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第80章


贺兰楚石:可房玄龄是东宫的人啊。
李承乾:四年前,我父亲命他做少师,他不要做,我看他和他儿子房遗爱是一党的。不过毕竟我是太子。汉王最近要到京师来吗?我们要开始谋划了。魏王那边,要给他点厉害。
贺兰楚石:好。我去办。
李承乾:不,你叫纥干承基来。
贺兰楚石:他现在在齐州齐王那里。
李承乾:叫他回来,回来后马上见我。
李承乾转身离开,孤独的身影跛行在东宫内。李承乾走近摆放称心牌位的香案:称心,你知道我来了吗?我知道你知道。你听着吗?我知道你听着。我要下手了,我决定了,我要除掉我要除掉的人。魏王是告密者,他要第一个受到惩罚。还有杀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我知道你听着,回答我。
李承乾闭目,汗渐渐冒出。
东宫内,纥干承基与李承乾对坐。
纥干承基:齐王(李佑)不能来,殿下召唤我的时候,我正好要回长安,齐王特地要我知会太子殿下。
李承乾:齐王最近怎么样?
纥干承基:我看他在做准备,囤积粮食,大概够七千人吃两年,秘密铸造武器,种植芦苇,准备做箭杆。
李承乾:齐州离长安太远了,他大概是想独立。
纥干承基:齐王说是可以一路打到长安。
李承乾摇头:太远了。你这次回来,我有重要事情交付给你。魏王对我的威胁越来越大,如果现在不除掉他,等他羽翼丰满,就不好办了。
纥干承基凝视着李承乾:殿下的意思是置他于死地?
李承乾点点头:你能除掉他吗?
纥干承基:我需要钱。
李承乾:如果只是钱,就好办了,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纥干承基:除了钱,其他都好办,不知你要你的这个弟弟是尸首分家呢?还是保有全尸?除掉魏王,会震动京师,不必我来亲自报告殿下吧?
李承乾:全尸吧,不过你还是要报告。
纥干承基点点头:好,事成之前,取钱一半,事成之后,取另一半。
李泰和房遗爱在厅中议事。突然,一枝箭飞进来,“砰”的一声插在李泰身后的墙上。房遗爱一激灵,趴倒在地上。李泰还在发愣,房遗爱大喊起来:快趴下!李泰这时才反应过来,也急忙趴倒。几乎是与李泰趴倒同时,另一枝箭又射进来。如果李泰没有趴倒,这一箭就会射中他的前胸。
房遗爱呼喊:快来人!有人刺杀魏王!
东宫内,李承乾:该付你剩下的一半了。
纥干承基:我还不能要。
李承乾凝视着纥干承基:魏王还活着?
纥干承基点点头。
李承乾沮丧:下次是什么时候?
纥干承基:我一向不屑于占卜,看来我要起一个卦。
李承乾:我是应该信卦呢,还是应该信你?我听说武德九年,玄武门前夜,我父亲要起卦,被舅舅阻拦,舅舅说,如果卦象不吉,难道就不动手了吗?而如今,我父亲夺有天下十七年了。
纥干承基:魏王不是一般人,我要看他命该不该绝。
此时,亲随走进来:太子少师病重,陛下亲赴少师宅第看望太子少师,陛下敕令太子赶赴少师宅第。
魏征仰卧在席上,奄奄一息。仆人小声对守在魏征床边的叔玉:陛下和太子驾临,请公子准备接驾。
叔玉起身,准备离开。魏征拉住了叔玉:是陛下来了吗?扶我起来,拿朝服来。
叔玉:父亲病重,不要勉强,还是躺着吧。
魏征:你懂什么?我为大唐臣子,便要有大唐的风骨。
叔玉扶魏征艰难地起来,帮魏征穿鞋。接过仆人递来的朝服,往身上穿……
李世民和李承乾已经站在了屋内。魏征赶忙跪倒。叔玉也跪下扶住魏征。
魏征:陛下,臣魏征衣冠不整,无颜以对。
李世民在魏征对面跪下:少师,朕与少师弟子李承乾慰问。
李承乾随李世民跪下。
魏征喉结缓缓移动,良久:我不能再辅佐太子,也不能再直言陛下了。
李世民流泪:虽然你每每让我难堪,但现在朝堂上没有了你,我却总觉得非常失落。几次想来看你,又怕惊扰了你。
魏征:这室内的屏风、桌椅、被褥都是陛下亲赐,花样都是我喜欢的。陛下懂得我的心思,我却不懂陛下的心思,从来说的都是陛下不爱听的。
李世民含泪笑:你懂了,便不是魏征了。
魏征:我就像古时候的寡妇,照顾不到自己的儿女,却忧虑社稷宗姓的存亡。魏征体力不支,几乎摔倒。
李世民扶住魏征:大唐已有二十六年,贞观已有十七年,先生可以放心社稷。你不必忧虑你的子女,我来为他们做些事情吧。我要把衡山公主嫁给你的儿子叔玉。
魏征缓缓移动着眼球,看着叔玉。叔玉跪移近魏征。
魏征低声:叔玉,谢恩吧!
叔玉伏拜:谢陛下恩。
李世民在两仪殿后殿贴着奏疏的屏风上寻找着什么。
李泰在李世民身后哭诉:要不是我躲得快,那一箭就正正地插在这儿了。
李泰一面说,一面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李世民光顾着看奏疏,却没顾上回头看李泰。
李泰十分失望,带着哭腔:父皇,你在听我说吗?
李世民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份魏征的奏疏,如获至宝地摘下来:我在听着。我已经派大理丞立即调查此事。刺杀亲王,非同小可,无论是谁,抓获以后格杀勿论。
李泰:父亲难道就没想过可能是谁吗?
李世民:我想过,可是我想不出。
李泰:父皇不是想不出,而是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李世民出神,缓慢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泰情绪激动:朝中是有些人对我不满,可是却没有人恨我到了要杀了我的地步,况且谁都知道无论此事成败,父皇一定都会追查到底。如果仅仅是嫉恨,绝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刺杀我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恨我,而是因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必须除掉我,才能保全他自己。
李世民:谁?
李泰:父亲对我偏爱,朝中已经有不少人议论,相信父皇也听到过。太子早就坐立不安了,现在他终于动手了。既然他不怕父皇追查,说明他连下一步计划都想好了。
褚遂良入殿,见气氛不对,就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李世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李泰:我说过,我会追查到底的,无论这事是谁做的,都会受到严惩。你先回去,让我静静。
李泰告退。褚遂良也要跟着退出,被李世民阻止。
李世民拿起手中的奏疏:这是魏征从前给我上的“十思疏”,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一个帝王。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拿出来重新读一遍。可是,上面没有告诉我,儿子之间相残该怎么办,更没告诉我,有一天他魏征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两仪殿后殿,更鼓响,李世民从梦中惊醒。内侍立在一旁,面带悲色。李世民看着内侍,渐渐回过神来:是魏征吗?内侍含泪点头。李世民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公元643年,贞观十七年,正月十七日,魏征逝世,年六十四岁。
李世民在苑西楼,跪,遥拜。李世民起身遥望,眼泪涌出。
褚遂良:陛下节哀。
李世民:临照铜镜,可以调整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道朝代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确得与失。我经常用这三种镜子来提醒自己。魏征走了,我就少了一面镜子!魏征去世后,朕派人到他家里,你记下来。
褚遂良执卷手写。
李世民:得到他的一份奏章,因为是草稿,字很难认,只有前面几行可以分辨,说: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用善人则国安,任用恶人则国乱。朝廷官吏,情有爱憎,憎恨的就只看见他的恶,喜爱的就只看见他的善。爱憎之间,应该谨慎,如果喜爱而又能知道他恶的一面,憎恨的而又能知道他善的一面,除去邪恶者,不要迟疑;任用贤德者,也不迟疑,就可以兴盛了。我想了想,恐怕只有爱憎,其他就不够了。公卿侍臣,都应该把魏征的意思写在笏板上,明白这个道理向我做谏争啊。
褚遂良写毕。
李世民:魏征葬在我的墓地旁,我要为他立一块碑,上面要有碑文。
褚遂良:好。我马上准备。
李世民:不,我亲自来写。
李世民在案几前持卷书写。内侍禀告洛州都督张亮求见。
李世民持卷看张亮:任命你为洛州都督,你不去洛州找我有什么事?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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