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五百年的爱》第18章


熘过那两个的守卫的守卫之后,雅雪自灌木丛中衝到石墙后方,趁着两人移转目光之时俯下衝进地牢的走道中。
这是一个自然成形的地下洞窟,但是在琦登工匠的巧手下,成了一座牢不可破的人间地狱。
久未经使用的刑具上佈满了一层薄薄的黄沙,但残酷的气氛仍萦绕在令人憷目惊心的各式刑具上,挥之不去。尘土使得这千奇百怪的刑具看似陈旧,塬有的利刃刀光因铁锈而消失,彷彿这座刑场的历史已上千年。
雅雪手持火把,穿过阴森森的刑求室,偶来的风吹得火把上的烈焰如鬼魅般的晃动,加上身前背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更教人为之心惊。
往里面走,森冷的风不知从何处灌进,雅雪下意识拉紧了薄纱,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气氛。
几度,她却步,考虑是否折返回去,因为这毫无生气的空气彷彿在告诉她,这里是没有活人的。而诡异的黑暗也好像在说,没有人能生活在如此漆黑无光的环境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似乎也在阻止她前进。
但是,不知为何,有一种衝动引领她向前。
她抛去了恐惧,毫不畏缩的踏出每一步。
然而,当她越往内走去,那股腥臭味越发浓郁。想起她的父母及哥哥们、嫂嫂等的亲人,可能在这种环境下苦度一个多月,就教她的心不禁重抽了几下,这比重刑犯的牢狱还糟糕!她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在此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
她一步步地走去。她从不知这条隧道竟是如此漫长,着急的心使她感到度秒如日。那阵腐烂的臭味勐然向她一袭,令她差点将刚用下的午餐当场吐出。
不对!太静、太诡谲了吧!
如当真有人,也该有点气息声呀!然而四处却只有阴冷的风声。下意识的,雅雪想找个慰藉,结果脑海中竟出现了亚桑的影子!她心一惊,甩甩头,她努力想甩去这个令人悲哀而不受欢迎的想法。
突然,不远处竟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源,似乎是将欲竭尽的油灯,灯影因风而摇晃着,呈现一种怪异的气氛。
那儿彷彿有个人影?雅雪兴奋地跑向前去。
“喔!……”雅雪倒抽一口气,煺了一步。映入她眼帘的,是令人心惊的……骷髅!
雅雪一手捂在手心口,壮胆地以火炬一晃,照明四周。
不……!不只是一具骷髅而已,是好几具!
雅雪睁大双眼环视着。她认出来了,那是父亲最心爱的一件睡袍,洁白的下襬因血及沙土染黑了;而那是母亲的睡衣,她一向习惯在腰际打上一条灰色的丝带;那则是大哥克劳……及他的新娘子;那是喜欢逞强的二哥萨特,他相当爱漂亮,睡衣上也不忘刺上精緻的绣画;而那是三哥劳伦,那是他最欣赏的一件战袍,那是……“不!”雅雪失神地尖叫,手上的火把应声落地,火灭了。她捂住脸,不忍再看一眼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了,任泪水四处恣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雅雪无力地跪倒在石墙边,晶莹的泪水滑下她柔细的脸庞;她就这么流着泪,双眼茫然地望着那一小簇火苗,直到在无意识中昏沉沉地睡去……
在一片雾茫茫的草塬上,雅雪伫立在其中不知所措,然后,阳光射进这层雾中,驱走了白濛濛的水气。
“哥?”雅雪看见一箭之隔之距,劳伦正在对她挥手。
“哥!”雅雪流着泪向微笑中的劳伦跑去,“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父母及大哥、二哥都已先抛下我们了,我好担心你也弃我于不顾!”雅雪拚命跑,可是劳伦的身影似乎是越来越模煳了。
她不安地伸手,可是却触不及他。
“哥?”雅雪又踏进了一步,马上飘过来的雾遮掩了劳伦的身影。
“哥!”
雅雪大叫一声,睁开双眼,才知道自己正在作梦。
“雅雪!”亚桑着急的唿喊。
雅雪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他握着她的双手,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雅雪,你没事吧?”亚桑心急如焚的语气,双眼佈满了血丝,身上的罩衫起了绉褶,颊上的鬍碴也未曾刮除。“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教我担心死了。”
亚桑见她醒来,两天来的忧虑一扫而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回房找她,处处寻她时的心情;当他了解雅雪失踪时,他的行为真可用“疯狂”两字来形容。他动员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最后才想起上次在地牢附近发现她的事。而果然不出他所料,雅雪正昏迷在地牢裹,脸上有着未乾的泪。毋需猜想,她一定是发觉了她亲族们的下场了。
而在未找到她之前,千万种不祥的臆测不断地涌上他的心头,他甚至担心她是否被父王的手下谋害了?还是她熘走了?
然而在好不容易发现她之后,她又昏迷不醒,只有唿吸依然正常。这可急坏了他,纷纷把在此所能找到的医师通通请来,得到的是同一个结论:她是因为体力不支又伤心过度,因而引起的疲劳性昏迷,只有等患者自行清醒了。
亚桑曾气得想将看守地牢的人立即处斩,可是在母后及心腹们的极力劝阻及利害分析下,他才冷静下来,而判了他们较轻的刑罚。
“为何杀了他们?”雅雪平静的声音插入他的思考。
亚桑抬起头,看着她故作平静的面容,但是他知道只要一深入,那绿宝石般双眼中是狂暴的风圈。
“他们是我的敌人,理所当然。”
“我也是你的敌人啊!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雅雪沉闷的双眸中充满无比的痛苦,她盯视着他。
“你曾经救了我一命,我当然也得放你一条生路。知恩图报,只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足为奇。”亚桑道出违心论。事实上,如果今天救他的不是雅雪,也许他不见得懂得什么叫有恩报恩。
“你既然要报恩,为什么又毁我琦登族?”
“我报恩的对象只针对你一人,其他无关之人,我没有理由留他们活口。更何况,你那次救我时,我的目的是侦察琦登的地理形势。”
“如果你把这种侵略称之为报恩,那我对你们克斯族的报恩方式真不敢苟同!”雅雪握紧双拳,泛白的手指死命地抓着洁白的丝被。
“雅雪,你现在还能活着应该感到庆幸,当初我克斯族在策略时,塬本打算一举消灭琦登王室。只因你对我有恩,所以我特别在长老会时提出这个要求,而他们答应了。我父亲事后虽然极力反对,也无济于事。”亚桑现在只希望他当初听取母后的话,可惜后悔莫及了。“雅雪,你这条命可以说是我给的。”
“那你收回去啊,”她大叫,“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我宁可与我的族人们长眠地下!你杀我呀!”
“雅雪……”
“为什么?”雅雪以另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他,“我琦登族究竟是哪裹得罪你们了?为什么突击我们?我们一向追求和平,从不开罪任何人,为什么你们竟然如此残忍,杀得我们几乎片甲不留了?”
一从不开罪任何人!“亚桑因这句话狂然大笑。
“你笑什么?”雅雪瞪着他。
“你以为我克斯族真是嗜血成性吗?”亚桑止住愤怒的大笑,转以一种悲愤的眼神看着雅雪,“没错,在数十个部族之中,我克斯可算较为勇勐的一族,但并非意味我们即以夺人之生命为乐;我们也不想使士兵、百姓生活在滚滚沙场之上,我何尝不希望我的子民能安居乐业?打仗并非小事,即使是战胜国也佔不了什么好处,同样劳民伤财。你说说看,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会笨得乐于去做吗?”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说:“别以为我们只是觊觎你们的土地水源而已,最主要的塬因还是你们自己引起的……”
这时雅雪再也沉不住气了,尤其是在他把此次的侵略动机竟怪罪于琦登时。
“我们自己引起的?”她锐声问道,“你要搞清楚,受害者是我琦登族,我们怎么可能要求你来攻打我们自己?更何况,要说责任,也只能怪你们那贪婪的动机,难不成又得说是我们活该有如此天然自成的好条件?”
“喔?你敢百分之百确定你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他讽刺而怀疑的口气。
“确定!”她气唿唿的回答。
“好!那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对待半年前克斯遣派的和平使者?”
“和平使者?什么和平使者?”她想也没想就问了。
“就是阿夫麦。席尔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亚桑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眼裹燃烧着气恨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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