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第18章


出生日:二○○○减一○三七年
什么意思?两个数字相减——九六三年,中国的宋朝吗?
住址:仙界凝幻居
……爱使我大胆地下凡来找你……依稀曾听她说过这样的话!
仙界?她来自仙界,他是她前世的夫君……
他闭起眼,从见到她在柠檬树上开始回想,回想她说的每句话——
你相不相信人会有来生?
她这么问过他……他愈想愈惊悸,愈想愈难以释怀……她说剑上的血是她的!
老天!
汉斯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战眎!
她不仅奇特,简直是个谜团!
不,他要弄清楚这一切,他要找她问个清楚。
他不能让她愚弄他的感情,把他当个傻子!
他把纸柔成一团,握在手心。
不管她去了哪里,他一定要找到她!
宝蓝色的保时捷穿梭在伦敦的街道上,汉斯发了狂似地寻觅那个有着长长黑发的纤柔女子。
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在街上行走的身影。
她该是很容易可以发现的目标,但他的车驶过西敏区、苏活区、西堤区……甚至没有放过中国城,他下车徒步搜寻,可是一天下来他一无所获……
她去了哪里?仙界吗?!
“哈哈哈……”他筋疲力尽地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恼怒之余竟狂笑了起来…
找她做什么?
他要弄明白什么?
他是不舍得她走,还是真要找到真相……真相又是什么?!
“蓝诗君——你在哪里?”他痛苦的,情绪跌入谷底的低喃。
突然有人敲了一记车窗。
“诗君!”
汉斯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燃起生命之光往窗外定睛一瞧。
不,不是他的诗君,是交通警察。
交通警察示意他开窗。
“先生,这里不宜停车。”
汉斯点了点头,把车开走。
他疯了,竟以为敲窗的人是蓝诗君……
他的心魂被摄走了吗?
她走了,带走的不只是他的心,还有——他的魂魄!
而他急于找她——因为他已陷入她所编造的故事中无法自拔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所有的答案都在那把宝剑上!
第九章
诗君穿着女仆的服装,她带着香扇,和三个月微薄的薪水离开汉斯的城堡。
心中有一抹无法形容的悲凉,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啊!
最难过的是她连一个和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她义无反顾地来,却只能悄悄地走……
唉!就算能和他告别又如何?
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仆,对高贵的公爵而言根本无关痛痒啊!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他哪还会顾及到她?
而她早就没有什么期望了,留下的那张字条只是想对他说明一切,但她知道他不会相信的,说不定字条早让他给扔掉了。
对她而言此情只待成追忆了,还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些吧!
她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晃到伦敦的市中心区。
她形单影只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庞大的灰色建筑,她仰望台阶上直耸云霄壮观的灰色廊柱,人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里头好像还满热闹的。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诗君问了一个路人甲。
“这里是大英博物馆啊!”路人甲用一种连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晓得的眼光瞧她。
“大英博物馆?”云磊的宝剑明天就是要在这里展出。
“谢谢。”诗君谢过路人甲,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她想看,真想看……可是她的钱够吗?
这么大的一家“店”一定很贵吧!
她摸摸口袋,不知进去看一次要多少钱?
一群背着背包的小学生从博物馆里走出,笑声喧哗地自诗君身旁走过。
“小弟弟,请问进去看展览要多少钱?”诗君追上一个小朋友问。
“免费的,开放两百多年来,一直都是免费的。”小朋友笑眯眯地对她说。
这么慷慨?!那她还等什么!
不不,还有一天呢!
她再想看也得等明天啊!
她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文化殿堂。
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过往的人群发起呆。
翌日——
迎娶的礼车已在门口候着了,但始终没见到新郎的人影。
“公爵大人,时间到了,该去教堂了。”一名仆役进来通报,却见到汉斯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怀中放着一本刊物,手中握着张纸,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似的。
别说公爵大人连礼服都没换上,他下颚上的胡髭,根本也没刮。
仆役低下身轻声恭敬地提醒道:“大人,该去教堂了。”
“几点了?”汉斯并未入睡,他只是闭目沉思,一夜无眠,他等着最重要的一刻呢!
仆役看了看表。“大人,十点了。”
汉斯一刻也不停留在从椅了上起身,拿着古董书和诗君留下的字条奔出门去了。
“大人您的礼服都忘了,他只好抱着礼服追了出来。
婚礼——抱歉,现在他有件比婚礼重要千万倍的事要做。
汉斯一路奔到车库坐进了宝蓝色的法拉利,车子呼啸一声直冲了出去。
仆役骇着了,难道公爵大人要这个样子去教堂吗?
而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要上教堂,他是去了大英博物馆,博物馆十点开放,今天是宋朝宝剑展览的第一天。
他要亲眼去瞧清楚那把剑,看看那剑身是不是刻上了字……
“哈……哈啾!好冷哦!”诗君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
天终于亮了,她伸伸懒腰,天气阴阴的,有雾。
噢!窝在里头睡得不太好,有蚊子!
诗君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博物馆不知“开店”了没。
昨晚她买了个速食汉堡充饥,无处可去,又四下无人,她就在博物馆附近的草坪中找到这棵矮树,躲到里头睡觉。露宿街头换来的是全身酸痛、满腿红豆,还有严重的伤风感冒。
“哈啾……”她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走出草坪。
头晕晕的,不过她还有些方向感,看清博物馆的门在哪里。
她走了过去,一路上她发现人们都友好地对着她笑,两个小孩甚至还指着她笑得好开心。
她一定是长得太和蔼可亲了,才会“人见人笑”。
“那女的是不是……疯子?!”小孩和他的同伴说。
“可能是吧,正常人哪会满头树叶。”说着两人又笑了。
诗君听到了,原来她是被当成——疯子!
她往自己头上摸去,哇——好多叶子沾在头发上啊!
她赶紧把头上的叶子一一弄掉。
这样该恢复正常了吧!
她沿路走下去,注意着路人的反应,不再发现人们异样地对着她笑后,她自在地走进博物馆里。
一早博物馆已涌进大批观看中国古文物的人潮。
英国爱好中国文化的人不少。
其实远在十八世纪时,英王乔治四世行宫的装潢就是极富浓郁中国味的,包括莲花造型的灯饰、竹藤楼梯、中国仕女壁画等许多中国古物;而且当时英国的上流社会也十分崇尚历史悠久的中国文物。
汉斯穿梭过人潮站在那把宋朝宝剑的前面,隔着玻璃他的心是那么的撼动着。
他看着黑色的,表皮剥落,还有许多裂痕的剑鞘,看着其上发黑的银链,古铜锻炼的剑鞘……
那剑鞘在灯光的照射下仍发亮。
剑上的血是我的……
那把宝剑刻着你前生的名字——“云磊”……
他要如何才能看到剑身?
找馆长来商量,不,太慢了,他等不及了,他暗暗地运了气,闪电似的拳风穿过了厚实的玻璃,他的手一点也没受创,但玻璃整片碎裂了,从上头塌了下来。
“啊!”
一时警铃大作,所有围观的人潮全惊声尖叫,逃散而去。
汉斯无视于周遭的一切,伸手结结实实地握住宝剑,一时之间,一股奇异的电流从宝剑上传至他的手中,他的掌心在发热。
他屏气凝神,缓缓地、神圣地拉开剑鞘,此时他的心是异常平静的,他可以感应到自己似乎是这把剑的主人。
他清楚地感应到人剑合一的超自然感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剑身缓缓脱离剑鞘——
老天!
他的心神整个被这把宝剑给吸附了。
他似乎嗅到一抹血腥味!
他的心开始泣血,手心冒汗……
剑身几乎被一大片铜锈给遮盖,但那上头镌刻的两个字“云磊”,灼进了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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