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颜》第25章


龀坪簟?br /> 乐云摇了摇头,她继续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女子的香闺,镜台上置着一枝梅花,和慧景宫里的那株梅花开得一样灿烂。
除了这些,她对这里就一无所知了,她记得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一个地方。那么,是谁带她来的呢?她隐隐约约记起来了,自己应该是在太后的鞭杖下丧命才对呀,为什么她没死?是谁救了她?
她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冷无瑕,难道冷姐姐又闹了一次皇宫?她大喜着,嗫嚅着喊:“冷姐姐!冷姐姐!”然而,她的声音太微弱了,连她自己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她只好作罢,好好躺着,耐心地等待冷无瑕的出现。
禄儿送走太医,折转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精神气色俱有起色的乐云。她欣喜地跑过来,喋喋不休地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总算醒过来了。”
“怎么,你也念起佛号来了?”乐云小声地打趣她。
禄儿也不介意,“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多着急,没有办法了,只好求助于神灵的帮助,你看,还真灵呢。”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对了,冷姐姐去了哪里?”乐云急切地想见到冷无瑕。
“冷姑娘?上次走后就没有再来呀。”禄儿耐心地解释着。以为是乐云大病初愈,想念冷无瑕了。
“她没来,那到底是谁救了我呢?”乐云越来越糊涂了,难不成是齐国还另有忠诚之士?
“皇上,当然是皇上救的你,不然,还有谁敢抗老妖婆的懿旨?”禄儿理所当然地说。
“皇上?怎么可能呢?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乐云仍是不敢相信,谁会留一个时时刻刻想着怎么谋害自己的人在世上?
“我一看见太后来意不善的样子,就偷偷溜出去找皇上,他不是说过吗?让你一有事就去找他的。他听了后,就和我赶了过去,我们去的时候,你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那样子吓死人了。皇上一看,龙颜大怒,也不管太后在后面要死要活地喊,抱起你就出宫了。”虽然禄儿说得颠三倒四,但乐云仍听出了一个大概。
“可是,这怎么会呢?”不可能,以前皇上对她好,还可以说是不清楚她的身份。现在,事情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面前,她是他的敌人,他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呢?这叫她情何以堪?
“怎么不会,我从来没看见皇上那么痛心过,你昏迷不醒的那几天,他一直守在你身边,如果不是宫里有急件需要他处理,到今天他都不会走。”禄儿想着皇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所知道的全告诉乐云,令她感恩,令她图报,别总是想着报仇了。
乐云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既兴奋又害怕,这种感觉是她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她渴望着见到萧衍,内心深处却又抗拒着他,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对他不是应该只有恨吗?刚刚自己还差点死在他母亲的鞭子下。
这么一想,她的心又坚硬起来,救了她又如何?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乐云猜不透萧衍会把自己安顿在什么地方,这里不会是一个比较高档的监狱吧?
“这里是皇上在猎场的小行宫,平时不打猎的时候都是空着的,皇上让你安心在此养伤,他已经吩咐过了,没人敢来这里打扰我们。”
“这么说,我们可以自由离开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禄儿摇摇头,这里这么好,为什么要离开呢?
乐云没有再说什么,她累了,她把头转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象标杆一样指向广漠的天空,它再怎么努力,树根也还是深埋在泥土中的,乐云悲哀地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再怎么算计,自己的性命还是掌握在萧衍手中。他要她生,她便能生,要她死,她就只能死。
经过半个多月精心地调理,乐云的身体渐渐有所好转。这几日,她到也能自己下床去花园走走了。小小行宫里,除了太医隔几天来看看她身体恢复的情况以外,似乎再没什么人来。,乐云也乐得清净,有多久自己没有这么畅快地呼吸过了?在皇宫里做一个小宫女,而且是一个充满仇恨的小宫女,需要忍受多少痛苦和煎熬呵。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暂时都远远地离她而去了。
她漫步在花园里,心情是宁静而祥和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无爱亦无恨,那么,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简单得多呢?
这时候,从花园深处的凉亭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音。奇怪,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凉亭里弹琴?乐云顺着琴音来的方向寻过去,渐行渐近,琴音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首古乐府《秋风辞》,作者刘彻是汉代的第五位皇帝,全文辞藻艳丽而悲凉: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
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
横中流兮扬素波。
萧鼓鸣兮发掉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乐云走近一看,弹琴的人居然竟然就是萧衍,这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贵为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有如此悲凉的心事?哀于秋之悲凉,叹知音难觅。
因为乐云的贸然闯入,琴声嘎然而止。萧衍看见她,目光中闪过惊喜的表情,旋即又恢复了镇静。他微笑着说:“你好了?”
“没想到,你也懂音律。”乐云答非所问。
“你以为皇帝都应该是草包?”萧衍反问她。
乐云神色暗淡下来,不错,草包皇帝只是她哥哥的专称。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常人的喜怒,有常人的爱憎,他怎么就不能喜欢音律呢?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弹这么伤感的曲子。”乐云淡淡地说。
“只是偶有感怀而已。要治理好一个国家不容易啊。”萧衍颇有感触地说。
乐云的心里微微一动,作为一个皇帝来说,萧衍实在比哥哥称职多了。这是天下黎民的福,却是她乐云的祸,她与黎民苍生的需要是背道而驰的。不过,是天下人先负了她,就别怪她再负天下人了。
萧衍怔怔地看着乐云从哀戚到恨怨,他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她是那么的美,美得姹紫嫣红,触目惊心,他几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她。然而,他在她面前却是委琐的,渺小的。凭心而论,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杀阀,他够得上冷酷二字,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此生他会对女人怀有这么虔诚的态度。真奇怪,三十好几,阅尽人间春色之后,他居然天塌地陷地爱上了这么一个小女孩。
爱她的固执,爱她的彷徨,爱她的冷漠,爱她的疯狂。她无疑是疯狂的,他看得出来,她在处心积虑地想毁灭他,然而,他还是包容了她的任性和涓狂,在她面前,他情愿饮鸠止渴也要拼却一醉。
“云儿,你应该叫云儿是吧?”萧衍轻声问道。到如今,他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看她,和他隔着多远的距离呀,这段距离就是一条飞渡不过的沧海。
他本来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的,从她奇怪的举止,从她对他充满恨意的眸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诫着他她的真实身份。然而,他总是不愿去想,不愿去猜。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实,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爱的是她这个人,要的也是她这个人,她曾经是公主也好,是强盗也罢,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和他的距离。
“你弹琴吗?”萧衍微笑着问她。琴音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心事,他想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乐云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坐在了琴边,抚着琴弦,她心中百感交集。她记得那天在哥哥的“莲花宴”上,哥哥命乐师弹奏的是一曲《短歌行》,可是,曲子再欢快,再豪迈也挡不住灾祸的降临。
她轻轻拨弄着琴弦,歌声哀哀而出:
蓼蓼着我,
匪我伊蒿。
哀哀父母,
生我劬劳。
……
父兮生我,
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
顾我复我,
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
哭天罔极。
听着她的歌声,萧衍轻叹着,这是一首孝子怀念父母养育之恩而无法报答的诗。这么说,她到现在还没有从仇恨的阴影里走出来。
第九章
北魏。
骆风和冷无瑕着实过了一断轻松惬意的日子。每天清晨,宇文卓会约同他们一起去打猎。论打猎的功夫,他们当然是谁也比不上宇文卓了,照他的话说,他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打猎是他们族人必不可少的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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