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蝶戏荷心》第7章


摺?br /> 关上房门,予禾轻靠门扉,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叹。一日之间,她的世界已全盘颠覆了。
她该何去何从呢?
现在她的身分,究竟是奴仆,抑或是楚府的准媳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两种角色,她都不喜欢。
当奴仆的话,她个性刚强,不爱听人家命令,否则她也不会老是挨张大坤的拳脚,也不会老和楚星灏“相冲”,吵得顾不了形象。再想到楚星灏,两个一见面使吵得不可开交的仇人怎么变成夫妻?那岂不是教猪学飞一样的困难?
她可是很知恩图报的哦!楚家把她从张大坤手里解救出来,她很感激。既是感激,就不应该误了楚府少爷的终身。
予禾眉头瞬解,一双美目突地张开,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彩。
她要做一件她早该做,却一直苦无机会做的事——逃跑。
只要她逃出楚府,就可以摆脱楚氏夫妇的逼婚,更永远的摆脱掉张大坤,她就可以一个人无牵无挂的独自生活了,不再为现实所阻困。
而最棒的是,她可以完成毕生的心愿,赏遍各地风景名胜;大漠的塞外风情、京城的繁荣盛况、江南的小桥流水、五岳的奇山争鸣……
如此一来,她便犹如展翅高飞的小鸟,任意遨游五湖四海。予禾想着,笑得更是高兴惬
换掉一身的绫罗绸缎,予禾穿上在荷坞里发现的丫鬟的衣裳,鬼鬼祟祟地拎着从家里带来的小包袱,趁着乌云蔽日的短暂时刻,偷偷溜出荷坞,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楚府。
奇怪,怎地绕来绕去,她始终找不到大门?
予禾确定自己走的路并没有重复,可她不断前进,路就像跟她作对似的,拚命地往前延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景致一直在变,路呢,也一直走不到尽头。
“有钱人真奇怪,没事住那么大的房子,既不实用,又浪费钱,走到大门还要三、四个时辰。等走到了,天都黑了,还能办什么正事。”予禾火大地咕嶩着,脚步虽未楟歇,却慢了许多。
脚步一缓,她渐渐感受到黑暗中隐藏的幽暗与神秘。她的胆子不小,可也不是很大。她现在才发觉楚府不是普通的大,也不是普通的恐怖,因为有好些地方是杳无人烟的。
“会不会有鬼呀?听说这种大宅子往往都有些孤魂野鬼、狐仙蛇精……”夜风飒飒而过,予禾不住地自己吓自己。
她东瞄瞄西瞧瞧,看着一片阒黑的周围,“我该不会那么倒楣吧:老天保佑,我凌予禾才十七岁,没做过什么坏事,连踩死只蚂蚁都会心疼半天。像我这么好的人,世上可是所剩无几了,所以请各位好兄弟没事不要找我……”
忽地,一个黑影在她眼前一闪,倏地没入草丛就失了踪迹。
予禾吓了一跳,连忙安慰自己道:“凌予禾,镇定,镇定。是猫,肯定是猫,不会错的。”
但当草丛射出好几道类似鬼火的光点时,她又不敢如此肯定了,万一……万一不是猫,那……
她不敢再瞧那如幽魅般诡谲的光点,拖著有些发软的腿,飞也似地向前狂奔。
即使跑了好长一段距离,她依然觉得那光芒还紧紧地跟着她,她一步也不敢稍停。
因此当她撞上一睹不知是啥玩意的东西时,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有鬼!”,随即就吓晕过去了。
当然,那个“鬼”得负起把她这个“人”及时接住的任务,而他也办到了。
楚星灏露出一个苦笑,他长这么大,还不曾有人遇到他会晕倒,而且还是“吓”量的。
他仔细端详怀里的女子,心底不经意冒出一种陌生的情愫。
不是因为她长得沉鱼洛雁。虽然她在洗去一身脏污之后是那么地美,带着全然的纯真与无邪。
他确实是有些讶异,无法想像伶牙俐齿的她竟摇身一变,成了如此美丽的女子。
一整夜,他都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荷坞。当他见荷坞的烛光熄灭时,远道她安歇了,谁知这丫头竟拎着包袱在府里乱晃,害他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一路盯着她。
这倒也罢了,因为楚府那么大,她又不识路、夜又这般黑,她若能逃出去,那才有鬼呢!
而最宝的是,她怕鬼!
楚星灏宠溺她笑了,没见过有人没真遇到鬼,却被自己吓量的。
他无比轻柔地抱起予禾,正想送她回房,才发现一干仆人、楚剑辉大妇与楚星磊,正以暧昧关怀的目光“照拂”着他。
“你们还没睡啊。”楚星灏彷若无事地道。
“我们都睡了,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却被一声凄厉的叫声吓醒。”伍芊芊瞟了儿子一
“哥,还好叫的是‘有鬼’,如果是‘有色鬼’的话,做弟弟的我真不知该作何反应。”楚星磊闪着戏谑的目光,获得楚星灏白眼一个。
楚剑辉沉声斥责:“灏儿,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予禾都已与你订下婚约,你竟然还……真教为父的人失望了。”
“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楚星灏不疾不徐地答。他十分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教他娶予禾罢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伍芊芊又发话了。
“请问母亲大人,我狡辩什么?”
“你勾引予禾!”伍芋芋说得义愤填膺,活像真有这么回事。
“娘——”
“别叫娘,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你当然没这种儿子,因为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楚星灏心里直犯嘀咕。说穿了,他这些聪明绝顶的家人恨不得立刻捉他和予禾成亲,生怕错失良机,让他这只“玉面蝴蝶”给飞走了。
“你应该尽早和予禾完婚。”楚剑辉理所当然的说。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就是因为爹娘的这种态度,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娶凌予禾。他又不是礼物,干嘛非要他“以身相许”以偿父亲对凌家的歉疚感。
“对对对,灏儿毁了予禾的清白,当然得负起责任。”伍芊芊点头如捣蒜。
“我没——”
伍芊芊瞪了儿子一眼,楚星灏只得打住。
算了,说了也是自说。
“哥,你真厉害,小弟我可要多跟你学习学习哦!”蝴蝶终究是逃不过罗网的。
“是哦!顺便奉送你一句,夜路走多了,也是会遇鬼的。”你若是还要命,最好少惹我!
楚星磊自是懂得楚星灏的语意,识相的噤声。但他那一对恩爱逾恒的父母,可没那么好打发。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伍芊芊仍在“晓以大义”,“你若是不娶予禾,教她怎么活下去?”
楚星灏着实佩服家人颠黑倒白、无中生有的本事,他故作若无其事地道:“爹、娘,如果你们没别的事要交代,孩儿先告退了。”他抱着予禾转身就走。
“等等,你这样就想给我走了?”
楚星灏没费事转回身,他微一低头望着怀中已然熟睡的俏住人,答道:“孩儿又没说不娶予禾。”他迈开大步,完全不理会听到这话而楞住的众人。
良久,伍芊芊才开口,“辉哥,我想灏儿的意思是要娶予禾为妻吧?”
“嗯,我想也是。”楚剑辉吁了一口气。
终于把他们最难缠的儿子给陷害成功,救他夫妻俩不得不佩服自己有够高明。
这一夜大概只有罪魁祸首凌予禾睡得最是香甜,其余诸人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难以成眠。
予禾是被饥肠臃辘的肚子饿醒的。
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揉揉兀自迷蒙的眼眸,伸个大懒腰。
唔,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床是软的、枕子是软的、被子是软的、身上的衣服也软得不可思议,打她出娘胎以来,一辈子也没睡过这种地方。
咦,这是什么地方呀?
她倏地张大眼,瞪着她所躺的床。粉色系的床帷、床帐、床单、被子……所有的物品都是精致的江南绣品。
这不是张大坤的家,那里太破旧了。难道是楚府?可是昨晚她明明逃出楚府了。哦,不对,昨晚她……撞鬼了。
哇!现在她不会是在阴曹地府吧?
“我还年轻,怎么就这样死了?不要,我不甘心!”她嘟着嘴,伤心欲绝的喊着。
一双手忽地伸进来,予禾吓了一跳,惊跳起来大喊:“别捉我,我会给你多上香烧纸钱的,你……你饶了我吧!”
“予禾,一大清早的,你在鬼叫些什么柬酉?”那双手的主人掀开帘帷,是一脸笑意的燕儿。
“燕儿!”她更是难过,“你怎么也被捉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完了,完了。你被吓胡涂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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