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豪赌》第23章


。眼瞅着那个叫色子的痞子是逃不过血光之灾了,圈子里猝然站出十二个银衣劲装的佩剑少年,等那小女娃下了竹竿,十二个人一声不吭地放倒了竹竿,绑了那个欠下一屁股赌债的小子,推到一位长身玉立的素衣人儿面前。
斜刺里冷不丁蹦出这一拨人绑了欠债的冤大头,豹子心中自然不服气,挥了菜刀正想上去与人开骂,几个同伙是眼明手快地拦了他,悄悄指着那十二名劲装少年佩剑衣领上的鹰图腾,小小声地说:“豹爷,那是相爷府的人,咱可惹不起。”
豹子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被人绑去的色子一眼,吃个哑巴亏,闷声不响地走了。
仇家走了,色子还没弄明白这是咋回事,就被人绑成个粽子推到那素衣人儿面前,由着人家从头到脚地打量。其实,色子这人长得倒不赖,两只眼特大特有神,鼻梁高高挺挺的,挺讨姑娘家喜欢,偏就是一身的坏习气,一股子痞劲儿,眼神也不正,看了素衣人儿的脸,他冲人吹个口哨,龇着牙痞痞地笑,“我说美人儿,今日刀下救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啪——
东方天宝笑嘻嘻地抚掌道:“好主意!今儿你就算卖身与我,往后我就是你的主子。小奴,乖!先随他们几个回主子家去。”
小奴?!色子两眼发直地瞪着他,咬着舌头结巴:“你你你是男人?”听了声音,才辨了雌雄,眼神这么差劲,难怪这家伙在赌场上老是赢不了钱。
东方天宝冲他脸上吹了口酒气,一挥手,两名劲装少年是二话不说,一左一右地架起“粽子”快步离去。
子勋又接了主子抛来的折子,提笔写:色子(蹦高)。
这会儿有了能泳能使刀子能蹦跳的,就缺能跑能扛能射能舞的。东方天宝领个头,继续在外城闲逛。
新主子净挑来这乱七八糟的人选,子勋实是看不下去,明着不能阻拦,便趁主子不留意时,忙冲身旁的同伙使了个眼色,一名劲装少年心领神会地点个头,悄悄抽身离开。
半个时辰过后,永安外城突然来了一大批官差,吆喝着驱散街上的人群,蛮不讲理地抄了几家店面摊铺,将卖艺人逐出京城,城门口挂上了宵禁的醒目告示。天还亮着,官府的人就不允行人上街,把外城给戒严了。
一阵嘈杂过后,东方天宝站在如台风过境般变得遍地狼藉、空旷冷清的街道,看着相爷府派出的一拨拨爪牙煞有介事地在四周严密巡逻,他唇边泛了一丝苦笑。
“公子,咱们回去吧。”子勋亦步亦趋地跟着新主子,态度似是十分谦卑。
第四章 奇兵到美人笑(3)
巡逻的官差不敢驱逐官职在身的人,东方天宝便不急着回去,拎着酒葫芦在大街上转了几圈,指着几家歌楼妓馆问:“子勋,这些青楼何时开门迎客?”
子勋笑了笑,“您不知道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这几日都歇业了,如大人早已发了告示,让楼里能歌善舞的红牌姑娘们去了皇城里头选秀,挑中的舞伎就得入宫,让宫中乐师奏乐排舞。麻雀攀高枝的机会摆在那里,楼里的姑娘们哪还有心思开门迎客,都挤破了脑袋扎皇城里去了,公子今儿想挑个能舞的,怕是难喽!”相爷棋高一招,这一局,新主子是输定了!
东方天宝“哦”了一声,又指着巷角一栋半掩着门的小楼道:“这一家不是还开着门吗,走,咱看看去。”
子勋一愣,抬眼看了看那栋小楼,脸色微变,急忙拉住主子的衣袖,“公子,这是阔老爷玩小倌的地方,去不得!”
“小倌?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咱更要去看看!”新主子没听懂他话里的暗示,甩开了袖子径直奔着楼里头去了。子勋摇摇头,无奈跟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满脸谄媚的龟公就迎了上来,扭捏着嗓子招呼:“唷,这是哪阵风把相爷府的小主人给吹到这儿来了,快快快,里边坐。”风尘里打滚的人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进门来的素衣公子身后几个侍从的身份。
相爷府里的那位少主人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龟公也没多想,只当是如兖那个宝贝儿子来了,赶忙招呼贵客“高升一步”,登上二楼,入了一间雅室,龟公摊开一沓花名册让客人点,东方天宝也不细看,推开册子,只道:“唤一个能舞的头牌来。”
龟公忙不迭地哈腰点头,收了花名册,匆忙出去唤人。
东方天宝候在房里,持起一个小童送来的酒水,自斟自饮,几杯烈酒下肚,玉颊浮起一片酡红,他眯了眼,挪步至窗前,开了窗迎着习习凉风,解开两粒衣扣,漫不经心地往窗外看了看。窗子临着小楼后院,院子里跪着个绯衣人,头上顶着个苹果,两只手撑在膝盖前,纤瘦的手臂微微颤抖。院子四堵围墙上各挂了一面铜锣,绯衣人对面十米开外站着个衣饰华丽、面若敷粉的公子哥儿,趾高气扬地持弓而立。下楼来的龟公就站在这位公子哥儿的身后,不停作揖苦苦央求着什么。公子哥儿似是听得不耐烦,掏掏耳朵,转过身去抬脚就将龟公踹倒在地上,而后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打骨子里头透出纨绔子弟的轻浮骄纵习气。
龟公跌在地上,又爬跪起来连连磕头央求。公子哥儿飞起一脚踹开龟公,上前两步,嘿嘿坏笑几声,猝然拉弓搭箭,箭尖直指斜对面墙上挂的一面铜锣。他搭在弦上的箭十分奇特,没有箭羽,前后两端都削尖了,弹弓时,箭矢离弦激射而出,斜擦过铜锣,竟向左反射,削过跪在院子中间的绯衣人头顶那个苹果,“叮”一声射中左侧围墙上挂的一面铜锣,借着反弹之力再一次回射,削过绯衣人头顶的苹果,余劲未减,只在极短的一瞬,两头尖的箭矢已在四面围墙的铜锣上来回弹射了一次,速度之快,只听得院中铜锣“叮叮”一阵响,四面八方都有箭影闪射而过,铜锣之声骤歇,箭矢已然没入绯衣人头顶的苹果中。
公子哥儿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箭杆举了起来。
东方天宝在窗子里惊讶地看到举在他手中的那只苹果已完全削去了皮,“好箭术!”他“啪”地拊掌,冲侍立房中的子勋指了指院子里的公子哥儿,吩咐,“快将这个人绑来,本官的第四个人选就是他了!”
子勋往窗外看了看,又看了看脸泛红潮的新主子,他十分沉痛地说道:“公子,您选的这个人是刑部尚书布大人的公子布射,他与秀容公主订有婚约,是个准驸马爷!”
东方天宝拍拍他的肩膀,好生宽慰:“订有婚约就是还没成亲,那么这个布射眼下一无官职在身,二无爵位加封,三无军勋兵籍,还是个民呗!子勋莫怕,快去将他绑来!”
子勋望天无语,硬着头皮下楼去,刚走到院子里,布大人的宝贝儿子一眼瞧到他就连连招手:“小勋,今儿是陪你家少主子寻欢来的?快快快,去把你家少主子唤来,本公子教他玩些新花样。”
“布公子,我今日是奉了新主子的命令,来请你参与七日后宫城校场的竞技赛,请你跟我走吧!”子勋是破罐子破摔,低着头一口气把话讲完喽,往身后一招手,八个银衣劲装的少年冲上前去,拿绳子绑人。
布射起初还当小勋与他开玩笑,看到那八个人冲上来,他丝毫未加防备,反而哈哈大笑:“如灿这小子又唆使你来玩什么花样?”笑到一半可就笑不下去了,十八个人冲上来架起他的双手双脚,拿粗绳一绑,官宦子弟哪受过这罪,布射扭着身子挣扎,冲着子勋开骂了。
子勋面无表情地往二楼窗口一指,低声说了句话。被人拧麻花似的捆绑起来的布射跳了脚冲子勋指的那个窗口破口大骂。
东方天宝倚在窗前,看着布家那宝贝撒着一股子骄横劲儿,把亲爹的名号搬出来,叫得震天响,可惜没唬着人,反倒遭人拿臭袜子堵了嘴,推推搡搡,硬是给绑了去。
人称“小霸王”的布家少爷大白天就被人强行掳走,龟公可吓得不轻,敢情这“如家少主人”比霸王还霸道,咱可得罪不起!他慌忙冲跪在院子里的绯衣人招呼一声。
绯衣人站了起来,缓缓抬头,望向二楼小窗,看到小窗里一个眉目如画的素衣人儿正望着他笑,目光如醉,笑意清浅,眉目间动人的风情,勾人魂魄!绯衣人痴然凝眸,心旌摇荡,竟在窗中人儿浅浅一笑时,晕红了脸颊,缓缓低下头去,略显无措地拧了拧衣角。龟公在一旁连唤两声“雨枫”,绯衣人咬了咬下唇,流云长袖一挥,遥对小窗里那个人儿盈盈施下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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