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蝶戏荷心》第5章


楚星灏预期着予禾的大叫声,他今天听了太多她的怒骂,令他不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个火炉,动不动就七孔冒烟。
“楚星灏,你太卑鄙了!”她果真没教他失望。
“凌姑娘,是你自个儿担心我冒犯你,我才好心好意放你下来,谁知你全然不领情。”
予禾揉着疼痛的小屁股,用眼睛狠狠的凌迟他,“哼,什么好心好意,光会欺负弱女子。小心到时候娶个妻子是母夜叉,生个儿子没屁眼。”
遇到她,叱垞江湖的楚星灏也只有苦笑的份。
“笑什么笑,牙齿白呀!小心牙齿掉光光。”
连苦笑她都有话说,楚星灏真是服了她,“你是不是有下床气啊?否则怎么一睡醒就冒火?”
“你……”
“我怎样?”她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令一向不荀言笑的楚星灏忍不住要逗她。
你去死!予禾没把话说出口,却赌气不再理他,暗自决定只要一有机会,非整得楚星灏生不如死,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她人在哪里。
是楚府吗?望着眼前气势宏伟的建筑、精致的昼栋雕梁,虽已是夜幕低垂,她依然可感受到那与众不同的大家气派。
她就要在这大户人家为奴为仆吗?
以往与张大坤生活,虽不时有些拳打脚踢,还要挣钱供他挥霍,但她起码还拥有自己的自由。人家说侯门一人深似海,恐怕自今而后一切就全凭主人安排。
“这里就是楚府?”
她的声音不似先前轻快,有着楚星灏不解的轻愁,这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一揪。
“嗯,这儿是楚府的东苑,紫麒楼。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这一切该死的不对劲透顶,她不要在这儿!予禾如幽魂般站起,心情沉重起来。
楚星灏正待问她怎么了,赵伯却正巧赶上他们,“大少爷,老爷与夫人正在前厅等着凌小姐呢!”
“我知道了。”他看了闷闷不乐的予禾一眼,宁愿她骂人,也不想见她落落寡欢的模样,这样的她教人心疼极了。
走了好几个回廊,过了好几道拱门,予禾走得脚都快软了,还好楚星灏一直拉着她,否则她早就跪地求饶,瘫在路上。
终于,她远远的望见“麒麟居”三个字,差点没跳起来欢呼。不过她还是呼了好大一口气,咕哝道:“真是服了你们有钱人,房子盖这么大,不嫌累啊?”
她的声音虽小,楚星灏仍听见了,不由得放声大笑,直到他们进了大厅,他依旧咧着大嘴。
予木像看怪物般盯着他瞧,为自己站在他身边觉得可耻。正想离他远点,却被楚星灏早有防备地拉着。两人站得如此靠近,真教她全身都不舒服。
“哥,你没事吧?”坐在门旁的俊美少年开口问道。
他是楚星灏唯一的弟弟,楚星磊。此刻,他那张比楚星灏更俊秀的脸孔写满不解,他从没看过大哥这般大笑过,有些惊骇。
终于有人问出来了,予禾真想大肆庆祝一番。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而已。”
真的吗?那怎么不笑死算了,省得遗害人间。予禾没好气地暗想。
“磊儿,别对你大哥无礼。”
这轻柔又具威严的女声来自厅上正在品茗的中年美妇,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迹,反而更增添几分韵致。美妇旁边还坐着一位颇具武将气派的中年人,样貌与楚星灏有些神似,神釆不凡、不咸而怒,很有慑人的气势。
予禾即使再笨,也猜得出这两位就是楚府的老爷与夫人,楚星灏的父母。只是不懂他们为何一直要见她呢?
她不过是个丫头而已,不是吗?
“娘、爹。”楚星灏敛住笑,有礼地唤了一声。
他天仙似的母亲盈盈浅笑,“灏儿,瞧你有多久没开心的笑过了,竟让你弟弟大惊小怪的。”
“是星磊少见多怪。”
“是吗?”楚剑辉啜口茶,意味深长地问。
他不是没瞧见儿子一直搂着人家姑娘不放,更没忽略星灏的笑意是由这位自进门便不语的姑娘而来。
楚星灏没回答,倒是赵伯迎上前道:“老爷、夫人,大少爷身边这位姑娘便是凌小姐。”
楚氏夫妇惊喜交加地望向星灏紧搂在胸前的女孩。
“怎么不早说!”伍芋芋薄谴儿子,爱怜地拉过予禾仔细端详着,心疼的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夫人?”予禾不懂楚星灏的母亲干嘛对她那么好。
“芈芋,你吓到予禾了。”楚剑辉的声音有些哽咽,握着茶杯的大手也微微颤抖。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我寻着凌大哥的骨肉了。”他无比慨叹地道。
“辉哥。”伍芋芋眼眶有些湿润地望向夫君。夫妻俩目光相交,不禁喜极而泣。
“爹、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全然不知情的楚星磊忍不住开口问道。自然这也是予禾心中的疑问。
“来,坐到我身边来。”伍芋芋将予禾牵至她与楚剑辉中间坐定。
“夫人、老爷。”予禾局促不安地望向楚府的主人,对她而言十足十的陌生人。她愈来愈迷糊了,怎么从李大婶到现在的楚氏夫妇待她都不似对丫鬟的态度?倒好像她是名媛淑女似的。
再偷瞄一下楚星灏,一张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好像全没他的事一样,让她看了就有气。
“放轻松点,你就当这是你自个儿的家。还有别叫老爷、大人,听起来多生疏。叫我们芋姨、叔叔吧!”伍芋芋轻拉着它的手,亲切地道:“其实你爹和辉哥是拜把的兄弟,说起来你也该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我爹?”她爹几百年前就不见了。
“予禾呀!”楚剑辉缓缓地开口,“都怪我不好,当初凌大哥身怀要务得离开你娘时,与我说好,要我将你们母女俩好好安顿。奈何我那时奉旨回京办事,等我自京师回至江南,你们已不知去向。”
予禾闻言怔了怔,她还道是爹不要她们,如今方知爹亦曾托人照料。“那我爹人呢?他去哪儿?如今人在何处?”
“他……”楚剑辉神色一黯,沉痛地道:“凌大哥已战死。”
“死了?”予禾双脚一软,险些自椅上滑下,楚星灏迅速来至她身后,扶住了她。
“至今已是十五个秋了。”楚剑辉继续说:“原本这消息早该让你们知道,但我却偏寻不着你们。”
爹爹死了十五年了!娘亲为他苦守多年,至势不得已才改嫁给张大坤,一生辛苦不说,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的,犹是她毫无印象的亲爹。
“爹葬在何处?”她要将母亲所留之青丝葬在父亲身旁。
“在楚府南苑淮远馅的嵩绾里。”
“我想去看看。”她吐了一口气,绫缓地道。
“好,明天我叫灏儿带你过去。”楚剑辉一口答允,“予禾,你不怪我没将你们母女俩照顾好?”
“叔叔不用自责。我和我娘早就认命了,我不怪你。”
“予禾——”
楚剑辉还想再说什么,伍芋芋适时插入,“如今你到了楚家,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顅你。改天选个好日子,就让你与灏儿成亲。”
予禾被伍芋芋的话劈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成亲?”她没听错吧口
“灏儿,你没跟予禾提吗?”
“还来不及跟她提,我想由娘亲自跟她说比较好。”
“你这孩子。”伍芋芋薄斥。
“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这楚星灏睁眼说瞎话,明明知道实情,却硬是不告诉
“你父亲与辉哥为你与灏儿订下亲事,相约当你及笄时,就将你迎婜进门。”
“我和楚星灏?芋姨,你在开玩笑吧!”
“婚姻大事哪能玩笑!”伍芋芋脸色一正,“予禾,芋姨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日后你成了楚家媳妇,我们会加倍疼你的。”
“那你们买下我的用意,就是要我嫁给楚星灏?”她脸色渐渐苍白,有种被人摆布的感觉。
楚星灏早就知道这事,所以才会对她这个“凌小姐”感冒万分,甚至厌恶。
她不敢回头看他,害怕在他眼里看到鄙夷。
楚星灏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虽然挺讨厌娶她的主意,却不忍见她难受,真是矛盾。
“不是,你别误解我们的意思,带你回来是不想见你再被张大坤欺负。要你嫁给灏儿一方面是为了履行约定,一方面则是心疼你,想让你过点好日子。”伍芋芋费力解释着。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明白?”
“这……这中间曲折一时也难说得清。”
“可教我贸贸然地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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