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第37章


无论何时何地,黑发纤瘦的亚洲美人都是抢手货,更别提沈拓这种坐着轮椅还不忘钻研情趣的妖孽。
金发碧眼的男老板口干舌燥的动了下喉结,他也是有些眼力的,知道眼前这个老美人身边的男人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不然他早就用眼神将沈拓生吞活剥。
“少爷,你跟他说,我听不懂了,你跟他说,要买润滑,买套子,就那一套东西,全都要买,就当给郑哥包个新手大礼包——”
“……好。”
段以疆打进门起就险些紧张得左脚绊右脚,他远没有沈拓那么活络开放,偶尔会玩些手段也是直接从网上定制,像这样堂堂正正的走进情趣用品店,他还是头一遭。
大姑娘上花轿什么样,段以疆就什么样。
沈拓笑眯眯的歪着脑袋托起了腮帮子,段以疆正常的时候脸皮比纸还薄,他在床上说个荤话都会被捂嘴教训,眼下这种情景,可谓是真真的百年难得一遇。
“对了少爷,要不我们也买点,家里存货不够用了,还有那个,我觉得挺好看,你想不想——”
“——不想!”
红晕从耳尖延去颈侧,又从脖子涨到脸颊。
段以疆顺着沈拓手指的方向一瞄,立刻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沈拓的嘴。
“可是挺好看的啊,唔!”
“我不想!你闭嘴!”
段以疆臊得满脸通红,一时惊得连声音都打颤。
几米之外的橱窗里放着纯黑色的情趣服饰,皮质的束缚用具宽窄可调,各处拘束环之间可以用链条随意相扣相连,敏感之处的用料是轻薄半透的蕾丝,倘若真的穿戴起来,应该是极衬沈拓这种身形
“。…。。哦。”
真不想还是假不想,沈拓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情趣这种事总要适度适量,外人之前,他得给段以疆这种充满偶像包袱的正直青年留个面子。
于是他安安静静的消停了下来,只悄悄对老板挤了挤眼睛眼睛。
天下奸商,心意相通。
买完东西之后,害臊到手脚顺拐的段以疆逃难似的推着沈拓往外跑,收获颇丰的老板哼着小曲将沈拓看中的衣服封箱打包,顺便附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道具,等着沈拓私下派人来取。
国内还有一摊子破事,偌大的家业在那边扔着,段以疆不能拖延太久,随着沈拓情况转好,他们就该启程回国。
这次分别意味着前尘往事告一段落,郑峰这个人已经死了,为了保护他的新身份,也为了不牵连乔安,他们之间必须切断联系,而再想见面就得等到段以疆忙完公事的时候,并且还得找一个与港城没有引渡条约的地方。
不过托新手大礼包的福,分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肝肠寸断。
沈拓是逃窜出病房的,郑峰气得跺脚骂娘,一边拍着轮椅扶手一边拿盒装的套子砸他,他躲去段以疆身后幼稚兮兮的对着郑峰吐了吐舌头,而段以疆躲避不及,直接被气成猪肝色的郑峰泼了一身润滑剂。
回程一切顺利,航班安全落地,沈拓道貌岸然的理了理被段以疆抓乱的头发,而后才慢条斯理的拖起塞满了情趣用品的行李箱。
段以疆红着耳根紧随其后,沈拓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回头逗他,生性正直得段少爷喉结一梗,血气上涌,满脑子都是刚刚的万米高空之上,沈拓跪在舷窗旁边给他口的画面。
“少爷,段总——想什么呢?脸那么红。”
还是那句话,招惹段以疆是一项十分有益身心健康的娱乐活动。
沈拓笑嘻嘻的停下脚步等着段以疆跟过来,方叔将车开进了停机坪,他们周围没有外人,所以他也无需佯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情绪。
“……在想你。”
骚是骚不过的,耍流氓也是耍不过的,段以疆唯一能胜过沈拓的地方就是一本正经的说情话。
段以疆迎着刺眼的阳光抿了抿唇,又伸手搂过了沈拓的窄腰,这种轻松愉快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坦白从宽。
“走了,我们回家。”
段以疆从年少时离开港城就再也没回老宅住过,这是他的心结所在,也是梗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沈拓从没指望过段以疆能够迈过去,毕竟段霄已经撒手人寰,当年的事情早已无法追究,再纠结这些只是浪费时间。
他的确喜欢老宅,也的确更习惯住在自小长大的地方,但他从未提过,所以当方叔把车开到老宅门口的时候,他还只当段以疆是去取个东西。
“看什么呢,下车。”
段以疆站在车边对着沈拓伸出了手,顺便矮身护着沈拓的头顶免得以防他磕到脑袋。
已经有些破败的宅院被重新清理了出来,肆意生长的花花草草被修剪成了规矩的模样,门口的栏杆上过了新漆,大门上也按了最先进的密码锁和监控。
从车里到院内,沈拓恍惚得像是在梦中,他挽着段以疆的手臂慢慢往院里走,段以疆将这里的一切都最大程度的还原成了旧时的模样,就连段霄在院里乘凉用的小石桌都稳稳当当的立在原处。
“时间不够,只能暂时做到这样,你比我熟悉,有哪里没修好,再叫他们改。”
“少爷……”
“以后我们搬回来住。别多想,我没关系,有你在,我住哪都行。”
段以疆及时堵住了沈拓的嘴,他伸手折来门廊前的花枝,小心翼翼的插去沈拓鬓边。
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是最好养的那种野花,段霄不会伺候花花草草,在妻子久病的那些年里,他只能在院里洒满这种花种滥竽充数。
段以疆是真的没有太多抵触,他搂过沈拓发抖的身子,低下头来往沈拓泛红的眼尾落下一吻。
这比他意想之中的轻松多了,沈拓已经等了他十三年,往后余生,应该轮到他牢牢守在沈拓身边。
“开心些,沈拓,开心些,你看,我陪你回家了。”
老宅里基本保持着原貌,段以疆只把老旧的家电重新换了一批。
干裂的楼梯扶手重新上油打蜡,沈拓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缓步上楼,斜下的阳光透过窗棂拉长了他的影子。
二楼南向的两间卧房打通了,段以疆是个勤俭节约的,卧房里摆得家具和装饰都是从之前那个家里直接搬过来的。
“你先换身衣服休息,我去做饭。”
“等,等一下,少爷,我,我有个箱子……”
坐去床边的沈拓难得老脸一红,他一把抓住要下楼的段以疆,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从段以疆走后,段以疆的卧室就很少有人入内,他自己偷偷整理了段以疆小时候用过的作业本、写过的考试卷、还有各种各样的奖状奖杯,他不敢触碰段霄的伤心事,所以只能把所有与段以疆有关的东西全部小心封存。
“在楼上。我把三楼改了,专门给你放东西用。”
像是早就猜到沈拓会问这个,段以疆眉梢一挑,很是意味深长的俯下身来捏了捏沈拓的脸颊。
早在几天之前,忙着打理老宅方叔的就将那箱子里的东西全拍给他看了,除了他小时候的东西,那箱子里还有一张很多年前的机票,写得是沈拓的名字,而目的地则是他当年读书的地方。
“里头东西一样没少,你要不放心,上去看看也行,正好饭前活动活动,别睡着了,上边还有些别的东西,但是得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去玩。”
“。…。。好,你别笑,少爷!你别笑!”
沈拓这种老流氓,少有青天白日红着脸冒蒸汽的时候,他无地自容的捂紧脸颊挡开了段以疆的亲吻,泛红的眼尾眉梢尽是羞耻所致的红潮。
他对段以疆的感情,由忠诚和亲情而始,他不知道所谓的转折点发生在哪,所以现在回头去想,他总觉得自己是个诱拐儿童的变态。
他现下有多放肆撩人,当年就有多惶惶不安,在他孑然一身独自向前的那些年里,他一边发疯的思念着段以疆,一边藏着自己不能见光的小心思。
他是年长懂事的那一方,他明白什么叫血脉延续,什么叫违背人伦,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拖着段以疆走这条路,更不知道有朝一日事情暴露,段以疆会怎么看他。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种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
“别瞎想,我一直都喜欢你。沈拓,拓哥哥,我一直都喜欢你。看到那些东西之后,我很高兴。你不知道,十二岁那会,学校里有人给你写情书,还让我递,我转头就把那破信烧了。那天晚上你睡着了之后,我还偷偷亲你了,就在这屋里。”
段以疆忍笑蹲下身来拉过了沈拓的手,他当然知道沈拓在苦恼些什么,于是他主动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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