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厘头》第17章


“他们怎么了?”宋浅悄悄地把万江拉到职工餐厅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低问。
“余洋这段时间像吃了火药,整天铁青着脸,我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就怕成了出气筒,还敢问他怎么回事呢!还是问乐平妹妹来得比较快吧。”万江不由自主地缩缩肩,压低了嗓门和宋浅交换心得。
“我看还是算了吧!乐平一提到这事就红眼眶,再说一句就保证立马哭给你看,并且……每次都会郁闷很久的!”宋浅皱起眉,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事儿要是不解决,我保证郁闷的是我们!”万江恶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头,一个人的脑袋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这样好了,我们也不管他们为什么吵了,想办法让他们和好!”
“怎么和好呀?他们根本就是王不见王嘛!公司本来就大,人又多,平时如果不是刻意的话,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呐,还和解呢!”毫不留情地戳回去,宋浅真的很怀疑他这总经理是怎么当上的。
“没有机会你不会制造机会吗?笨!”
“你聪明,你来呀!”
“来就来,你和乐平平安夜到‘红花会’来,我保证有得玩!”
“真的假的?你可别搞砸了!”
“我是谁?我办的事情会有砸锅的一天吗?”万江自信十足地拍胸脯。
事实证明,他办的事情的确有砸锅的一天!
平安夜,到处都萦绕着欢乐的气氛:雪花俏皮地在空中飞舞着,形成一道迷幻的景致;大地被披上了银色的新装,映着翠绿的青松,让人好像置身于一个童话的世界。在这片雪的世界里,一切都被覆盖为银白,显得幽静又清冷。但同样在这片雪的世界里,又流动着不寻常的骚动——一切的平静只为等待那最后的狂欢,漫天覆地的冰雪只等着烈火来融化!
伸出手,感觉雪花飘到指尖的冰凉,乐平自嘲地想:幸好他们那里不下雪,不然,每次平安夜都在这样的鬼天气下等他,她岂不早就冻死了!
“乐平,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悠?快,换衣服,我们去‘红花会’玩。”宋浅一把把站在阳台上发呆的乐平拖进屋子,满头大汗地在衣柜里为乐平找衣服。
“红花会?是陈近南开的吗?需不需要对口号呀?”乐平挑起眉梢,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想对就对,不想对就不对。反正只是个酒吧而已,你在里面摇旗唱歌喊口号都没人管你!就是这件了,快换上!”宋浅将一件红色的排扣大衣丢到乐平身上,抬腕看了看时间,下了最后通牒,“给你十分钟,给我人模人样地出来!”
门被“砰”的一声摔上,乐平抚着有些抽痛的额角,不明白宋浅今天为何坚持要到“红花会”去欢度平安夜?那不是一个PUB吗?如果她没记错,宋浅平时最怕到这种地方了。头有些痛,身子也软软地使不上劲来,恐怕是发烧了。想躺在家里静养,但余洋那天的话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凭什么每次都要她等他?他要她等,她就偏不等,他过他的生日,她玩她的圣诞——过去她的眼中只有他的生日而想不到这一天也同样是圣诞前夜,今天她要过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平安夜!
“乐平,好没有?”十分钟,宋浅一秒不差地推门而入。
“好了。”乐平为自己系上白色的围巾,对着她粲然一笑——今天,她一定、一定要过得非常的快乐!
踏着雪,两个女孩噙着欢笑走进了“红花会”的大门,室内的温暖让她们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放眼望去,大厅的中央醒目地放着一个挂满了五彩霓虹灯的圣诞树,平时总是散发着几分糜烂堕落气氛的酒吧变得窗明几净,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吗?如果不是,那么很抱歉,我们的场子今天已经被人包了!”一个侍者打断了她们的环视,亲切地含笑站到她们身前。
“包了?!”宋浅瞠大了眼,好像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怪闻。
“包了就包了吧,我们换别处就是了。”乐平无所谓地挥挥手,这样的日子里被包场的酒吧餐厅多得是,宋浅未免也反应过度了。
“不对不对,万江亲口告诉我是这里的,我一定没记错,怎么会被包了呢?”宋浅蹙起眉头,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但乐平算是听明白了——
“你和万江和伙来算计我!”笑靥凝滞,乐平转身就走。她明白他们是好心,但他们怎能瞒着她就给她做了主,他们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乐平!”宋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心中大叫糟糕,连忙拦在了乐平面前,“乐平,你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她的声音被一阵喧哗掩盖了过去,突发的情况让她和乐平俱是一愣,但瞬间,乐平的脸色转为惨白,倔强地瞪大了眼凝视住宋浅身后的大门。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见他。她看得很清楚,进门时他正在对着身旁的汪琴微笑,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愉悦,璀璨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容看起来犹如那天烟花下般的温柔、魅惑。一直以来珍藏在她心中的美好记忆被打得粉碎,过去痛苦的记忆席卷而来……
“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尽兴。”丢下一句冰冷的问候,乐平挺直了腰板和他擦身而过,仰面迎接肆虐的风雪。
第5章(2)
“余洋,快追呀,乐平好像误会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乐平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走出去,他居然还在这里愣着!万江气闷地推了推余洋紧绷的身躯,却见他依旧不动如山。
余洋放在双侧的手捏紧了拳头,股股青筋在上面像要爆炸似的膨胀着、抽搐着——她不信任他,她几乎连问也不问就定了他的罪。这个认知让他怒火中烧,怒气在胸中翻腾,使得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深深地吸气、呼气,只为抑制住冲出去找她的冲动。但——外面的雪很大,气温降到了零下四十度……她最怕冷了。天已经黑了,这种天气一个女孩子,带着对他的误会……不敢再想下去,恐惧攫住了他的心……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你们自己玩吧!”最后一个字还未消音,余洋已经消失在黑漆漆的雪夜里。留下一脸错愕的甲乙丙丁以及黄鼠狼般偷笑得很得意的万江、宋浅。
先前温柔俏皮的雪花变得粗暴又肆虐,像冰雹似的毫不留情地砸到她的脸上、身上。原本惨白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乐平举步维艰地走在没膝的雪地里,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白雾。雪花不停地飘落,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她的大衣上,融化成水,再冻结成冰,合着脚上被打湿的裤管,浸得她一阵阵地痉挛发抖。
脚下一个踉跄,乐平被厚重的积雪拖倒在地,寒意瞬间刺入四肢百骸,冻得她手脚发痛。她真是笨蛋,明明有扫光了积雪的阳关大道,她为什么偏偏要来走这小路?她到底在逃避什么?身子软软地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挫败地抓紧了身下的积雪,奇异的,她竟再也不觉得冷了,模模糊糊中,意识也像这漫天的雪花般开始飘散。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的竟还是那个人邪气、慵懒、轻佻,却又温柔的笑脸。
时间过得很慢,因为病床上的人儿一直固执地昏迷着。轻轻地执起那只原本纤细均匀,现在却被纱布裹得跟馒头似的纤纤玉手,余洋心中又是一痛:从昨天到今天,她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他也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至今他仍清晰地记得看到她躺在雪地里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对她的爱竟强烈到了这种地步。他用他的体温融化她身上的冰块,他用他的热泪留住她孱弱的呼吸,他发疯似的抱着她狂奔至医院——还好,她还活着,她的身体还是暖暖的软软的,她的呼吸还在他耳边均匀地荡漾着。
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室内沉静得几乎凝滞的空气因此掀起了波动的纹路,万江和宋浅轻轻合上门,生怕打扰了这一室的平静,看着床前一动不动的人影,他俩对望一眼,无声地摇摇头。现在的余洋哪里找得到丝毫过去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雅痞形象,守在乐平床头的只是一个面容憔悴、殚精竭虑的男人罢了。
“余洋,你回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宋浅。”万江走到余洋身后,轻拍他的肩头。然而回答他的是乐平浅浅的呼吸声。
余洋没回头、也没开口,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乐平,过了好半天,一个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静止的空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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