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第74章


公元639年,贞观十三年十二月初四,唐朝远征高昌。
阴隆达回到高昌王宫,向?文泰汇报。?文泰并没有什么意外或不满意。一会儿,?智盛、?智湛进来,看见父亲的样子,都知道父亲的病情又严重了。
?文泰:我的病啊,已经无药可治了。现在,天可汗的大兵正在路上。你们不要紧张。事已至此,我们没有万全之策。唯一的办法,是在天可汗破城的时候,把阿史那矩逮住,送交天可汗。
?智盛:那我们是否要修修城池。
?文泰:那是没有用的。但是,很快阿史那矩就知道了,我们还是装装样子,好像在备战。否则他会疑心的。
?智湛:如果能把欲谷设逮住,不是更有意义吗?
?文泰:是啊。估计我的病,支持不了多久。如果天军不远的话,你们可以在我的葬礼上抓欲谷设,但是,如果他不来,就没有办法了。
两个儿子大呼:父王。
?文泰:我跟你们交个底,省得以后不明不白。当初啊,你们的表叔大将军张雄是希望向天可汗求援的,但我不同意。看来,他是对的。他为高昌,死了。我对不住他啊。这些天来,他是我最心痛的事了。
欲谷设大帐,欲谷设原地打转。
手下战将:我们就拼命打一仗,他们毕竟长途而来的啊。我们还怕什么?
欲谷设:他们是有准备的,十几万的军队,哪里是要打高昌,分明是冲我们来的。那个侯君集,我是知道的。嗯,不好,打不得。
唐军在路上,侯君集和薛万均各自骑在马上。
远处斥候骑马飞奔而来,报:欲谷设开始拔营,率突厥人撤出可汗堡,向西逃去。
薛万均:没有西突厥,高昌不过是一座孤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侯君集:你以为光打一个高昌用得了这么多人吗?高昌,我坐在长安就能把它打下来。
薛万均:打个胜仗,少死些弟兄,终究是好事啊。
侯君集:不行,这场仗不能就这么算了。突厥跑了,也要让他们知道跟大唐对抗是什么后果!
高昌王宫
?智盛急急进来,走到父亲的病榻旁:西突厥退兵了。
?文泰一脸痛苦,仰面躺倒。
?智盛焦急地扶住?文泰:父亲不要忧虑。如果我们坚壁不出,唐军暂时还打不进来。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西突厥。他们看突厥走了,也许不会把我们逼上绝路。我们及时派出使者和谈,事情就还有和解的可能。
?文泰:和解?天可汗已经拒绝了我们的使者。投降,这是唯一的出路。也许连投降都晚了。
?智盛: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城墙已经修复,我们还能坚持。
?文泰绝望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智盛在城墙上巡视,城外一片宁静,毫无攻城的迹象,军士禀告,唐军用木材填平了城墙的外壕。?智盛很是疑惑,正要下城墙,突然听到远处的一名军士大叫。
?智盛急忙反身回到城墙上来。远处,几辆冲城车向高昌方向缓缓开进。
?智盛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高昌城外,侯君集得意地看着冲城车从自己身边驶过。
薛万均:高昌人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吧,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
高昌城墙,?智盛眼睁睁地看着冲城车一点点驶近城墙。
?智盛突然醒悟过来,命军士赶紧投石。周围的军士慌乱地准备起来。
冲城车的尖桩撞向城墙,整个城墙似乎都震动起来。城墙上不断有石头飞下来砸在冲城车上。石头被弹开,冲城车毫无损伤,城墙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城门打开,?智盛领着人马冲出城来。城外巢车上的唐军手猛然落下,一块巨石从投石车中射出。巨石砸在?智盛身边不远处。烟尘腾起,大地震动。?智盛的战马受惊跃起,将?智盛甩落在地上,昏厥过去。
巨石在城中各处落下,一段残破不堪的城墙在冲城车的撞击下轰然倒塌。高昌城中一片慌乱,市民们拖家带口,四散奔逃。昏迷中的?智盛睁开眼睛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投降。
大帐,侯君集正在饮酒。
薛万均进帐:将军,高昌东城墙已坍塌。是否下令让将士们冲进城去?
侯君集摇了摇头:不急,等城墙全塌了,再进城去。
薛万均:此时进城,便可顺利拿下高昌。将军为何不下令?
侯君集: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高昌吗?我要让突厥见识见识大唐的实力,让他们断了和大唐为敌的念头。
?智盛泪流满面,跪在?文泰床前。
虚弱的?文泰支起身子:侯君集真的说我去就可以接受高昌投降?
?智盛痛苦地点了点头。
?文泰反而好像看到了希望:城中的百姓情况怎样?
?智盛:唐军只打东城。东城的百姓都逃到西城去了。
?文泰放心地点了点头:好,扶我起来。先祖?嘉建立高昌,迄今一百三十四年,传至我是第九世,无论如何,不能毁在我手上……
?文泰在随从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到窗前探看,他被从窗口看到的景象吓住了,连滚带爬地扑向另一扇窗。透过窗格,高昌城墙几成废墟。一阵弹雨袭来,王宫顶上震下大块的土块泥沙。
?文泰老泪纵横:天灭我啊!
?智盛等也是满脸泪痕,欲上前搀扶?文泰。
?文泰宽慰众人:我去唐军营,我去求侯君集,不要攻了,不要攻了!
众人簇拥?文泰往外走,?文泰走着,突然眼睛一瞪,向后倒去。
?智盛凄厉地喊叫:父王!
李世民高兴地弹着手中的捷报纸卷:高昌终于平定。可惜,?文泰也死了。
魏征:是战死的吗?
李世民:病死的。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被欲谷设所逼迫。等我征伐高昌,欲谷设却不见了踪影。?文泰也是没有办法啊。
房玄龄:陛下,准备怎么办?
李世民:留军队驻扎,建立安西都护府。改高昌为西州,设立州、县,立刻派遣官吏前往。
魏征:陛下,那样牵制大唐就太大了。
李世民:欲谷设是西域的大患。我们不驻军,他还是会控制西域和高昌。高昌人几代移居,如今终于连接故土了。
李世民沉默片刻,问魏征:我这个皇帝还算贤明吧?
魏征:陛下是等着我夸赞吗?
李世民:我知道,从你嘴里听到夸赞的话不太容易。做皇帝的也不应该总等着别人夸奖。可是仔细想想,比起古时候的一些圣明的君主来,我也不算差。汉武帝平定匈奴,流芳百世。可是代价却是耗空了国库,把一个本来繁荣的国家搞得凋敝不堪。汉朝从此由盛转衰。我平定了突厥、高昌,百姓依然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我留给后代的,是一个强盛安定的国家。
魏征:这时候说这个可能不合时宜,但越是胜利的时候越容易忘记。
李世民:忘记什么?
魏征:陛下还记得臣说过的“治国必先自律”吗?臣看自古帝王拨乱创业时,都懂得打天下的艰难,知道该谨慎处事,采纳群臣忠言。而等天下安定下来后,则开始恣情肆欲,喜欢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听不进良言忠告。陛下功德至盛,而今又刚刚平定了高昌。但不要忘了将国家安危放在心上,纳用忠良,开直言之路,才是天下的幸事。
李世民笑着说:怎么能不记得?我当然不敢忘了最艰难的日子。你们也不要忘了古时良臣的为人。
长安金光门外,李承乾、房玄龄等在迎候从高昌归来的唐军。
李承乾暗含讥讽:魏王近来怎么样?
房玄龄语含回避:应该还好。
李承乾:左仆射的儿子不是在魏王府吗?左仆射应该知道得更多一些。
房玄龄:我的儿子与魏王只是友谊而已吧。魏王府的事务也不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实在不能回答太子殿下的垂问。
李承乾:陛下命左仆射为我的少师,我只能是询问,而不是垂问。
房玄龄:太子是朝廷储君,除了读书的事,殿下问其他的事,我还是视为垂问,才合乎礼教。
李承乾沉默了一下:那好,侯君集是贞观的功臣,但我不知道他的功劳在何处?
房玄龄沉吟了一下:殿下知道,陛下对有些事有回避,所以我也不能直说,但侯君集当年独当一面,否则也不会为功臣。殿下可能知道,侯君集与陛下以前是莫逆,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天性豪侠,有些局面,非他不能解决。嗯,他弹弓打得好。
李承乾:哦?弹弓打得好?
房玄龄知道自己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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