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妻》第3章


这么说,她还是在连晨悠的身体里喽?她没有变回颜心暖?
怎么办?虽然她真的很想再和易朗见面,和他说说话,但变成另一个人,这……这是不行的吧?
她占据了连晨悠的身体,如果连晨悠想回来她自己的身体怎么办?她会害到连晨悠啊!
“我十分了解您担心尊夫人的心情,不过,我们可以再观察看看,尊夫人的心跳很正常,脑波也没有异样,从仪器数值来看,尊夫人的呼吸节奏越来越强,可能快清醒了。”
“那好吧,我就相信院长你专业的判断,不过,我希望有护士二十四小时观察我太太的情形,一有不对劲的地方,请马上通知我。”
“您放心,我们医院的护理人员都非常优秀,尊夫人一定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那一切就拜托院长了。”
“不要这么说,易总裁爱心不落人后,每年都捐赠数千万的医学研究基金,您才是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是企业家的典范、典范哪!”医院院长大力夸道。
颜心暖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人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易朗问。
“都办好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过,你实在没必要给那家伙丧葬费,更别说还给他老婆和三个孩子一大笔生活费,他的酒测值高达一点二,胡乱开车冲撞路人,这种家伙,死有余辜。”
颜心暖动了动眼皮,想睁开眼睛,却无法办到。
他们口中的家伙是害她出车祸的人吗?那个人在车祸里丧生了?
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易朗派人处理了那个人的后事,还给了他的家人生活费。
她就知道,虽然他对“连晨悠”的态度很冷漠,但他是个好人,这点她从以前就知道了,如果他不是好人的话,八年前就不会出手救她,他们也就不会相识了。
“他的老婆孩子是无辜的。”易朗淡淡的说道:“这种时候,如果没有人对他们伸出援手,他们会被逼得跳楼。对我而言,那点钱不算什么,却可以挽救四条人命。”
对方笑了起来。“你啊,说你心肠软还不承认,偏偏只对连晨悠手下不留情,你们的婚姻对她而言是种折磨,对你也是,折磨她,你也痛苦啊,你还是早点放她自由吧,也放你自己的心自由,不要一直活在仇恨里。”
“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兄弟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颜心暖听到易朗的声音逸去,他们边交谈着开门出去了。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折磨连晨悠,他跟连晨悠是夫妻,但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妻子?他们不相爱吗?
她想起她的大学同学芳汝,毕业之后就和高中交往的男朋友结婚了,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拍婚纱照,开开心心的去度蜜月,这些她都见证过。
然而,结婚不到一个月,一切都变调了,新婚生活不再甜蜜,他们争吵不断,互相攻击、彼此折磨,现在则在冷战中,各过各的生活。
莫非,易朗跟他的妻子也是这种情形?相爱容易相处难?
然而不管她再怎么想知道易朗的事,现实的情况却是她的意志越来越昏沉,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控制她,她在意识相当清楚之际,直接掉进了梦乡。
“早啊,易夫人。”护理长笑吟吟的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盛开的红色玫瑰。“您今天就要出院了,易总裁还是如常地派人送了花来,真的好羡慕你哦,嫁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天天都送花给你。”
颜心暖微微一笑。“是啊,他对我很好,很体贴。”
她今天可以出院了,上一次睡着之后,听说她又睡了四天才醒来,醒来后,伤口都不痛了。
接着,她接受了几项检查,结果显示她一切没问题,医生宣布她是医学上奇迹,说她可以出院了,有不舒服再随时回医院追踪即可。
这些天易朗都没有出现,只有每天不中断的红玫瑰。有个高大的男人来告诉她,易朗在处理公司的事,这一阵子的金融风暴波及了公司的业务,他必须坐镇公司,亲下决策。
她认得出声音,传话的男人就是那天和易朗交谈的人,他们的交情似乎很好,但她不便问他是谁,因为“连晨悠”可能知道他是谁,她不能冒失。
目前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连晨悠可能会主动连络她,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再一起想想有什么法子换回躯体。
也或者,她去找奶妈想办法,从小到大,她遇到困难的事,总是第一个找奶妈商量,奶妈也总能给她想出法子来。
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她出院之后再说,住在医院里,护士一直守着她,她又不能说明自己不是连晨悠,什么都不能做。
“易总裁来了!”
听到护理长惊喜拔高的声音,颜心暖不由得心头一跳。
她迎视着推门而入的易朗,跟记忆里一样,刚毅粗犷的浓眉、挺直的鼻梁、抿成一直线的嘴唇……
八年前的他比较瘦削,眼神叛逆不驯,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但此时,他的野性收敛了起来。
完美的亚曼尼西装衬托出他高大修挺的好身材,一头修剪得宜的超短发,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社会历练后的干练自信,还有种高雅社会伪饰的成熟。
但不知为何,她却看到他的内心,看到了八年前的他,那个行为几近放浪形骸的他。
强硬的性格仍能从他的五官一览无遗,颜心暖的记忆在瞬间迅速倒带——
他疾步走在巷子里,两手总是插在牛仔裤的口袋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当年,她是个高一生,家里管教甚严,每天都等司机来接她,也没想过要有什么改变。
有一天她禁不起同学的诱惑,跟她们到专卖日本偶像周边商品的小店去逛,忘我的待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回学校等家里司机的路上却迷了路,还不幸的下起雨来。
阴暗的空巷里,几个不良少年围住她,不让她走,就在她害怕不已的时候,是易朗打跑了他们,还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她遮雨。
在她眼中,他简直就是童话里的英雄,来解救她这个落难公主,在枯燥、严谨、过度保护又无趣的生活里,他的出现就像一丝曙光,揭开了她心中的罗曼史诗篇。
当天,他默默的送她回学校,看她上了司机的车之后才掉头走掉,当时雨势越来越大。
她蓦然回神,焦急万分的叫司机追上去,然而追上他之后,他却不肯上车,一迳的往前走。
她只好叫司机跟着他,最后跟到了他家——一个很陈旧的老社区,一间很破旧的平房。
隔天,她把洗好、烫好的外套送去他家要还他,发现他生病了。
他发着高烧,瑟缩在被子里,她自责地认为都是前一天他把外套给她穿,自己却淋雨走回家的关系。
司机大叔帮她把他抬上车,送他去医院。
从此他们开始有了交集,她知道他叫易朗,家人都不在了,是个孤儿,大一时便辍学了。
后来,她知道他在学校对面的工地做粗工,每天中午,她会把奶妈为她准备的便当拿去给他吃。
一开始他不接受,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奶妈,请奶妈多做一个便当,他才接受她的好意。
他不常开口,却会在细微处显露对她的关心。
比如寒流来时,他会早她一步到教室楼梯口等她,不让她去工地送便当;当他领薪水的时候,付掉房租、还掉债务,也会买些小零嘴和发饰给她。
下课的时候,她会去工地等他,他从来不会看她一眼,但会在收工后,陪她走到英文补习班去。一年后,工地竣工,他也默默的消失了,她焦急地去他家找他,邻居说他退租了,好像跟着远洋渔船出海去了。
他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就走了,她真的好伤心好伤心,他连房子都退租了,她连个可以去看看他回来没的地方都没有。
春、夏、秋、冬过去了,她经常盼望他会无预警的出现在校门口等她,但希望从没实现过。
如果自己曾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就好了,她不只一次这么想,然而她毕竟不曾向他告白,也无从得知他的心意。
现在看着他,颜心暖莫名地浮起一个想法——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就算借住在别人的身体里也无所谓?是因为她想继续跟他相处,想知道他是否记得她,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他们至少算是朋友不是吗?他怎么可以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她真的无法释怀。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卢尽走进病房,他的外型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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