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德古拉》第26章


她仍握着强纳森的手,转头问豪辛:“大夫,告诉我,露西是怎么死的?我是说——我想知道在她的死亡证书已签过多日之后,在墓穴里发生的事。我现在知道可怕的事实了——席渥大夫对我说了一些——可是没谈到细节。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却没人对我详述。她死得痛苦吗?”
豪辛故意不留情地答道:“是的,起初确实是很痛苦。但是在我们割下她的头,又在她心脏钉上一根木桩后,她就得到安宁了。”
蜜娜惊喘了一口气。
这是强纳森。哈克第一次听到有关露西解脱的可怖详情。他又一次半起身,以颤抖的声音打岔道:“够了,大夫。”
老教授怜悯地望着他,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也许,目前是够了。你们两人都必须了解,何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黑暗王子,而且对他施以同样的手段不可。也许你们也明白,何以时间会这么紧迫。”
强纳森又重重地坐了下来,脸和声音都变得冷硬。“幸好我知道这畜生会睡在什么地方。就在我帮他购下的伦敦产业之一——很可能是卡非庄园。”
“对,这也是我在你的笔记中发现的。如果在卡非庄园,这黑魔便是杰可。席渥的邻居了!”
豪辛冲动地将杯、盘、酒瓶通通推到一旁,伸手越过桌面,执起另外二人的手,形成了三人的联合。
他说:“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不死的伯爵,切掉他的头,在他的心脏钉上木桩,这样才可以拯救全世界。”
蜜娜脸色变白,却一语不发。豪辛注意到她的反应;反而她的丈夫并未发现。
握手礼完成后,哈克精神百倍地拿出了一些文件。
他说:“我们都知道从狄米特号卸下的箱子正好是五十个,而且我已追查出这些装着泥土的木箱,有些被送到德古拉伯爵在伦敦其它区域的另外九处产业去了。我们——或是某个人——必须到那些房子去,确实把放在那里的箱子都给毁了。”
老教授边摸着口袋找寻雪茄盒,边点头道:“亲爱的昆西。杰可和阿瑟仍然站在我们这边。这没问题。”
“可是这些木箱大多数——三十个以上——都被送到卡非庄园去了。我猜它们仍在那儿。”
豪辛又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去那里。愈快愈好……对了,今晚的晚报有一则有趣的报导。”
宝马前锋报,十月三日逃脱的狼——采访记者的鸾险奇遇访动物园管理员记绖过多次询问和几乎同样多次的拒绝后,我设法找到了野狼区的管理员。汤码士。毕德,住在园内大东区后的一栋木屋内,我找到他时,他正坐下来喝茶。
……等茶具收干净后,他点上烟斗,说道:“先生,现在你可以问我你想问的问题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是为了那只逃脱的狼。”
“没错,我要你谈谈你的观感。你认为原因是什么,以及这整件事将会如何收结尾。现在,毕德先生,你能不能对这只野狼的逃跑发表任何看法呢?”
“好吧,先生,我想我可以谈一谈;指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理论是不是会感到满意。”
“当然会。像你这么了解动物的人,不可能胡乱猜测的,对不对?” “那么,先生,我就这样说吧:我认为那只狼之所以逃走——只是因为牠想出去。”
由汤玛士与他太太的笑声中,我看得出以前曾有人相信过他这个笑话……
……我正要把先前双方同意过的半镑金币交给他时,不知什么东西轻轻敲着窗子。毕德先生的除困惊讶而拉长了两倍。
“天可怜见!”他说:“那可不是老狂徒自己跑回来了吗!”
他走过去开了门,我认为那是很不必要的。我一向觉得观看野生动物时,最好是有什么牢固的障碍物挡着比较好。然而,习惯还是胜过一切,因为毕德和他太太对那只狼的看法,无异于我对一只狗的看法。这整场戏简直是难以言喻的悲喜剧。那头在伦敦漫游多日,将全市的孩童都吓得发抖的野狼,好似忏悔般地坐在那儿,而且就像浪子回头般,受到热烈的接待和拍抚。
老举德以最温柔又热切的态度仔细检视过那只狼后,说道:“看吧,我就知道这可怜的老家伙会惹上麻烦。我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牠的头割伤处处,而且有许多碎玻璃。他一定跳过上面插有玻璃的墙或什么的。人们竟可以在墙上插碎玻璃,实在可悲。这就是结果。走吧,狂徙。”
在哈克夫妇与豪辛共进晚餐的同一天,天黑不久后,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杰可。席渥隐蔽的精神病院会合。在灯笼的微光下,头上是光秃秃的树枝,脚下则是扎扎有声的枯叶;夏天的脚步似已走远。
由蓝费病房的窗子,可以看到这六人聚集之处同样也在石墙之内;这堵墙虽高,却不难攀爬,它分隔了精神病院与相邻的卡非庄园。由他们所站立之处,在夜里是看不到卡非庄园那没有灯光也已倾塌的宅邸的,但他们每一个人却都在想着这幢巨宅。
为了今晚的任务而舍弃手杖不用的哈克握着蜜娜的手,豪辛则忙着检查其它人所携带的设备。男人们都穿上了工作服,带了斧头和铲子,还有刀子、左轮枪、猎枪、火把、和暗色灯笼——也就是附带百叶形灯罩的油灯,好让他们很快地暗灯或亮灯。豪辛自己带了两个使用沉重电池发电的新式手提电灯。
除此之外,豪辛还给了每个成员一串大蒜项链,和一个那稣受难家的十字架。
阿瑟更带来了三头好斗的猎犬。这些狗满怀期待地低鸣,渴切地拉着绳子。他们的主人面无表情地说,他怕在卡非这种老房子里,可能会有很多大老鼠。
豪辛在检视过这一行人所带的每一样东西之后,终于点头称可。
然后,他以粗哑的声音对这些人说出了最后的指令。
“他可以呼风唤雨,制造雾、暴风、闪电。他也可以命令卑贱的动物——蝙蝠、啮齿类、狼。他必须在来自故乡的神圣泥土中歇息,才能回复邪恶的力量——我们便是要找到这泥土而毁灭他。但是别忘了,如果我们此行失败,那不只是生死问题而已。而是我们将会变成和他一样,凌辱我们至爱者的躯体和灵魂。”
刚刚将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上好了子弹的昆西。莫利,将这沉重的武器一关,发出“卡喀”的金属响声。
豪辛望向他。“莫利先生,你的子弹是伤不了他的。他必须被分肢才行。我建议你用你的大刀。”
昆西擭起头来。“狗屁,我可不打算离他那么近,大夫。”
豪辛瞪着他。在半晌的紧张压力后,他放声大笑,而且愈笑愈大声,几乎变成吼的,甚至于笑出了眼泪。
其它人没有一个与他同笑,而且瞪眼的人轮到了昆西。他并不以为他说了什么笑话。
几码外,蓝费紧抓着他窗口的铁栏杆,以疯子的狂热专心倾听、注视;他锐厉的耳朵可以听到大部份的谈话,足以抓住其重要意义。这一群人都没注意到他,甚至没有往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强纳森,哈克将他心爱的蜜娜拉到一旁,与她话别。
蜜娜也对他低诉她的爱,以及对他忠实的决心。
强纳森本该为她何以在此时此地提到忠贞的问题感到奇怪才对——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咬牙切齿地说:“是我帮助那恶魔到这儿来的,所以现在我一定要把他送回地狱去。”
他的话使蜜娜觉得很不快乐。几天前她对王子身分的怀疑已经得到确认。“我几乎对任何人——或任何事物——都感到同情;这个伯爵受到如此的追捕。”
她的丈夫摇摇头。“你怎能同情这样一只怪物呢?——是我带他到这儿来的,所以我现在必须送他回地狱。等这任务完毕后,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然后强纳森爱怜地亲吻他的妻子,脸部表情柔和多了。他又温柔地将她暂时托付给杰可。席渥大夫。
在接过所托之后,杰可简短地祝他的同伴们好运,并提醒他们,一日工作压力减轻之后,他会马上加入他们。接着,不像平时巡病房时有两名强壮看护陪伴,他独自一个人带着蜜娜走回医院内。杰可自己就住在医院楼上,而他的管家也已为蜜娜备妥了一问卧室和起居室。
强纳森。哈克再握一次妻子的手后,便转过身去加入豪辛、昆西。莫利与阿瑟。洪鸟,开始了自己选择的艰巨任务。
蓝费很兴奋地看到蜜娜即将进入医院,急匆匆地由病房的窗口移到门口,将脸压向铁栏杆想尽快再见到她。要是她正好往这道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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