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第50章


,她双眼蓄满了泪水,以此证明男人已经成为她活在世上的一种力量。她脱去外套,她穿上了舞裙,她有备而来,她的眼睛现在变得灼灼发光,她不需要化妆了,她在欧丽丽之前占据那个舞台。 
她把火焰带到了酒巴,这意想不到的节目当然赢得了掌声,以及观众的鲜花。那些本应该献给欧丽丽的掌声和鲜花现在被殷秀花拥在怀中,欧丽丽站在幕后看着这一切,她的力量已经无法改变这一切,因为从深秋从海边进入酒巴的旅游者们恰巧需要火焰,因为火焰可以煽动他们内心遥遥无极的旅途生活。 
欧丽丽内心的棋盘已经混乱不堪地呈现在眼前,她的舞台怎么就变成了殷秀花的舞台呢?怀着嫉妒和仇恨的力量她站在幕布后面,因为殷秀花已经谢幕,几分钟以后,她将回到幕布后面,这是舞台生活的最后一种程序。 
等待两个女人的是什么呢? 
殷秀花一揪开幕布,欧丽丽就像幽灵一样堵截了她的退路,她说:“好了,演出成功了,现在你还想干什么?”她本想说出更恶毒的语言,然而,她总是想让自己变得恶毒起来的那一刹那丧失了力量。男人就在这时来到了她们中间,他似乎早就预感到了幕布后面一场战争即将在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所以他来了。而且他也知道,他是战争争的导火绳,如果没有他,战争就不会发生。殷秀花并不想争执,她突然走过去拉住挡住了男人的手说:“我们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男人继续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他们即将奔赴飞机场,欧丽丽在男人眼里看到的妥协使她的仇恨在减弱,男人似乎在说离开的时刻已到,为此,男人用拥抱和妥协平息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首先拥抱了欧丽丽,然后再拥抱殷秀花。这是男人的妥协,是用来平息火焰的。这是男人抚平女性战争的温和剂,它就是妥协。欧丽丽决定先把他送走,因为留下男人是不可能的,她驱车之前,在殷秀花上卫生间的一个时刻,盯着男人说:“你果真要离开吗。”男人坚决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我绝不会被她永远纠缠下去的。”男人说得很肯定,他的语词中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地肯定过,殷秀花从卫生间出来了,她诡秘地笑了笑,这种笑是献给欧丽丽的,在笑里暗藏着她的成功。
《嫌疑人》第五十章(2)new
虽然欧丽丽无法忍受这种笑,然而,她还是愿意送他们到机场去,去飞机场要一个半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欧丽丽一直想调整一种速度,拖延航班的时间,或者是让他们上不了飞机。总之,她充满了一种逆水而上的心理,想折磨坐在后车座上的殷秀花,她越来越想折磨这个女人,越来越想用一种无法让他们双双飞走的方式折磨这个女人。她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的时刻已到,殷秀花意识到了这一切,她冷笑着,她的脸在那一刻一定已经悬挂起一道冷月,她说道:“你是不是想扣留下我们,你是不是想斩断我们飞翔的翅膀?”这话说得像是歌词,不像是从殷秀花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欧丽丽佯装没听见,继续将车速放慢,她内心的那兴奋弥漫在车厢内,看上去,殷秀花的脸已经被激怒了,因为她已经忍受不了这种速度,这速度不仅仅让她上不了飞机,而且还会损伤她飞翔的翅膀。 
因为她这一次的被激怒变得很激烈,她尖声叫道:“加快速度,我要让你加快速度。”欧丽丽在这种尖叫声中,突然猛烈地向前冲去,她仿佛要挑衅这个女人的声音,仿佛要用全世界最快的速度去挟击这个女人的轻声尖叫,而就在这时,女人依然继续尖叫着:“你要撞到那根电杆了,你疯了,你快要撞到那根电杆了……”这一撞击,似乎平息了她们之间的战争。 
只是欧丽丽的额头上受伤了,这是又一次皮外伤,鲜血顿然间从她的前额流出来,溅在了方向盘上。同时受伤的还有殷秀花,似乎是在她轻声尖叫出声时,轿车就撞上去了,因此她的头颈在前后伸缩,撞在了车厢顶部和窗玻璃上,为此,在撞击发生后几分钟以后,她就开始疯了似的泣声说:“你是杀手,你想杀死她们。”平息这场事件的仍然只有音乐家。 
他拉开了车门,将欧丽丽从车厢中拉出来,然后又把殷秀花从后车座上扶了出来。在三个人中,这个男人竟然连毫毛都没有受到损伤。欧丽丽悲哀地看着这一切,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发疯似地尖叫,她的轿车根本就不会撞在电线杆上。 
应出版社和作者要求,此处省略10节内容,希望各位读者理解。 
60 (结尾) 
她真想用棉球把耳朵塞上,然而,她还是想耐心地听下去,因为这是她惟一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在负载着记忆中的仇恨,这仇恨仿佛伤疤从未从她心灵中脱离开去,所以,她必须携带着这些伤疤生活下去。现在,母亲终于止住了哭泣声,因为门铃声在响,有人在按门铃,母亲低声说:“他回来了,我们刚刚搬了家,准备结婚,他总是忘记了带上新钥匙,我结婚时,你会参加吗?”母亲来不及挂断电话就匆忙地开始下楼。范晓琼的耳朵里传来了母亲趿着拖鞋下楼时的声音,那声音错落有序,母亲奔到楼下,她的耳朵中开始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听见过这声音,那是在范晓琼寻找嫌疑人的日子里,她在寻找着母亲,同时也跟母亲这个男人相遇了。母亲在电话中说她就要跟这个男人结婚了,这是真的吗?不管怎么样,婚姻对母亲这样的女人大有益处,因为婚姻可以像一座宫殿一样在母亲的生活中产生出各种拱顶、小乇径、密室,它可以填满母亲的内心世界,因为父亲已经死了 
母亲所寻找的斗争对象已经消失。然而,母亲会在她下半辈子中永远地生活在那座宫殿中吗?当然,那个男人可以满足母亲的物质生活,可以让母亲做一个主妇。这就是母亲的现状,无论她怎么在私下、在电话里,在纷乱的思绪中,一遍又一遍地地诅咒她的情敌们,她还是要趿着拖鞋到楼下去迎候另一个男人。因为只有这个男人是她此时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为贴近的影子,是她可以拥住的一个男人。 
直到那些衣物全都在火炉中化为了灰烬,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已经是世界上休憩的时候了。殷秀花累了,她的脚和舞姿都开始休眠,她进了卧室,她一倒在枕头上就像孩子一样睡着了。范晓琼睡在客厅中的沙发上,父亲的像悬挂在墙壁上,而火炉中的衣物已经全部化成了灰烬。她在离天亮之前的几个小时,她做了一个梦,她带着殷秀花朝前走着,她只有一个目标,想把殷秀花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带到一个远离乡村别墅的世界中去。她们走啊走啊,毫不停止地朝前走,当她醒来时,她对自己说,必须做一件事,要把殷秀花送到精神病院去,因为在这样的时刻,殷秀花的精神病又犯了。然后,她将回去,她将做的另外一件事情是销毁那些磁带,用殷秀花的方式抛掷在火炉中,让它们变为灰烬,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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