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婴》第12章


“又生气了啊。”戏谑地用拇指滑过她细白的嘴唇,他的唇一张一合,在她终于忍不住躲闪时一口咬上她的耳垂,低低一笑。
情欲啊,情欲,他竟然对这又黑又瘦浑身上下几乎寻不出一点女人味道的女子产生了情欲?!
“关大爷!”
“你是不是还恼着我?回答了,我就放开你,如何?”垂在身侧的另只手抬起,揽上她的腰,止了她后退的路子,他吮一吮唇中的细嫩耳肉,含糊地笑,“不然,你难受,我也难受。”
不是因为情欲而来找她,而是对她产生了情欲?!
真是——
“您又想‘污’奴婢了吗?”她竟然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地沉静下来,双手不再推拒他紧贴自己的胸膛,而是迎向他的颈子一搂,轻轻一笑,吐气如兰。
“你啊。”说不清心中是挫败感多一点,还是对她的欣赏多了那么一点,从她耳上移开嘴唇,他放开握在她下颌的手指,一并松开她腰上的手掌,再将她的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我总这么迁就着你的身高,站久了也会腰酸颈子痛的啊。”她能不能别总是往歪处想呢。
漆黑的眼,却贪恋地凝着她本不动人的容颜,喉口顿时缩紧。
好想用力地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真的对她有了欲望了啊!
“原来关大爷也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呢,那真的是奴婢的罪过了!”她却恍然未觉他的心思波动,身子往后移动,他却握着她的手,用力挣了下,他不放,她——耸耸肩,随他去,不再挣。
“不要再奴婢奴婢的了,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
心底暗叹了声,他握着她双手往内室走,“你还没回答我呢。”
“呃?”她瞅他一眼,似乎很是莫名其妙他突如其来的怪异的言谈举止。
“你还恼不恼我?”他耐心地再重复一遍。
“关大爷——”她似是思索了下,小心翼翼地仰首望着他执拗的神情,迟疑地道:“您今日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这么的举止怪异,“只是奴婢这几日有些不——”
“你放心,今晚我不会动你!”他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拉她在床上坐下,却又看到了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唇,不由自己先恼了:“快入冬了!你不觉得这里比外头暖和多了吗!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进你屋子来就只是为了求得一时的放纵欢愉吗!”
“……”她愣,而后看他板着威严正直的脸粗鲁地扯过床上的锦被,劈头盖脸地将她圈得只露出又黑又瘦的小尖脸。
他竟然注意到了她只穿着睡时的单衣?!
“你还看我!你没见过我这张脸吗?你还是不记得我的模样,以为这是旁人假冒我来占你的便宜啊?冯婴!你该知道你长的是什么模样吧!你不会以为是男人就会对你产生情欲吧!”他难得地动了怒。
真是的!他原先是在听过七先生那些话后,想了好半天才决定来同她说说话的!
可看现在这情景,他不禁怀疑,这到底是因为他不晓得男女情事的缘故,还是这女人根本就不解更不懂风情的缘故?!
她却恍然未闻他的有侮辱攻击性嫌疑的说辞,而是彻底地愣住!
他对她——产生了情欲?!
不是因为他的情欲无法排解才不得不来找她,而是他因为她而产生了情欲?!
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迷药,还是——
“我没发烧!你摸我额头做什么!”啪地打掉她突兀地贴在自己额上的小手,他恼道:“你发什么呆啊?我不过问了你一个小问题而已!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而已!值得你这样的瞪着我吗!”
“可是——”
“你还有什么可是的啊!哼,女人!天底下的女人都像你这样的白痴吗?关飞还说你油嘴滑舌伶牙俐齿哩——你这样子呆呆傻傻的,哪里有他说的一点样子!”
他决定他受够了!与其在这里鸡同鸭讲,倒不如他放纵自己从进门来见到她便开始累积的情欲来得高兴!
双手将她往床里一推,他狠劲地扯开自己衣襟便要欺上去,但脑子中猛地忆起自己刚才的保证——
他无聊啊!
没事说这种话做什么!
双拳一握,他恨恨地瞪依然还陷在呆呆傻傻中的女子一眼,低吼了声,转身飞也似的走掉了!
砰!
木门狠劲的摔打声,让冯婴蓦地低叫了声。
他——
真的是那个情欲一来鲁夫猛鬼也似的关腾岳么?
如果,如果——
有些东西,难道真的要不一样了?!
她忍不住抱住头,大声地尖叫了出来。
阳光明媚,秋风和煦,又是难得的一日好天气哩。
忍不住有些困顿了的老眼眯了眯,想寻一处好地方懒上一会儿的午觉,但视线滑过处,他噫了声。
这几天来好常见的场景啊。
“大人,您在府中啊?”慢慢地走过去,他笑呵呵地打声招呼。
“这里是我的御赐府邸,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没好气地哼了声,关腾岳收回远眺湖畔的眼来,随意地点了个头,“七先生,你这几日也好闲在呢。”似乎他闲暇时也常常见到他慢吞吞地出现在自己视线之内呢。
“人老了嘛,能吃能喝就是福气,闲在是应该的。”毫不愧疚地对着自己的衣食父母说出这种话来,七先生面不改色地笑:“我打扰您了吗,大人?”
“无妨,只是在想——兵部的一些折子,你自便。”
关腾岳说得很是从容,却在七先生似笑非笑地故意将眼远眺向自己刚才注目的地方时,威严正直的板起的脸不觉有点微微发烫了。
可恶,他是主子,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大人,如果您有空,我倒有些府中的事正想同您说说哩。”
“府中的事你同关飞商量着办就好,不必问我意见的。”话如此。微踌躇了会儿,他还是假装随意地问道:“闲着也是闲着,七先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也快入冬了,我想趁着天气还暖的时候,将府中该修的地方修一下,免得等过年后来不及。”
“过年后什么来不及?”他随口问。
不是他想知道的事啊,不觉有点失望了。
“大人,您忘记了?来年三月是夫人的五十大寿,您不是说要请她来咱们府中,您与她主办贺寿事宜吗?”七先生提醒道,心底则在暗暗吃惊,他家的主子大人可是很少有如此心不在焉的情景呢——唔,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还是已经发生了?
老眼,不由自主地投向远处的湖畔,他暗地里再啊了声。
“是吗?我还真的差点忘记了呢。”手随便地摆一摆,关腾岳笑了声,收回出游的心神,“这事就劳烦您操心了。对了,关飞从老爷府中回来过没有?三弟明日成亲,贺礼他送去了吧?”
“昨日他匆匆回来过一趟,大人的贺礼今天我刚派人送了去,是上年您得胜回朝时皇上赐给您的那件红珊瑚八扇屏风。”
“哦,送去了就好,明日我得回府去。七先生,您若有空也去喝杯喜酒吧,三弟是您从小看大的,如今他也终于成家,对您也是感激的。”其实,从没说过,他与大哥以及幼弟的启蒙老师,正是这位七先生,他长大入朝为官、因战功而得了这座铜狮关府搬离家门独立后,这位老先生更是不辞辛苦地跟他出了来,这些年他长年在外,多亏了七先生与关飞为他打理家务,使他少了后顾之忧。
虽未明说,在他心目中,七先生却是同他的血亲长辈一般,他十分的敬重。
“我一个孤身老头子,要感激有什么用?不过我却是很开心呢!哎,想当初三公子刚刚学会走路时可就调皮得很呢,有一次竟然趁着奶娘一时不察、自己溜到了府中后院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害得咱们一找半天,吓得奶娘更是几乎以死谢罪呢——这似乎还是前几天的事呢,一转眼三公子竟然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哎,哎,真的是岁月催人老呢。”七先生无限唏嘘地叹笑了声,“光阴如此之快,说不定再过两天也就到了我老头子的寿尽之期了呢!”
“七先生说笑了,您精神矍铄,正是长寿之相,前头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您享福呢。”关腾岳难得放松了心情,衷心道,“有我在呢,我可不准地狱的阎王早早地请你过去喝茶!”
“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只要心中无有牵挂,早晚都没关系。”七先生欣慰地笑道:“有你这份心,老头子就算明天死了也算不屈。不过,我心头还有一件未了之事呢,现在还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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