是否也想要谋害我?他为什么要谋害我,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王小波的脸色铁青,咬了咬牙,说道:“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当中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萧郁飞一定是杀人凶手,他不仅杀了苗晓白、柳燕和小路,还想要杀我。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宋汤臣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端起了茶盅,送到嘴边时才发现原来杯中早已是空的,只得又放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悠悠地说:“你不是一直要听我这个心理学专家的专业意见?现在还想不想听一听我的看法?”
宋汤臣的语气似乎已有了松动,王小波的精神不由的一振,扬了扬眉,说道:“我当然想听,你快说!”
宋汤臣说:“你和柳燕之间的兄妹感情很好,所以她的死令你伤心过度,直接导致了你的心理失衡。而萧郁飞之前的经历也正巧迎合了你急于找到真凶的情绪,使你产生过度的偏执,一心将他视做杀人凶手。而我作为心理学专家,从专业角度所做出的结论就是,你应该立刻找一个心理医生好好的诊断一下,否则的话,你的偏执将会使你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罪犯都更加危险!”
宋汤臣的话才说完,王小波已经气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双眼怒视着宋汤臣的脸,仿佛马上就要喷出火焰来!
“放屁!”王小波怒喝道:“你这个英国混蛋,简直胡说八道!”
说着他已举起拳头来,似乎立刻就要给宋汤臣一点颜色看看!不过他的拳头在空中停留了半分钟左右,却慢慢地放了下来,但他惨灰的脸色却丝毫未有好转。
宋汤臣定定地注视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为自己斟满了茶盅,浅浅呷了一口。才悠悠说道:“你不觉得你最近的情绪特别容易激动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王小波就像一樽塑像那样凝立着,宋汤臣继续说:“不过好在你那一拳并没有真的打下来,这说明你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问题还不算很严重。但是我看得出你已经控制得很辛苦,你现在觉得有多辛苦,就说明现在你心中的恨意有多重。我相信你应该能够明白这一点,当你的心中藏着太多恨的时候是无法做出客观的判断的。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勇敢面对自己的问题,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找一个心理医生好好治疗一个阶段,这才是你现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
王小波依然僵立着,宋汤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柄铁锤,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作为朋友,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宋汤臣慢慢站起身,已不再理会王小波,独自走进屋内。
王小波依然僵立着,但痛苦的面容却已变得扭曲狰狞,显得愈加骇人!
突然,天空中一阵惊雷响过,不消片刻大雨倾盆而落。大雨中淋湿了他的脸,他的发,他的衣服,可是他依然久久僵立,一动不动。
就像一樽痛苦的塑像,任凭着疾风暴雨的冲刷,却无法带走他心中的一丝悲苦。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但无论多么大的雨都一定会有停歇的时刻,那么人心中的痛苦需要多久才能停歇?
风雨中一个健硕的背影渐渐变得佝偻起来,他慢慢地倒了下去,四肢蜷缩着。用一种比呜咽的风声更低沉、更苍怆的声音,呻吟般的吼叫着,这吼叫仿佛已不是出自喉咙里,而是从心里发出的浸染着血液的声音。
第十一章 见到死人
雨下了一夜,在黎明时才渐渐平息。太阳如每一日那样从东方冉冉升起,驱散天空的阴霾,将整片大地照耀得光彩与干燥。
就是这个充满生机的早晨,有多少人一夜未眠,有多少人还在噩梦中辗转、惶恐,是否他们的心中都埋藏着太多的秘密与痛苦?
杜静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从窗口射进眼中,好像一直射进了她的心底,将一切阴涩与暗晦都蒸发地干干净净。
她还记得,昨晚萧郁飞就躺在她身边的那半边床上,她紧紧搂着他的手臂直到入睡。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爱情,比这更珍贵的幸福?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虽然现在萧郁飞已不在那里,但她似乎仍能从洁白的床单上嗅到他那种独特的气味。这种气味就像来自远山的青草芬芳,恬静而安详,又像是浩瀚的波涛,一浪又一浪涌进她的心里,摧毁所有壁垒与防卫。
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听见了萧郁飞明朗的声音:“小懒猪,起来了没有?太阳都已经照屁股了!”
杜静言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回答:“你才是猪呢,起来了,你进来吧!”
萧郁飞推门进来,“呵呵”笑着说道:“你不是懒猪,谁是懒猪啊?都快中午了还躺在床上,是不是打算在床上待一天啊?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做饭给你吃!”
杜静言娇嗔着重重将旁边的枕头扔了过去,说道:“你再说,我可不放过你!”
萧郁飞伸手接住,杜静言又说:“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醒我?我睡得真是够沉得,居然连你起来我都没有发觉,昨天晚上我一直抱着你的手臂,你醒过来的时候手是不是已经麻了?”
萧郁飞抓着枕头的手慢慢放下,双目深情的望着杜静言的眼睛,可这深情中却没有一丝幸福之色,却有着种说不出的惊异与不安。
“郁飞,你怎么了?”杜静言也察觉了萧郁飞的异样,问道。
萧郁飞依然望着她,许久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杜静言的笑容也在渐渐凝固了:“我说你什么时候下的床,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萧郁飞的面色更加可怕,如同死灰一般惨白,他说:“你说我昨天晚上睡在这里?就睡在这张床上?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杜静言骇然地点头:“是啊,昨天你就睡在我旁边。昨天半夜我在洗手间里看到一条蛇,你帮我去抓蛇,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我说我害怕,所以你一直都睡在这里陪着我,直到刚才我醒过来才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杜静言停了停,又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萧郁飞仿佛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用力地喘着气。半晌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说:“不,你没有说错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杜静言急切地问。
萧郁飞无力地苦笑,说:“你没有说错,只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
杜静言追问:“什么问题?”
萧郁飞再次苦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的记忆就一定是出了问题。”
杜静言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郁飞勉强笑了笑,说:“很简单,就是你所说的这一切,我根本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其中一定有一个人的记忆出了问题,不是你,就一定是我。”
杜静言愣了一下,嘴唇仿佛在微微的颤抖:“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你根本没有醒来过,也没有帮我去洗手间捉蛇,更没有睡在我的旁边?”
萧郁飞无奈的耸了耸肩,说:“的确没有。今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沙发上,跟昨晚睡的时候一样,而且我也不记得夜里曾经起来过。”
杜静言的脸色苍白,不停扯着自己那一头秀发,断断续续地说:“难道……难道是我在做梦?这不可能……不可能,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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