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小姐的滋味》第43章


丁四喜打电话给送大师傅到医院去的毛天下,问情况怎样,毛天下说,大师傅现在仍昏迷不醒,现正在做CT检查。
丁四喜与屠然啸又搭公共汽车赶往市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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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四喜与屠然啸赶到市人民医院时,毛天下正与几名穿白大褂的人推着单架上的大师傅从手术室出来。大师傅的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靠近脑门的地方已被血染红了。丁四喜与屠然啸急切地走上前去喊大师傅。医生说,她累了,需要休息,不打扰她。丁四喜和屠然啸只好跟在后面一起到大师傅的病房。
到了房间后,大师傅睁开眼睛轻声地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感觉脑壳有点晕,书记镇长你们忙自己的事吧。”丁四喜很感激,伤成这样了,一句报怨的话都没有,还替别人着想。
大师傅在政府食堂煮了三十多年的饭了,自从她嫁到蜜福镇来后就在政府食堂煮饭。之所以能够在政府食堂煮那么多年的饭,除了她的为人谦和勤快外,再就是她炒菜的水平高。镇里的干部换了一任又一任,就是没有谁提出要求把大师傅换了。前几年,政府来了个后勤编,镇政府报了大师傅的名单要求给她转正,许多关节都走通了,可是最后却转了一个市领导的亲戚。大师傅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她说:“世界上我的命最苦,大集体的时候,我参加创业队,也有几个转正的指标。可是那时,又说我的出身不好,我们五六个搞后勤的,她们全转了,只有我不转。”后来,转正的机会少了,也没有人关心她转正的事。她至今还领着三百多块钱的工资。
大师傅属临时工,没有医药费报销。但是她又是属于工伤,药费还得报销。这当然只能由镇政府承担。丁四喜绷着脸问屠然啸:“政府帐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五千多块钱。”
“先交到医院来再说。”
这时,医生送来了一把化验单,要对大师傅进行尿化验、血化验等等。丁四喜心想,不就是受点外伤,怎么要做那么多化验。但是又不好说,只得闷在心里。
第六天,医院对大师傅停了药。因为预交的五千块钱的药费已经用完了。大师傅的伤势已有明显好转,但她说,站久了或坐久了头就晕,医生给她做脑电图,又说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要她休息一段就会好的。丁四喜劝大师傅回政府休息。大师傅说她现在不要人招扶,自己可以慢慢行动,还得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才能回去。
由于几天来政府食堂没有人煮饭,政府干部东一个西一个地溜了,已经没有干部在上班。丁四喜想发火,但是没有理由,也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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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入了官场,每天都会有很多应酬,特别是像乡镇这一级的“官”,上面的部门哪怕来一个小小的干部,你也得去陪。有人便把乡镇主要领导的工作进行了总结,说乡镇主要领导的工作有八大项。一是开会。上级安排工作除了文件就是开会,要贯彻到乡镇一级,非得要主要领导参加,因为主要领导参加了,这项工作就算落实了。乡镇主要领导回到乡镇去落实这项工作,方式还是召开会议将工作安排给干部们去做。二是汇报。上级把工作安排了,就要检查是否落实,只有主要领导亲自汇报,才能体现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因为“主要领导亲自抓”。即使这项工作是副职做得好好的,他们汇报也能够说得十分清楚,但非得副职将汇报内容写出来,经过主要领导的口念出来,才显得态度端正,工作才算做得好。三是喝酒。上级领导来了,你肯定得要喝酒。部门的来了,说没有什么大的事,我们先玩一会儿麻将,等会在酒桌上交换一下意见就行,你能不喝吗?村干部上来了,你总还得要讲点友情啊,你下村都在人家屋里搞酒,更何况人家还是为你卖命的同志。四是管闲事。年初的时候,书记乡镇长们都与上面签得有责任状:农业税征收,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计划生育,森林防火,交通安全等等,乡镇政府的干部都有职权吗?五是挨板子。上级交待了你的任务,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以一句这是政治任务压下来,你都得落实。上面要你搞好稳定,你就不能有人上访,你没有理由只有责任,你不受批评谁受批评。六是要饭。这年头乡镇没有什么收入,但是要接待、要出差、要运转,要还历史债务,主要领导只得跑这跑那要钱。七是赖帐。这样那样的达标升级,这样那样的资金配套,都要乡镇出钱买单,不赖帐咋办。八是做恶梦。上级规定了那么多工作,有的是有法可依办的,有的是讲个人感情做的,有的是为了完成任务纯属于违法乱纪搞的,而且这些工作并没有可靠性和科学性,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不找你这主要领导找谁?想着这些烦心事,连睡觉都做恶梦。因此,连陪老婆孩子的时间也没有。经常是早早出门老婆孩子还没有起床,深更半夜回家来老婆孩子已经睡了,说话的机会就比较少,在一起吃一餐饭就更困难了。
丁四喜回到家,妻子已经熟睡。借助着床头那微弱的灯光,丁四喜发现妻子的睡姿很美,身材颀长、美似天鹅、性感迷人,一点也不比梅子差。丁四喜放了一首曲子,是萨克斯演奏的,声音放得低低的,轻曼而舒缓,给人一种缠绵的感觉。妻子翻了一个身正面躺着,她分明已经醒了但仍佯装睡着。丁四喜跪在床上,慢慢地脱光身上的衣裤,他用力搂着妻子的酮体,一下下地体会着这种绵延数千年的最原始的愉悦,这是人间最美的旋律,是一道忘忧谷,在这里可以让你忘却一切烦恼,他觉得时而是在鸟语花香中踱步,时而是在飞流直下的瀑布里放舟……丁四喜没有一点睡意,他懒懒地躺在妻子身边,体味着久违的松驰和乏累。那美妙、那温馨,此时此刻他觉得太乏了,那乏像是在美酒里浸泡过,带着让人惬意的困倦。自从与梅子之后,丁四喜与妻子床上的生活越来越少了,不知情的妻子还以为是年纪大了身体差了的缘故。
丁四喜今年已经四十八,只剩几年就要退二线。尽管还在做着党委书记这个所谓的官,但这与当初的丁四喜似乎有点不相干。从前做官是为了人生,为了理想,现在他则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乡父老乡亲的面子。到了丁四喜这个年纪,已没多少奔头了,现在不是流行一首顺口溜: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身体最重要、政绩算个鸟。这绝不是夸张,如今许多人都是按这个要求去做的,就像上级下发的目标管理责任书一样,对照上级的要求一项一项地抓落实,不信可看看一些市长市委书记的头衔,他们总是什么硕士、博士毕业,其实真正的文凭只是一个函授大专生。再就是改年龄,官是越做越大了,可是年龄却越来越小。丁四喜如今也是本科毕业,是行政管理专业,也是由牛力代为效劳的,从专科学到本科,一共学了多少门课,丁四喜自己也不清楚,连学费都是牛力用别的发票冲的帐。至于年龄嘛,不好改,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了,而且现在自己的档案不能与自己见面了。
丁四喜毫无睡意,索性坐了起来。这时手机响了,丁四喜懒得接,响了四下就不响了。丁四喜觉得无聊,又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刚才打进来的号码,才知道是农技站站长老汪打来的。丁四喜想起白天老汪说的那句话,而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丁四喜这才给老汪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老汪显得很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半天才说清楚。原来是屠然啸派人到五福村调查葡萄苗的问题。丁四喜就更加睡不着了,心想你屠然啸也太不是人了,我丁四喜在这块土地上做的事,你也敢派人去查,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丁四喜躺在床上,中午刚上班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老汪来到他的办公室,汇报五福村两百亩葡萄的开发问题。老汪来汇报时仍旧与以前一样,中规中矩地坐在丁四喜的对面。汇报的内容是传统的“三段式”,即:基本情况、做法及存在的问题、下一步的打算及需要解决的问题等。汇报完后,老汪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顺便说了一句,趁你现在还在位,帮我挪动一下位子,要不老百姓天天来找我……话说到这,老汪又停了下来,吊了一下丁四喜的味口。丁四喜不解地看着老汪,老汪这才慢慢地说道:“听说村民们把苗木拿到省农科所鉴定了,苗木全部是杂质的。”丁四喜当时没做声。他心中有数,因为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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