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飞升》第47章


“收拾收拾,嫁了吧。”
“……”
众人忽然齐齐地看向徐潇潇,徐潇潇:“……看我做什么?‘石脊娘娘’娶的又不是姑娘???”
白决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是想让你去,他们是想问你,我们三个到底谁更符合‘美男子’的要求。”
“……恕我直言,这里就前辈最美,再合适不过了。”
白决颔首,道:“那是那是,过奖过奖。”
不仅这几人毫无异议地通过了这个决断,他们找上村子的长老时,那位长老也对白决这酷似他娘亲的样貌惊为天人,就差直接跪地三拜九叩,高呼恭迎仙人尊驾了。
有人能够自愿来做这个“嫁新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每七年出去的一个“美男子”就没谁活着回来过。
夜深,云开雾散,明亮而皎洁的月光照耀在衰草密布的小径上,诡异的喜乐声在空旷的林间回荡。
披着褪红盖头的高大人影很安静地坐在这顶“偏房轿”里,修长的骨节藏在喜服下,分外冰冷。
第39章 心悦君,惜君不知(三)
褪红色的小轿由远及近,越来越近,擦过一道弯,蹭过一片草叶,又渐行渐远。
轿子在半空中,轻盈得像一叶小小的扁舟,在江上潮头自在地游荡。
小轿忽然间被人横空一脚踹开,摔在了地上,一名紫衣少年从半空中显形,拔剑寒光一闪,挑起轿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啧……这品味也是相当清奇啊。”
接着他归剑入鞘,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茂密树林的黑暗中。
“吱吱嘎嘎……”
没有了旁人的窥伺,褪红小轿好像通人性一般地自己立了起来,抖了抖轿子边上玲珑的一串串绯红珊瑚珠帘。它再次腾空而起,飞向那个未知的远方。
……
褪红小轿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那么远的距离,白决蒙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跟前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地方,他从四周失去了喜乐的环境里勉强可以分辨出他应该是到了地方——“石脊娘娘”娶亲的地方。
白决暗暗心想:身为一个男子坐着“偏房轿”去嫁人,还连个抬轿的都没有。不仅没有抬轿的,而且半路上还被一个不过二百来岁的小辈给踹了花轿,他这也是相当的落魄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决的眼神一凝,二话没说翻出了轿子。
“阿白哥哥。”
白决自己给自己掀开了红盖头,神情复杂地瞧着眼前穿着一身水红大喜服色的曲苕,她的面容姣好,艳丽的眼影给她原本清淡素丽的美更增添了三分妖娆。
是真的很美,美若夜半挑灯,也要赏的盛世牡丹。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曲苕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白决:“……”
我已经过了当年那个只求有个好姑娘嫁我,我就能心满意足的年纪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曲苕愣住了,她委屈道:“阿白哥哥,你有心上人了吗?”
“我——”白决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有一瞬间闪过了那天在花灯节扮成“笑哭鬼”给他弹琴听的尊主,他冷静了一下,毫无畏惧道,“这样说吧,其实我喜欢一个男人。”
“……可是、可是……”曲苕抱住了自己点翠钗环缀满的发顶,她痛苦道,“阿白哥哥,你当年——当年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喜欢过我吗?你不喜欢我,又为何要用心头血救我?”
“这个嘛,”白决顿了一下,还是干脆道,“我是个功德道。”
“好事不嫌做的多。”
曲苕的脸色惨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决,道:“你、你不是我的阿白哥哥。”
“你走开!你快走开啊!”
白决却没有依言离开,反而迈了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曲苕想要伤害她自己的手。他皱眉道:“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阿白哥哥会保护你的。”
这时候,旁边的树梢上跳下来一个独眼儿的黑衣劲装的姑娘,姑娘的马尾用红绳束得极高,她的那只独眼“滴溜滴溜”地转了几圈,在树下抱臂冷笑道:“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不是的,不是的……”曲苕的身上开始冒出汹涌而又狰狞的死气,她的妆容都哭花了,“不是这样的,阿白哥哥,阿白哥哥——阿白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白决叹了一口气,冒着巨大的死气,再次走近一步曲苕,放柔了声音哄诱道:“别怕,别怕,阿白哥哥在这里。”
“靠!恶心!”那个从树上跳下来的独眼姑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有完没完啊?!我还赶着回去照顾我家小灵芝呢!”
曲苕听到这话,仿佛遭受了空前的刺激,她猛地一抬头,双眼无神,咬牙质问白决道:“你——要——走?”
“我终归是要走的。”白决勉强地笑了一笑,道,“这世间,没有谁可以真的陪谁一生一世。”
“你曾经的心上人不可以,我?也不可以。”
“不会的,不会的,娘娘答应了我的……”曲苕的神色慌乱,她不由自主地从樱桃小口里吐出一颗玲珑剔透的珠子。这颗珠子光彩夺目,几乎让白决不自觉地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上品仙器?!”
林子里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声惊呼。
徐潇潇跟冷少宫主的藏身之地暴露,白决微微蹙眉,闭上眼睛,伸出手凭空一抓,那颗珠子躲开了他的手。
“哈哈哈哈……阿白哥哥,你上了我的花轿,就是我的人了。”曲苕已经疯了,她在笑,笑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放肆而浓烈,就好像开过一回就要零落成泥的合欢,比任何的花朵都要拼尽全力。
白决没有笑。
她的这个状态很不对。
【阿白哥哥,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能够让死人活过来的灵药啊?】
【灵药?这大概——曾经有过吧。上古洪荒,百族万灵,谁知道呢?】
【那……现在没有了吗?】
【灵药倒是可以肯定没有,阵法嘛——我不清楚。诶,小花啊,好好修炼,以后出去外面的世界多走走,你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的。说不定,那些东西里面就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阿白哥哥,你愿意永远留下来陪我吗?”
白决:“我说过了——”
“呵,你们这些男人啊……总是说得比做得好听。”曲苕身上的气势犹如投酒入焰,几乎是刹那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凉薄地扬起唇角,竖起一根指头,置于殷红的唇边,朝着所有人轻轻地“嘘”了一声。
“那我要是偏不允许你走呢?”
“那也要看你留不留得下我。”白决完全笑不出来,攥着她的手,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曲苕被他的这个动作凝了一下,她接着指着那颗珠子,吐声道:“上——花——轿!”
突然间,这座褪红花轿就伸展出了无数的珊瑚珠链子,犹如西陆幽海的深渊邪魔在追捕它的猎物。
一道火红的链子从白决的脖颈边上延伸出来,它马上回转,狠狠地将白决扼住。
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无数的珊瑚链子将白决的整个人都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虫茧。
“啪——啪——啪——”
一名紫衣的少年从这片空地背后的古木阴影里走了出来,十分嚣张地勾起唇角,道:“可算是让本剑主瞧了一场好戏。”
“可惜戏虽然好,人嘛却演得并不算如何。”
“你——说——呢,小师叔?”
秦奉竹瑟瑟发抖地从轿子的后面绕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没穿喜服没戴红盖头的白决。
曲苕的瞳孔骤缩,她疯狂道:“你是谁?你是谁?!”
这个白决笑了一下,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单姓一白,正名深暮。人送外号,救贫不救倡,管他去死小半仙。”
秦奉竹:“……白前辈……”
“嗯?”白决别过脸看他,“什么事?”
“你后面那一串奇奇怪怪的名号——是哪儿来的?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白决哈哈大笑,扶着他的肩膀道:“我刚刚瞎扯自封的,你从哪里知道?只不过是听起来厉害些罢了。”
秦奉竹:“……”
前辈真是我前辈,居然还有这等方法!
曲苕痴痴傻傻地看了一眼地上被红珊瑚链子锁着的白决,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嬉皮笑脸的白决,整个妖都陷入了混乱。
“怎么会?怎么会?”
紫衣少年打了个哈欠,拔剑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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