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迷踪》第50章


许海冰家餐厅,一盏五叉荷花灯温馨地照耀着一桌丰盛的菜肴。
许海冰正在摆放着餐具,站在一旁的张汶要帮忙,他不让:“你坐吧。”
许母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甜饭进来,见张汶要接,连说不用不用。
张汶过意不去:“阿姨,别忙了。”
“没什么忙的,今个是周末,平时冰子他姐一家都要来团聚的,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正好,没有生人,你别拘束,放开吃。你上次一来我就看你气色有些不好,得好好补养补养。"秋冬进补,春天打虎",现在正是进补调养的最好时候,什么营养人体都容易吸收。”许母解下围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许海冰笑言:“别的不要听我妈的,身体保健方面可要听。我妈当年可是连江小有名气的保健医师,人又标致,要不我爸——当时全国最年轻的舰艇指挥官怎么会看上她?”
许母嗔怪:“别拿老娘开涮好不好?”
张汶由衷地:“阿姨现在也不减当年的风采。”
“咳,人老珠黄了,都快成老妖精了。你们先坐,我去洗个手。”许母走出餐厅。
许海冰让张汶坐下,要给她杯子里倒红葡萄酒,张汶推脱,许海冰改倒果汁饮料。
张汶提醒:“少来点,我喝不了。”
“别再愁了,如果那天真的是你爸妈取走了那根马鞭,岂不是喜讯?只要他们健在,早晚能找到。”许海冰宽慰。
张汶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许母进来,在张汶对面笑吟吟地坐下,许海冰对她建议:“我们来个一桌三制,张老师喝饮料,你喝葡萄酒,我喝啤酒。”
哪知许母轻易否决:“你喝什么啤酒啊,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派来,喝白酒!我今天高兴,也陪你喝两杯。”
许海冰有些意外:“哎,行啊,我去取白酒。”他刚起身,灯突然灭了,可以听到外面顿时一片起哄声。
许母抱怨:“咳,又停电了!这线路增容了一夏天也没见增出容来。冰子,你就手到客厅茶几下拿两根蜡烛来。”
许海冰答应着摸黑出去。
许母和张汶在黑暗的餐厅里默默对坐着。
许母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张汶的面庞。
张汶似乎感觉到对面射向自己的是两股寒光,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慌乱。
许海冰一手拿着两支蜡烛,一手拿着郎酒酒瓶进来,放下酒瓶,让张汶拿着蜡烛,他擦着火柴,一一点燃。
张汶始终用余光观察着眼神异样的许母。
立在餐桌上的两支蜡烛幽幽地燃烧着,摇曳着……
许海冰向妈妈的酒杯里斟白酒:“够了吗?”
许母呆坐着,没有反应。
张汶越发忐忑不安。
许海冰没察觉,提高声音:“不说,我可倒满啦!”
酒瓶里的酒将杯子咕咕斟满。
许母这才回过神:“行了,行了。”她冲张汶勉强一笑:“咳,真巧,上次也是停电,也点起了蜡烛……”
许海冰正给自己杯子斟酒,随口纠正:“上次?张老师上次来是早上啊!”
许母遮掩:“瞧我,没喝就醉了。来,欢迎你。”她端起杯子,向张汶示意,张汶连忙欠身与她碰杯。
许海冰也与张汶碰杯,然后咂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边夹菜边说:“说了你们都不信,我一毕业不是作为选调生送到乡镇锻炼吗?那镇里一二把手都是海量,一个外号刘不倒,一个外号王不醉,但这两人都怕遇到黄全贵,这黄全贵是财政所长……”他顺手拿起许母的杯子,“就这一大玻璃杯,一口一杯啊,那真叫……”
他猛然发觉手中的杯子是空的,惊愕地转向自己的妈妈!
许母已带有明显的醉意,起身晃荡着坚持让许海冰给张汶换白酒:“……快,听妈的话,给她斟上……”
许海冰被妈妈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糊涂了:“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啦?!你说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啊?”
许母甩开他,夺过酒瓶要给张汶倒酒,动作间将身边的一根蜡烛碰倒。
张汶急忙伸手去扶,正被火苗烧着,不禁惊叫一声。
许母硬是将张汶的杯子拿过去,倾掉里面的饮料,咚咚灌上酒。
装着半斤白酒的杯子重重地放在张汶面前。
张汶紧张地抬起头,许母正用近乎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声色俱厉:“喝!”
张汶颤抖着手无奈地端起杯子。
满脸焦躁的许海冰赶紧把妈妈拽离张汶远些。
许母再开口,竟突然变成了带南方口音的男子腔调:“我能喝你为什么不能喝?!你方小素不是说你为了我连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吗?!”
张汶毛骨悚然,手一松,杯子砰然落地,粉碎开来!
许海冰慌忙过去扶住张汶,只见她体似筛糠,嘴唇哆嗦着挤出几个字:“是、是我爸的声音!”
“连东是你爸,方小素是谁?”许海冰急着问。
“方小素是我妈!”
“……哦?难道我妈被你爸的"魂魄"附体了?……”许海冰脑海里顿时闪过《红楼梦》有关情节及杂志上有关专家文章,似有所悟,但仍将信将疑。
“那怎么办?送医院?”张汶摇晃着许海冰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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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好像在杂志上看过介绍,这跟梦游差不多,突然唤醒会要命的,别怕,有我呢……”关键时刻,许海冰竟突然镇静下来。
许母此时已经慢慢逼近张汶:“……你方小素不是说你爱我爱到容忍我一切哪怕是我背叛你一千回你都紧紧跟着我的吗?你说你说过吗?说!”
许海冰赶紧碰张汶,张汶畏怯地赶紧点头。
已经无法受自我主宰的许母,神情语调俨然都成了连东:“……那你为什么今天还来找她?我不早就跟你老实交代了吗?是我连东主动诱骗了她,而不是她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勾引了我……那个雪夜,是我事先买通电工定时断了电,制造了烛光晚餐的气氛,是我有意将她灌醉然后乘机占有了她……不错,以后几次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拒绝,但她后来又告我强奸了她,我毫无怨言,因为她是被逼无奈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被逼无奈吗?
她儿子都快生下来了,可突然检查出她那常年在边防守卫祖国海疆的丈夫,早在一年以前的海战中就伤着了睾丸,丧失了生育能力……我成了强奸军婚的罪犯,但由于我救过当时造反派出身的省革委会副主任的命,我免除了牢狱之灾,只被开除公职下放劳改……当时院工宣队、你家里人都让你跟我划清界限,我也劝你别再顾我,可你偏带着孩子跟我下乡受罪……你是无辜的,她也是无辜,该下地狱的是我!我后来还是遭报应了,还是坐牢了,我眼睛和手都在劳改中废了,我再也回不到我钟爱的手术台了……但是我觉得值,我毫无顾忌地挥洒过爱、淋漓尽致地享受过爱,蔑视了嘲弄了玷污了那个泯灭人欲、践踏人性、摧残人道、扼杀人伦的年代……我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为此付出了代价,她难道没有吗?她遵照组织命令跟毫无感情基础的战斗英雄结合,又早早守了活寡,她的命难道不和咱们一样苦吗?这到底怪谁啊……“
她突然一阵晕厥,碰倒了桌上另一根蜡烛,大滴烛泪沉重地急急地跌落,长长地凝固了……
餐厅陷入一片黑暗……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突然,来电了!厅内顿时恢复一片耀眼的光明!
许海冰和张汶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使劲地眨巴着。
许母一如平常热情开朗地坐在哪里,好像刚才压根什么也没发生。
“两人愣着干什么,快坐!快吃菜!”她欢笑着用公筷给张汶布菜。
许海冰和张汶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过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张汶的脚下踩到了那只破碎的玻璃杯,发出咔咔的声响。
许母听见了,收敛笑容,莫名其妙地望过来。
“哦,刚才不小心,把杯子碰掉地上打碎了……”许海冰连忙掩饰。
许母重新眉开眼笑:“好啊,碎了好啊!岁岁平安嘛!人活着为什么?就是追求幸福;幸福是什么?照我说,平安就是福!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啊!呵呵……”
张汶也笑了,含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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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空蓝得透彻。
秋日的阳光纯得明丽。
秋日的清风凉的爽净。
张汶开始满城寻觅久违父母的踪迹。
她行走在秋空下,沐浴在秋阳中,静静聆听着飒爽金风送来的阵阵禅语,纵使曾有过多么深沉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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