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楼》第53章


在床上跟我做那种事,被我压得直叫时,她还没忘了问我要一件皮大衣。”
他把戒指扔进了火盆。火舌舐着戒指,可是戒指并没有变色。我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只是你也不用这么对我吧。”
“谢谢你的建议。”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你很喜欢她?”
“是的。”我没有思索。我也决定,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对他说,我要放弃她。
“如果让你永远和她在一起,你愿意么?”
我微笑起来:“如果真能这样,你能效楚庄王的绝缨之会,我必当结草衔环。”
“呸。”他的脸上,是和我一样的微笑,可是一口痰却吐在我脸上:“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给个棒槌就当针。我不要要你的结草衔环。”
他似乎看到了我脸上失望的神色,又很神秘地说:“不过,我会让你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我保证。”
我喜出望外,但不敢多说什么。他大概想狠揍我一顿吧,如果这样能让她摆脱了他,那也是值得的,我很爱她,即使知道那种爱情是不伦之恋,但我还是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守候她,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我的脸上,他那口痰正淌过我的嘴角,汇聚到我的下巴,滴下来,有一些滑进我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只是有点腻腻的,象是太烂的稀粥。
他弯下腰,从架子下取出一把火钳,又从火盆里用火钳取出那个戒指,突然,他抓住我的手,粗暴地把我的手翻过来,不等我叫疼,他把烧红的戒面按在我的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直钻入我的骨髓,我大约发出了足以震破玻璃杯的高音,鼻子里闻到一股皮肉的焦臭。其实那灼热戒指在刚烫上我的手背时是一种清凉,并不痛苦,但是我的本能却让我大叫起来,似乎提前感到了痛楚。
他移开了戒指,看着我的伤口。现在这伤口已经开始疼痛起来,象是抽出了一根筋,痛楚一阵阵地抽动。我想甩手,只是他把我绑得很紧,我的手只能在小范围里无用地动一动。
“你在床上的叫声也是这样的么?”
他冷冷地看着我,伸出手,在他手背上,把戒指按了下去。这戒指依然非常灼热,他的手背登时冒出一股青烟,又是一阵烧灼的焦臭味,只是他的脸象是刷上了一层浆糊一样一动不动。
我的手猛地一烫,让我浑身一抖。那根香烟已经空燃了大半截了,我扔掉烟头,拼命甩着手。
“你们不要紧吧?”他关切地说。天渐渐黑了,火车正发出有节奏地脉动,“咣咣”的声音,象是一个人痛苦的呻吟。她一下捂住耳朵,说:“别说了,我们睡觉去吧。”
“好啊好啊。”我涎着脸笑着说。她的脸一下红了,道:“呸,你这人,思想真肮脏。”
他也笑了,道:“好吧,里面那种香不香臭不臭的怪味也该散发完了,早点休息吧。”
这一晚我睡得不好。其实他的这个故事也并不是太残忍,只是用第一人称讲来,实在不舒服。也许说了他会得意,我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可他的故事确实让我感到一阵心悸。
第二天白天,我们三个人玩了一阵牌,谁都好象在故意回避昨天的话题,吃过晚饭,香水妇人的晚妆照例把我们熏到了外面。今天是个阴天,在车窗前,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了。听着火车声“咣咣”地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中了什么邪,我说:“今天你接着讲昨天那个故事吧。”
“你真的还想听?”
他和蔼地笑着,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手背那个印记,有点木然地说:“你说吧。”
他看看她,道:“小姑娘听了不太好,还是不要讲了。”
“你讲吧。”她似乎忘了昨夜她吓成那个样子,有点撒娇地说。他宽厚地笑了笑,道:“那好吧。”
象昨晚一样,他取出一根烟递给我,又自己点着了一支,开始用他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讲述。
“并不痛啊,”他的嘴角咧开了,露出温和的笑容。她跟我形容过,别人看到他那种温和的笑容,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如此变态的人。在许多夜里,在他把她的身体摆弄得酸痛无力的时候,就总是对她说一些血腥恐怖的故事,诸如一个很久以前什么地方的督军总是抢来民间的女子收作小妾,如果忤了他的意,就把那女子发给弁兵轮奸,而后,用刺刀割开那女子的肚子,取出梨子般大的子宫后,绑住肠头,从城头上扔下去,美其名曰“放美女风筝”。他总是绘声绘色地讲着那个被剖开肚子的少女,一头的肠子系在城上,身体坠下去,看着自己的肠子从体内拖出来的情景。或者说是在亚述国,行刑的时候,把犯人俯卧在地上,双腿分开,由刽子手固定好,再用小尖桩穿过犯人手臂固定在地上,类似于钉上十字架那种做法。然后,把尖头木桩从罪犯的肛门插入,直通出嘴来。有时因为木桩太大,而犯人的肛门又缺少扩张力,就先用刀子割开一些,然后由刽子手用手将木桩插入,尽其所能往里插入后再用锤子敲击。因为木桩在人体内看不清,所以有时会从背上伸出,但大多时候都是从嘴里伸出来的。犯人还不会死,往往会忍耐一至两天,这一两天里,犯人象串在烤架上的猪一样,嘴里滴出血来,摆出那个羞耻的姿势等着死神降临。有时他发点善心,会讲印度毗湿奴神像出巡时,虔诚的教徒会投身到轮下让装着神像的大车碾死以求永生。那时他就讲着人在轮下带着狂喜被碾成两段,象一只小虫子一样的情景。而在他讲完后,他就会“象驴一样”。当然,这只是个隐语,不是指他会象古罗马那本小说说的人变成驴,而是指他的性能力会变得非常强大,与他的身份完全相符。
我的手上,那种刺痛一阵阵的,象有针在扎。我的那只被烫过的手上,伤口有时淌出几滴血,可是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尽管他手上那个烫伤的地方同样的滴血。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胶皮管子,也就是量血压时用来绑住手臂的那种,拉长了绑在我手腕上。因为一下绑住了动脉,血脉无法流到腕下了,我的手立刻麻木,痛楚也少了。这时他弯下腰,又到木架子下去找着什么,也可能是要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吧。我没有多说话,闭上眼,养养神,我一向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即使他绑的时间太长,让我的手坏死而引起残废的话,我一定会告他,但我想他不会敢的。
“当”一声,是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我睁开眼,他从木架子下拿出的竟是一把切药材用的刀。那种刀样子象是斧头,多半用来切羚羊角、人参的。他用刀比划了一下我的手腕。我浑身汗毛直竖,道:“喂,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没回答我,我眼光只觉寒光一闪,右手一轻。等我扭头看时,我的右手已经不见了。
因为他已经先用胶皮管扎住了我的手腕,所以血流出得并不多。本来腕动脉被割断的话,会引起大出血而死亡的。虽然扎得那么紧,我也并不感到过份的痛苦,可是我还是不由得呻吟起来。
“欧洲中世纪的随军理发师兼做外科手术。当时对战场上的常规截肢手术是在伤口用烙铁烙或热油浇,但热油这时没有,对不起。”
他冷漠地说着,从火盆上取出了一个已烧得通红的烙铁。这烙铁不大,本来是黑黑的,我一直没注意,以为也是一块炭。这时,我已无力再叫了,可是,当烙铁烫上我刚断开的手臂横切面时,那股焦臭和内心的恐惧还是让我浑身发抖。他狠狠地把烙铁按上来,我的骨头磨在烙铁面上,发出“吱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白烟升起,我的鼻子里充满了皮肉的焦臭,那就象是一堆很细的灰尘,塞得满满的。我没有叫,因为实在已经叫不出来,我的身体只是本能地颤动。
“很古怪吧,”他笑着,“这在中国古代是一种刑法,叫炮烙,据说是夏桀发明的,也有说是商纣发明的,不过我比较倾向于是商朝人发明的,因为朝鲜人的烧烤还有炮烙的遗意,而朝鲜被称为箕子朝鲜,是商朝王子箕子在商灭亡后建立起来的,当时周武王分封诸侯,箕子号称贤人,封在朝鲜。”
我只觉得嘴里有点咸。这时我才发现,为了忍受痛苦,更主要的是,为了忍受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我把牙齿咬入了嘴唇,血已经流出我的嘴角,有些血珠已经挂在我耳垂上,痒苏苏的。他弯下腰,拣起我的手说:“人的手其实很漂亮,包括你这只脏手,不在你身上时就要好看得多。”
我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我的手,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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