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玲珑》第57章


想到这里,他不再像一个求医的家属那样,唯唯诺诺,挺直了腰板,说:“夏先生,我能看看您的行医资格证明吗?”他的话,已带出明显的挑战意味,他不再称呼他为夏大夫,而是叫他“夏先生”。
夏先生并不以为忤逆,笑笑道:“我不是西医。没有毕业证。”
梁秉俊紧追道:“如果您是中医,那就师从哪一位大师呢?”
夏先生继续微笑着说:“我不是中医。所以,也并不曾拜在某一位名老中医名下。”
梁秉俊说:“那么,先生是自学成才了?”
夏先生说:“自学倒是有的,只是成不成才,就不知道了。”
梁秉俊说:“先生想来还是成才的吧,要不然,这许多的病人登门求医,先生要是无才,怎么敢揽这个瓷器活呢?”
夏先生说:“过奖了。我不是揽的瓷器活,而是别人破罐子破摔的废物利用。”
梁秉俊气得哆嗦,说:“你怎么能把别人最宝贵的生命,说成是破罐子呢?”
夏先生一点也不着急,说:“这不是我说的,是来人自己说的。我不是问过你们吗,病人是不是快死了?你们都磕头虫似地说是。你们要是不说是,我是不敢治的。我只能先在要死的病人身上试,若是治好了,就拣回来一条命。要是治不好,也是一个死,和我何干呢?”
梁秉俊被驳得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极度的不安,说:“您也许有您的道理。但我只想看看你的行医执照。”
夏先生干脆地说:“没有。”
梁秉俊把黑色垃圾袋甩在地上,说:“无照,你怎能行医?!”
夏先生说:“我并不是行医,我没有收你的诊费,只取了一点药品的成本费。再说啦,有执照的医生,并不一定治得了病,救得了命。世上,是先有了医术,然后才有了医生。你不要弄颠倒了。”
梁秉俊想想也是这个理,但他还是很不踏实,不把这些神神鬼鬼的药末成分闹明白,他可不敢让小姑娘吃药。
“我能知道您的这些药,都是什么成分吗?”他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行啊。我正想找个人给他讲讲呢。”没想到夏先生一口应承。
于是,两人重新落座,气氛比刚才求医问药的时候,还和谐一些。
“这些药,说来很简单,都是一些化学元素。具体是什么,我就不一一告诉你了,一来,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二来,告诉你,恐怕你也听不懂。”夏大夫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这样即使他怀有善意的时候,嘴角也还是流露着傲慢。
梁秉俊不卑不亢地说:“我的理解力,比您想象得或者能高一些。”
夏大夫说:“喔,你还挺自信的。自信了好,我这儿,基本上看到的都是说自己不行的人。也许是家里有了病人,人的自尊心都受摧残。”
梁秉俊说:“我是家里有了病人,自尊心更增强了。”
夏大夫说:“此话怎么讲呢?你告诉告诉我,下回见了那些一脸晦气的家属,除了教训,我也能好声好气地开导他们。”
梁秉俊说:“有了病人,就是多了考验,多了磨难。不但自己不能倒,还得输出力量,花费金钱,投入功夫,这不就值得佩服自己吗?”
夏大夫说:“好。说得好。每一个得病的人后面,都站着他们的家属,该给他们发奖章。”
梁秉俊说:“您这么夸奖我,我很高兴。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您是否满足?”
夏大夫说:“说说看。我做得到,我高兴,我就满足。要是我做不到,那就没啥说的了。要是我虽能做得到,但我不高兴做,那也只有对不起了。”
梁秉俊说:“很简单。您是一定做得到的。但您是不是高兴,我就不知道了。”
夏大夫说:“甭绕弯子了。你直说。”
梁秉俊把那只黑色的塑料袋拎出,说:“请您照原样再配一副药。”
夏大夫说:“不会您的这个女儿是双胞胎,还有一个也得了这病吧?”
梁秉俊说:“可惜我还没有这种双份自豪的机会。我是想把药抓回去,每天女儿吃一份,我自己也同时吃一份。”
夏大夫说:“是不是女儿得了这病,你想预防?那是另外的方子,不一样。”
梁秉俊说:“您以为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实话告诉你,我是对你不放心。”他断定傲慢的夏大夫会冲天一怒。发怒就好,人一怒,就有破绽。梁秉俊就可以从大夫这里得到较多的资料。要不然,金口不开,你敢吃这药吗?
没想到夏大夫说:“谢谢你。”——梁秉俊模不着头脑,说:“你谢我什么?”
夏大夫说:“谢谢你对我说实话,说你不信任我。”
梁秉俊说:“还想听实话吗?”
夏大夫说:“那是当然。世上没有比大夫更爱听实话的了。你要是对他说假话,他的工作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梁秉俊说:“我接下来的实话就是,你要是不对我说实话,别看我花了钱,买了你的药,我可能一出门就把它扔到阴沟里面。我不吃你的药。因为你不告诉我吃这药有什么道理,我不能拿着我女儿的命闹着玩。”
夏大夫说:“说得好。看来你这个人不笨,有胆量。我就花点功夫给你讲讲。权当闲着遛弯。你说现代人活的长还是古代人活的长?对了,不说古代人,说原始人,谁活的更长?”
梁秉俊是个杂家,这小问题难他不住。他说:“当然是现代人活的长了。原始人的寿命不过三十多岁,古代人比早先有些进步,但也有限。比如人生七十古来稀,说明那时活到七十就不容易了。现在呢,七、八十岁寻常事。可见从寿命来说,现代人比古代人占便宜。”
夏大夫说:“说得好。那你再说,是古代人吃的东西新鲜,还是现代人吃的东西新鲜?”
梁秉俊说:“这倒是个我没想到的问题。”
夏大夫说:“现想也来得及。不复杂。”
梁秉俊说:“想来是古代人吃的东西新鲜了。那时,没有冰冻,不要长途运输,要说吃的单调,那是比不上现代人丰富。但要说新鲜,还是那时的人占先。”
夏大夫说:“那你再说,是现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还是古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
这一回,梁秉俊没有丝毫迟疑和含糊,说:“这可不用琢磨。当然是古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了。
夏大夫又说:“古人操的心多,还是今人操的心多?”
梁秉俊这次的回答也很爽利,说:“当然是今人操的心多了。股票、破产、下岗、互联网……古人哪有这么多事?!”
夏大夫说:“答得挺好。现在,你明白了吧?”
梁秉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笨,说:“我什么都不明白呢!”
夏大夫恼火地说:“你把一加一都说出来了,怎么就说不出来那个二呢?这不是明摆着吗?”
梁秉俊苦笑道:“还请您多多指点。我只知道一加一,可就是不知二。”
夏大夫说:“好吧,那我就不难为你了。这个疗法的基本点就是——污染使人长寿。”
梁秉俊吓得差点休克。按说一个侦探的神经,牢固得如同大渡河上的铁索,可在这一惊世骇俗的理论面前,也融化成一摊烂泥。
“愿洗耳恭听。”梁秉俊战战兢兢地说。
“好,你记着。要说现代人吃的东西,没古代的新鲜。吸的空气没古代人新鲜,干得活操的心比古代人多,现代人该比古代人短寿才对。结果不是那么回事。现代人比古代人活的久远多了。有人说了,那是医学进步了。对,不错,可医学上最大的进步是什么呢?是发明了好多的化学药品。也就是说,以前,这些东西是无法进入人的身体的,现在进入了,是一种异物,是一种污染,但人却因此而长寿了。人是由动物进化来的,动物一天哪费人这么多的脑子啊,费的心思不一样,消耗的能量不一样,是不是这个理?但是,人在食品的涉入上,现代人和古代人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要说人的饮食结构,是最保守和古老的东西了……好了,扯远了,回到咱的主题上来。我发明的这个疗法,就是把人的营养补足,特别是把大脑高度活动时所需要的那些基本元素补足。说起来,是些不值钱的药,有的在化工商店就可以买得到。可是,在食物里没有,你要不是碰上我这样的人,对症下药地特地给补进去,你就得得病,得重病。你的孩子就是这么回事,西医不明白这个理,他们是受了这个理论的大影响,可他们不懂,瞎子摸象。中医的那些能治百病的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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