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洗剑录》第74章


初时他并不能理解剑谱上高妙精深的剑法,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笨拙的人,在关键的时候悟性更加要比别人高一点,所以几天的时间内他就把一套艰深的剑法理解五六成了,剩下未能理解的他也都把秘诀牢牢地记在心中。
在这五六天内,他每天捡起地上的蝎子来吞食,有时候也抓起几条死蛇的尸体咬几口身上的肉,虽然咽下口都腥臊恶臭不已,每次闻到那味道都腹中翻涌,恨不得倒吐几口出来,但饥不择食,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少天,颜必克把一本剑谱看也看烂了,一个字一个字都能倒背如流了。百无聊赖,又去到处摸索,突然在一处隐蔽的墙角无意中碰到一个吊环,心中一喜,猛地一拉,隆隆几声巨响,眼前竟有了微微的光亮,原来这个吊环是眼前石壁上一道暗门的开关,开关启动,暗门向两边开启,颜必克欣喜之下,一跃而进门内,便在这时,一声掀天动地的闷吼声,眼前的景象让他简直连心跳也停止了,面前几步开外,一头吊睛白额大虎山一般半蹲在地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这头老虎也不知被关在这里面饿了多少天,一见有人出现,又是一声震天彻地的虎啸,后腿一蹬,一阵风般向颜必克扑来。颜必克矮身避过,却觉眼前一黑,火辣辣奇痛无比,却是被那虎在空中用铁链般的尾巴狠狠地剪了一下。
颜必克不及思索,那虎挟风又扑到,颜必克顺势卧倒,岂料那大虫正好扑在他身上,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颜必克举拳向上打去,这一拳正好打中向下俯来的虎首,那虎狂吼一声,利爪都嵌入了颜必克体内,颜必克死死抵住它向下压下来的虎口,右手成掌猛向上击去,生死关头,一掌接着一掌劈去,迅疾绝伦,转瞬间已劈出二三十掌,每一掌都击在虎颈。那虎脖颈处虎血淋漓,怒吼连连。
颜必克突然双腿一蹬,翻身骑上那大虫。双掌齐下,打得那虎哼也不哼一声了,头骨碎裂,鲜血汩汩冒出,一动不动瘫在那里。
颜必克大喘粗气,再要站起来,却已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了。想起刚才一场搏斗的凶险场面,他犹有死里逃生的侥幸。他歇息了半天,恢复了体力,这才顺着地道向前走去,原来这条地道正是通向上面的。颜必克从一片草丛中钻了出来,此时仍是一片黑夜,抬头看见满天星光灿烂,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二十章 酒家棚外出三题 锦屋室内练一剑
颜必克在荒野中不择方向地乱走,不一会踏上一条大道,他歪歪斜斜地一路走来。这时他脸上扮作西门飞花的面皮也已在打斗中剥落,回复了本来的真面孔,暗自感叹:“还是做自己安稳些。”沿路而行,突然揉了揉眼睛,暗道:“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怎的一下子有这么多人躺在这里睡觉?”借着树影投射下的点点月光,看到满地的血泊和散落一地的刀剑,吓了一大跳,逐个去推摇察看,却都已经死去多时。
突然不远处一具尸体“啊”的一声呻吟,发出轻微响动,颜必克一个箭步奔过去,见是个老者,胸口中了两刀,已经奄奄一息。那老者口中动了一下,颜必克赶忙把耳朵贴在他唇边,但听得十分微弱的声音道“把……这封……信交……到温州湾……边一……艘……船……”边说边抬起右手吃力地在胸前衣襟中掏什么,乱抓了一阵,头一歪便死去了。颜必克伸手在他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信封上虽然沾满了血迹,渍染得一塌糊涂,但依晰月光下还可辨认清七个刚劲有力的字:“白山空掌门亲启”。
颜必克尽量克制着自己心中的震慑心理,这么多尸体横卧当道,他的胃中似乎有什么一直要呕出来。夏末秋初,清风徐徐,并不算冷,然而他全身冰凉,颤抖着打开那封信,信纸上还是刚劲有力的字体。他自幼在伯父颜真卿的熏陶下,对书法颇有心得,一看便知这是内功深湛之人所书,信纸上写的也不多,只有十来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欲献项上人头,亦或欲纳手中之剑,早作回复”未尾是三个签名:“河落山”河落山是谁?眼前这刚死去的老人想必就是白山空了,华山派一派的掌门人,他为什么会横尸荒野?为什么临死前要我把这封信交到东海边一艘船上?颜必克一时如坠云里雾里,手中的信纸逐渐被指缝渗出的冷汗渍湿,他赶紧收好了信,放在贴身内衣藏好,卸下那匹拉车的马,扬鞭向前驰去。
黎明,颜必克驰至路旁的一家酒店,心想肚饿虽不打紧,酒却不可不喝一口的。当下系了马,捡了个位置,正要喊酒家端上酒来,一摸口袋,一文钱也无,心下大是苦恼,瞥眼瞧见一个穿淡黄色衫子的少女正坐在对面悠闲地自斟自饮,旁边卧着一匹藏头缩尾蜷做一团的动物,似乎便是一条犬。
颜必克眉头一皱,又想过去骗口酒来喝,坐到少女身边搭讪道:“小妹妹,你喝酒呀?”少女翻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不理不睬,颜必克嘿嘿干笑了两声,又道:“小妹妹,这条狗是你养的吗?怎么病恹恹的。”少女头也没抬,冷冷道:“不是狗,是狼。”颜必克吓了一跳,脱口道:“狼!呃……果真是狼,世上哪有这么大的狗?小妹妹,曹孟德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大哥帮你解决,来,我敬你一杯。“伸出手便欲拿过酒壶。少女伸出手一拦,斜眼狡诘地一笑:”我岂不知你是想讨酒喝,哼!“
颜必克笑笑道:“差矣,差矣,这是姑娘敬我的酒,怎么说是我向姑娘讨酒喝呢?”少女又是斜眼一瞪,道:“谁敬你酒了?不知廉耻。”颜必克忽道:“姑娘可知《阳关三叠》最后两句是什么?”少女哼了一声,脱口便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个有何……”,最后一个“难”字却说不出口了。颜必克笑嘻嘻地接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道:“恭敬不如从命,姑娘盛情敬酒,我岂有拂姑娘美意之理?”一杯酒灌将入肚,还故意边喝边发出“扎吧扎吧”的响声,大赞“好酒,好酒,自古‘红粉赠佳人,美酒敬英雄’,这一句姑娘听过吗?”直把少女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冷道:“没有。”颜必克还想伸过手来倒酒,少女伸手罩住酒壶,道:“你还想再饮的话,就帮我打发了他们。”
这时酒店外已坐满了不少江湖豪客,都是接到武林盟主请帖来赴天下武林比武大会的,大家议论纷纷,喧嚷不已,只有左邻一桌坐着四个乞丐,都是背负九个袋子,遍布天下第一大帮派中的四大长老,四个乞丐一言不发,单是不时用眼角往这边瞟过来。
这时其中一个方脸阔嘴的乞丐倒先发话了:“萧琴姑娘,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到帮主面前听候发落吧。”。淡黄色衫子的姑娘正是萧琴,她扮做行走江湖的神算先生,跟着颜必克和皇甫云到“富甲山庄”参加“蠢人大会”,只是当大群官兵闯进庄内大肆搜捕的时候人群杂乱,又与二人失散。这时候颜必克虽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但此时他已卸下了扮作西门飞花的装束,她又如何能够认识?
颜必克也不知何以这四个丐帮中有大身份的人物会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忌惮,看见左边一个不断用眼光去瞟萧琴椅子边伏着的老狼,心想他们必是怕极了她这匹狼。一番审情度势,察言观色之后,觉得自己不会有太大吃亏,这才慢慢踱过去,笑道:“各位朋友……”方脸乞丐把眼一翻,没好气的道:“谁是你朋友?”颜必克道:“你们穿得破破烂烂,我也穿得这么破烂,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四位都是丐帮中有威望的人物,合伙欺负一个弱小女子,未免……未免……”说到后面故意吞吞吐吐不说,但任谁都听得出下面没有讲出的话是“未免有失身份了”。
方脸乞丐大怒,拍桌而起,酒杯跳起来,酒水溅了一桌,开口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小子乳臭未干,少来多管闲事,那个臭妮子杀了我丐帮中一个二袋弟子,我这便去杀了她,她那匹狼有什么好怕的?”一言未毕,操起一根像一把剑的竹棍,便欲跃出。方脸丐正是曾上泰山参加“名剑大会”,在山门下面对西门飞花大开杀戒却脱辞避开的云长老,他手中拿的正是他那把曾在“名剑大会”上压倒群雄的镔铁竹剑。旁边的一个乞丐一把拉住云长老衣角,低声道:“云兄,别冲动,这位个臭小子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四个丐帮六袋弟子对一个小姑娘动蛮,传出来岂不让天下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