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物语(白)》第34章


另外,阿良良木君和战场原同学的交往也是始于这座公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他们而言,这里是比叡考塾更加值得回忆的地方。
不过在我的眼中,不过对我来说,这里是个和别处并无二致的地方,只不过是离我家比较近的一座公园罢了。以前就常常在散步的途中经过这里,所以在这里打电话并没什么很深刻的理由。
想要再去看看被烧毁了的羽川家的遗迹,所以才从图书馆那边一路走来,可是真到了附近,却又感到一丝恐惧,于是就先给战场原同学打了个电话。
应该说这也是移开了视线,而不是真的感到害怕。可我现在就连自己到底是把视线从什么东西上移开了都不知道。
不仅是混乱。
更是困惑。
实际上,虽然战场原同学给出的指摘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的确如她所言,那应该是不需要明说就能够注意到的东西。
将羽川家联想成是『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或许还需要一定程度思维上的跳跃性(正因为是自己家,所以睡在那里太过理所当然,反而不容易得到这个结论),可是无论如何,补习学校的废墟被烧的时侯,我应该联想到『昨天才刚在那里睡觉』才对。
因为我在那里睡过一夜所以烧毁了——即使没想到这一步,如果差了一天的话我就被烧死了——这样的后怕心理应该还是会有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甚至连苗头都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缺乏想象力——
而是因为我没有正视现实。
或许是因为如此。
应该是因为如此。
当然,也不能因此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战场原同学的指责——不能草草得出结论,毕竟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支持这个结论。
样本只有两件,从理论上来说是无法导出这个结论的。
可又不能干等着第三件、第四件样本的出现。
同战场原同学的通话结束之后,我重新下定决心,朝着被烧毁的自宅前进——然而,原本以为能够发现些什么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再一次。
令人难以相信的空无一物。
现在连围观群众也已散尽,仿佛这里是一片十五年前就被烧毁了的草原,甚至都没有犯罪现场常见的禁止入内的条幅围成一圈——纯粹的空地。
空无一物——什么都感受不到。
连这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感觉,现在的我都无法轻易相信——可是,我并不是居住在这片土地上,而是居住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种感觉,应该可以半信半疑地接受。
没错,这里的确。
空无一物。
「…………」
在这里发呆太久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只在那里呆了大概1分钟,之后便立刻转身离去。
『你刚刚睡过的地方,接连发生了火灾,不是吗——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公寓和阿良良木君的家,应该会在今天晚上被烧毁吧?』
战场原同学的这份担心,无论是在看过了火灾现场遗迹的之前还是之后,都有种牵强的感觉——可是听她那么一说,有一则故事涌上我的心头。
那是八百屋于七的故事。
爱上了在发生大火灾时遇见的男性,为了和自己相爱的那个人再度相见,自己用一把火烧了自家的那位少女——虽然这样的念头不会让人觉得是热情反而产生一股寒意,可这种思念,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恋爱感情。
因为于七是丙午年所生,所以丙午之女不吉的说法其实不是怪谈而是迷信,不,应该说是偏见才对。
(译者注:一说于七生于宽文六年即1666年,时年丙午,不过此乃以讹传讹,实际上于七生于宽文八年即1669年)因为每个人平等地拥有这种感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生辰。
只不过——丙午这个词,在这里意味深长。
不,我知道这没有意义。
——午。
(译者注:地支中午对应马)
马年。
战场原同学利用Trauma这样一个词玩过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被我指出之后还害羞了一阵子,不过怪异传说这种东西大致上就是以文字游戏的形式开始的,就好像丙午被人们说成是『马遇火而狂』一样。
(译者注:在天干中,丙通炳,如赫赫太阳,炎炎火光,万物皆炳燃着,见而光明)虎和马——Trauma。
(译者注:虎的日语发音为tora,马则为uma)
心的外伤。
「只从可能性出发的话,有太多可以考虑的东西了——还无法得出结论。」
其实,结论已经浮出水面。
问题是我真的能够直面这样一个结论吗——即使那种担心是杞人忧天,可如果真的暗示了战场原同学的公寓和阿良良木君的家会被烧毁的话,我肯定会焦躁不已。
没错。
必须做出决断了。
同缠绕着火灾——缠绕着我的这个故事,做出决断。
「……这个,我打扰了。」
从羽川宅(遗迹)来到了阿良良木君家,虽然就距离而言应该是搭乘公交车的距离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使用公共交通,而是靠自己的双脚走了回来。
因为我已经有了房门的钥匙,所以不用按门铃就能直接进门(对方很信任我),不过还是会有些畏畏缩缩。就算说了要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我也做不到。
当成是自己的家——什么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应该是怎样。
不仅如此。
我连自己应该是怎样,都不知道。
而且,如果说我睡过的地方真的会一个接一个地被大火所吞噬的话,我应该是不再回到阿良良木君的家才比较好,可是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了,或许已经迟了——那么就算回到这里来也没关系了,这种歪理在我的内心最终成立。……可是。
只不过是回到自己住宿的地方,都需要寻找理由,我的心灵居然贫乏到如此地步,有点想去死了。
「欢迎回家,翼姐姐。好晚啊。是到什么地方转了一圈吗?」
就在我脱鞋子的时候,火怜妹妹从客厅里面走出来迎接我。尽管听到了欢迎回家这样的话语,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稍微往那边的公园绕了点远路。」
「这样啊。」
「阿良良木君有联络过吗?」
「没有呢,我这个哥哥,也太没规矩了。等他回来看我一脚踹飞。绝对会用上全力。」
火怜妹妹一边说着一边摆开了踢腿的架势。
而且还是华丽得毫无意义的二段踢。
看样子阿良良木君在解决了现在困扰着他的事件之后,又多出了一道不得不越过的高墙。
不,现在不是事不关己的时候,完全不是。
我也——有对他的不满要说。
等到我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
也要为他准备一道难题。
「哎,那种哥哥的事情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啦。翼姐姐,我可是久等了哦。说是迫不及待也不为过呢。还是说急不可待才对?」
「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区别吧?」
「月火酱已经回来了,一起来玩游戏吧。我们已经在客厅的桌子上准备好牌了。」
「牌?」
原来不是电子游戏啊。
有点意外。
「啊,不过,对不起哦火怜妹妹,我,想要在房间里想些事情——」
「好啦好啦。」
火怜妹妹强硬地拉着想要拒绝邀请的我的手腕,带着我朝客厅走去。
「不、不好啦——」
「对人类而言还是少动动脑子比较好啦。」
「这算是什么理论!?」
「理论什么的,只会让人头疼啦。虽说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但是谁又能说不思考的芦苇就不行呢。」
(译者注: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一语出自布莱兹·帕斯卡的手稿《思想录》)
「大胆的意见!」
不过不会思考的芦苇那就是单纯的芦苇吧!?
成为了芦苇也没关系吗!?
「好啦快点快点,别以为能够抵抗我哦!」
「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让我脱了,让我把鞋脱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打牌啦!」
「哇——」
火怜妹妹高兴得跳了起来。
真是天真无邪。
其实并不是想些事情,而是不得不思考某些问题,这样的我根本没时间开开心心地去玩牌——所以无论是怎样强硬的邀请,我都应该以没有时间为理由拒绝才对。
可是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已经明白独自思考是多么地没有意义——当然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因为同意了觉得做一根不思考的芦苇也行的火怜妹妹的意见。
讨厌成为单纯的芦苇。
可是——思考问题的我和不思考问题的我,也同样讨厌,因为。
思考。
思考,不断思考,无论我找到了多少线索——当我发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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