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洗剑录》第72章


皇甫云差点跳起来,“啊!”一声惊叫出口,小帘亦是一惊,脸上羞得通红,如晚霞飞上脸蛋,心里通通通跳得厉害,不知是惊喜还是害羞。
老人喝道:“去不去?”皇甫云吞吞吐吐地嗫嚅道:“在下……不敢!小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不能恩将仇报,亵渎了小帘……”说道最后,语声竟是微不可闻。
老人拾起地上的剑,平静的说:“好,那么你就杀了我,我不想武林中遭奸人鼓弄,这也是我刚才叫你杀我的原因。”语声十分绝决。皇甫云连连摆手道:“这个不能,万万使不得的!”老人锐利的目光刀一般射过来,精光暴盛,盯得皇甫云不敢和他对视,道:“好,那你过去按我说的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必须从你脑中彻底地清楚掉,这样才能脱俗,才能有飘逸的风范,也才能练成‘醉仙剑’……”
皇甫云听他讲得竟似颇有道理,踌躇道:“这个,这个……”老人厉声道:“好,你如果要让天下千百英雄惨死在奸人手中,你就……”皇甫云便如猛然惊醒一般,暗骂自己,皇甫云啊皇甫云,亏你还有一点正义之心,亏你还曾说过“仗剑行天下,驱豹除虎狼”,现在奸人当道,武林将遭受一场血光之灾,况且师父也曾教导过你‘大丈夫临危处事,当仁不让’,而你……唉,皇甫云呀皇甫云,你又如何对得起地下的师父……
想起师父,皇甫云一阵心酸,心下颇为激动,闭上眼睛,咬紧了牙,慢慢地一步步走向小帘。
小帘早已羞得满脸飞红。然而当他听到老爷子命皇甫云来亲她的时候,她的心中竟闪过了一丝甜丝丝的欢喜,她暗自在心里责骂自己不要脸,然而这种感觉竟是如此强烈;而当她听到皇甫云极力拒绝老爷子时,心中却又微微地闪过了一丝惆怅失望之意,她暗自在心里骂道:“小帘啊,小帘,你好不害臊,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失望起来了?”
这时她偷眼瞥见皇甫云闭着眼咬着牙一步步靠过来,心跳加剧,一颗心似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先前的各种自责念头再也不想,只是糊里糊涂地在心里道:“死了……死了……我一定要死了……这个没良心的,我救了他一命,他连亲我一下也不肯吗?他闭着眼什么意思?亲我真的有那么难受吗?难道……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丑吗?”
皇甫云已经走到小帘跟前了,他这时内力充沛,就是目不视物也能凭感觉直走无碍,然而一小段的距离竟如有万里之遥。皇甫云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双手颤抖着慢慢伸过去。小帘“嘤咛!”一声,身子再也把持不住,就此瘫软在皇甫云怀里,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欢悦之情。
皇甫云搂着小帘柔软的躯体,接触到她滑腻的肌肤,闻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幽幽少女体香,心神激荡,忍不住便要俯首亲上一吻,突然脑中想起了什么,大呼一声:“不!不能!”一把推开了小帘。
皇甫云想起了失散的萧琴。
小帘明如秋水的双眸中射出幽怨的目光,怔怔地看了皇甫云半响,泪水夺眶便出,跺足道:“你,你……你坏!坏死了!坏小贼!……”掩面奔出门去。
皇甫云不知所措地木立当地。与萧琴失散,他无日无夜不在思念她,此时冲昏了头脑竟忘了她,不禁喃喃道:“差点……差点就做了对不起琴儿的事。”
老人一直靠在床边,这时哈哈大笑,道:“你原来有个小情人?好,好,那更好,来呀,所有的孩儿们都进来!”话音刚落,立刻娇笑着拥进来一大群少女,把皇甫云围了个严严实实,打笑逗骂声不绝于耳,惟小帘一人背对着众人黯然欲泪。粉香扑面,皇甫云大呼一声“苦也!”仰天直挺挺倒下去。
月明星稀,和风薰人。朗月映照之下,大道上一辆马车奔驰如飞。
这是东海之滨的小城温州,却不知赶车之人在如此月明之夜赶车所为何事。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是华山派掌门白山空,身边坐着的丁伦和前面驾车的张景都是他的两个得意弟子。
丁伦不解地问道:“师父,盟主为何突然要召开什么‘武林比武大会’?‘”白山空道:“盟主年事已高,要在武林群英中寻找一位继位者。”“哦,是这样。能当上武林盟主的,必是武功造谐极高的,师父可否见过盟主之面?”“现在的盟主本是丐帮前任帮主莫忘仇,德高望重,前任盟主暴戾无道被诛杀后换上了他本是合适不过,只是奇怪自他当上盟主之后的第二年,便不再在江湖中露面了。”“盟主住在哪里,我们不会去找他老人家吗?”“盟主终年累月住的处所就是我们这一趟要赴的目的地。”“东海之滨’至尊帆‘?”“对,但是平时盟主办事都是派人出来,别人要找盟主也只能通过他的手下。”
“真是奇怪得紧,却不知盟主为何要避居在海上一只孤帆中。”“这个为师也猜不透。我们抢在前头赶到海边,安心将养心神,比武胜算大一些,这一次出来就是当不了盟主,也要好好露一手。”“师父定会力挫群雄,当上盟主的,到时候师父执掌武林,咱们华山派也能大受荫庇。”“师父当上盟主,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武林中英才济济,别说少林的无智、无痴两位高僧,武当的凌虚道长,丐帮曹怯曹帮主……单是八帮十六会中就能人辈出,为师也未必能胜得了他们。”
丁伦正要说一句“师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声“吁哩哩”的马嘶过后,马车“轧轧”几声停了下来。跟着便是张景在外面的怒叱声:“前面什么人?敢挡华山派的路!”然而虽然讲得威严,出口却不威严,倒是夹有几分慑惧之意。
丁伦和师父对望一眼,掀开车帷来。挂在马车外的马灯在风中晃来晃去。飘忽不定的灯光中,八条劲装的黑衣大汉列成一排,挡在当道。八柄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发出寒森森的冷光。
张景执鞭抱拳道:“各位道上的朋友,家师有事连夜赶路,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借个光,华山派……”丁伦大喝一声:“几个拦路剪径的小毛贼,跟他罗嗦什么?弟子手中的剑还未见过血,就让弟子……”便要飞身冲出。白山空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莫鲁莽,这几个人来得有些蹊跷。”走到马车前,朗声道:“华山派白某急事在身,途经宝地,未能事先跟各位道上的朋友打个招呼,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回头一定专程去拜访各位。”他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而且以中气送出,令人一听便知对方内力深厚,含有震摄之意。
八个人中左边第三个道:“你就是华山派掌门白山空?”白山空道:“正是,不知各位有何贵干?”那人哈哈笑道:“贵干说不上,不过这里却有一封信,要请白掌门过目,还要请白掌门即刻做出回答,好让弟兄们尽快回去交差。”一言未毕,迎面飞来白白的一件什么物事,白山空夹手接过,正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七个刚劲楷字“白山空掌门亲启”,白山空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纸来,看了几行,脸色即大变,怒声骂道:“呔!好个无耻奸人!……”
对面一人道:“看来白掌门是不答应了?”另一人道:“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本来白掌门可以好好欣赏这月色的,可惜白掌门再也看不到了。”“不对不对,鬼也可以在夜晚出来赏月的。”“你见过赏月的鬼吗?”……八个劲装大汉中的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直把白山空当作已死之人一般,丁伦怒喝一声:“混帐!”拔步跃出,手中剑与身体化为一体,去势之凌厉,端的迅捷无比。
白山空低呼一声“不好!”抽剑向前,却已经晚了,八柄大刀一齐刺在丁伦前身的八个部位,一声划破静寂夜空的惨呼过后,丁伦凌空飞起丈高,“噗!”地一声直挺挺地飞跌下来。
白山空的心抽搐了一下,六柄寒森森的大刀立即迎面向他劈来,六道刀光,亮如匹练,疾似流星对准白山空的前、左、右身体的各个部位。在这瞬间,白山空的唯一的“求生途径”似乎只有向后倒跃,因为以一抵六,而且六个都是强敌劲手,硬冲过去能不挨刀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如果他向后倒跃的话,有两柄蓄势待发的利刃就会如离弦之箭一般迎身扑上。
所以,看来白山空已是必死无疑。
突然,一道白光冲宵而起,白山空身形如鹤唳九天一般拔地而起,八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呆住了,就在他们这一错愕的一瞬间,一片光幕泰山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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