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第407章


业大行。浩事天师,拜礼甚谨。人或讥之。浩闻之曰:“昔张释之为王生结衤蔑”吾虽才非贤哲,今奏天师,足以不愧于古人矣。”及嵩高道士四十余人至,遂起天师道场于京城之东南,重坛五层,遵其新经之制。给道士百二十人衣食,齐肃祈请,六时礼拜,月设厨会数千人。
世祖将讨赫连昌,太尉长孙嵩难之,世祖乃问幽征于谦之。谦之对曰:“必克。陛下神武应期,天经下治,当以兵定九州,后文先武,以成太平真君。”真君三年,谦之奏曰:“今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静轮天宫之法,开古以来,未之有也。应登受符书,以彰圣德。”世祖从之。于是亲至道坛,受符录。备法驾,旗帜尽青,以从道家之色也。自后诸帝,每即位皆如之。恭宗见谦之奏造静轮宫,必令其高不闻鸡鸣狗吠之声,欲上与天神交接,功役万计,经年不成。乃言于世祖曰:“人天道殊,卑高定分。今谦之欲要以无成之期,说以不然之事,财力费损,百姓疲劳,无乃不可乎?必如其言,未若因东山万仞之上,为功差易。”世祖深然恭宗之言,但以崔浩赞成,难违其意,沉吟者久之,乃曰:“吾亦知其无成,事既尔,何惜五三百功。”
九年,谦之卒,葬以道士之礼。先于未亡,谓诸弟子曰:“及谦之在,汝曹可求迁录。吾去之后,天宫真难就。”复遇设会之日,更布二席于上师坐前。弟子问其故,谦之曰:“仙官来。”是夜卒。前一日,忽言“吾气息不接,腹中大痛”,而行止如常,至明旦便终。须臾,口中气状若烟云,上出窗中,至天半乃消。尸体引长,弟子量之,八尺三寸。三日已后,稍缩,至敛量之,长六寸。于是诸弟子以为尸解变化而去,不死也。
时有京兆人韦文秀,隐于嵩高,征诣京师。世祖曾问方士金丹事,多曰可成。文秀对曰:“神道幽昧,变化难测,可以暗遇,难以预期。臣昔者受教于先师,曾闻其事,未之为也。”世祖以文秀关右豪族,风操温雅,言对有方,遣与尚书崔赜诣王屋山合丹,竟不能就。时方士至者前后数人。河东祁纤,好相人。世祖贤之,拜纤上大夫。颍阳绛略、闻喜吴劭,道引养气,积年百余岁,神气不衰。恆农阎平仙,博览百家之言,然不能达其意,辞占应对,义旨可听。世祖欲授之官,终辞不受。扶风鲁祈,遭赫连屈孑暴虐,避地寒山,教授弟子数百人,好方术,少嗜欲。河东罗崇之,常饵松脂,不食五谷,自称受道于中条山。世祖令崇还乡里,立坛祈请。崇云:“条山有穴,与昆仑、蓬莱相属。入穴中得见仙人,与之往来。”诏令河东郡给所须。崇入穴,行百余步,遂穷。后召至,有司以崇诬罔不道,奏治之。世祖曰“崇修道之人,岂至欺妄以诈于世,或传闻不审,而至于此。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今治之,是伤朕待贤之意。”遂赦之。又有东莱人王道翼,少有绝俗之志,隐韩信山,四十余年,断粟食麦,通达经章,书符录。常隐居深山,不交世务,年六十余。显祖闻而召焉。青州刺史韩颓遣使就山征之,翼乃赴都。显祖以其仍守本操,遂令僧曹给衣食,以终其身。
太和十五年秋,诏曰:“夫至道无形,虚寂为主。自有汉以后,置立坛祠,先朝以其至顺可归,用立寺宇。昔京城之内,居舍尚希。今者里宅栉比,人神猥凑,非所以祗崇至法,清敬神道。可移于都南桑乾之阴,岳山之阳,永置其所。给户五十,以供斋祀之用,仍名为崇虚寺。可召诸州隐士,员满九十人。”
迁洛移鄴,踵如故事。其道坛在南郊,方二步,以正月七日、七月七日、十月十五日,坛主、道士、高人一百六人,以行拜祠之礼。诸道士罕能精至,又无才术可高。武定六年,有司执奏罢之。其有道术,如河东张远游、河间赵静通等,齐文襄王别置馆京师而礼接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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