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物语》第13章


“贺小姐不值得你这样。”这句话她早说过。
“而你值得?”烦闷至极的心已使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平和的态度。
葛兰对他的话先是一惊,然后勇敢地面对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她不是答应当你的妻子,而今却又自己主动回天煞门,她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一个冷绝孤独的女人,家人是她的一切。”贺怀嫣会回天煞门楚飖并不意外,毕竟葛宏居捉她的弱点捉对了,她很难不事事听他的。
她回天煞门的举动充其量只令他觉得她不智,明知是陷阱却往里头踩,真正令他沉闷欲狂的是她走前留给他的留言——
密警是让你重生的地方,葛兰是你寻回爱情感觉的女子,曾经错过的,不要再错过了,祝福你。狗屎!楚飖低咒,尤其是纸条的第二句话更叫他有吐血的冲动。
葛兰若真能让他寻回对爱情的感觉,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他办公室,一脸哀怨的面对他了。而他,也用不着独自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喝闷酒了。
葛兰看着他,“对于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你总是能替她找借口原谅她。我看,你这辈子无法原谅她的,大概是她在你推下断崖又补你一枪的事。”她愤愤然的说,忽地发觉气氛不对,这才忆起她触犯到他的禁忌了。
一张霸气的脸横了她一眼!原以为葛兰会适可而止的闭嘴,没想到她更“唔惊死”继续说下去。“也许这件事在心里你也一并原谅她了,只是你嘴巴仍撑得硬而已。”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要他永远记得贺怀嫣曾经是怎么伤害他、怎么想置他于死地的。
“我原不原谅她和你没有关系。”他睿智的黑眸森冷了起来。“你今天在我这里闹够了,该收敛了。”葛兰今天的行为颠覆了他曾对她的好印象。
他的内心世界不由人任意去探索,尤其是女人。
“也许你觉得今天的我令你讨厌,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但那是因为……因为……我爱你。”
就算是早知道的事情,经由当事人当面对他说,楚飖心头仍震了一下,在心中幽幽一叹,他说:“我无法爱你。”对于无法爱的女人的深情,楚飖有不胜负荷的感觉,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葛兰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欲越过葛兰往门口走,在经过她身旁时,她拦住了他,甚至豁出去了一般的抱紧他。
“你曾说过,要爱上我不难不是吗?”她不爱哭,可现在泪水却在她眼眶中打转。记得,在好久好久之前,他曾给她那么一句有希望的话。“以前要爱上我容易,而今却困难?是我变了,抑或是你变了。”
“我们都没有变。”她的泪滴在他心坎上,那是一种遗憾的心情。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曾说过爱上我不难的话,而今却说无法爱我?”她不是无法接受事实,而是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解释。
“因为你笑的时候的神韵像怀嫣。”只要是某个角度、某些神韵、甚至性情和贺怀嫣有些相似的女子,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多注意些。曾经以为,他可以喜欢这些女子,可他终究明白,这些仅仅证明了他无法忘记怀嫣,在他心底深处只容得下她!
“就因为这样……你……你才曾以为可能会喜欢上我吗?”她倒抽了口冷空气,这些话的打击比他方才直接承认无法爱她更令她伤心。“也就是说,我若真被你喜欢了,那不过是成了贺怀嫣的影子,是不?”
他轻轻推开她,从来就没打算欺骗她,“这是事实。”
“那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楚飖低垂下浓密的眼睫,嘴角微微一扬,笑意中有股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爱她爱得好深、好深。”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心情是沉重而坚定的。“爱一个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时候,爱对方似乎是出于本能,不会再去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在她肩上一拍,迈开步伐离去。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对方比爱自己多吗?
我爱楚飖爱得深,可我会爱他比自己多吗?葛兰叹了口气,摇着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入骨的爱情,那又是如何地沉重呢?
???
这天的黎明似乎来得特别快,多么希望这长夜就如此永无止境地沿长下去。看着天边几颗即将消逝在黎明中的残星,贺怀嫣不由得长长一叹息。
今天她就要和杀父仇人订婚了,想起来也真够讽刺!前些日子才千方百计地想要他的命,如今,她竟要允许他在她手上套上订婚戒?
对一个恨极的男人,她竟要压低身段,委屈自己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已经走到这斯地步,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罢了!
她对楚飖的爱深沉窒地像夜幕,如今夜色将近,她该感到一阵纾解、一阵快乐才是,可是……
一仰头,硬是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不是对自己说过,不再为任何人伤心流泪?泪水对于她现在的处境而言是廉价的!
抬起头仰望天际,方才几颗星星不知在何时已逝去了踪影。
夜,正式远离了,她的爱也结束了。
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葛宏居那张可恨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平常看到他已无法有好心情,此时心烦意乱之际看到他,更有一股轰他出去的冲动。不过,她聪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天煞门易主,开罪于这里的新主人,她这前任门主之女可能吃罪不轻。冷着脸由他身边走过,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斥责我不经敲门就进来了?”葛宏居看着她那张分明不悦,又强压制情绪的脸。
“我骂不骂你,你都已经进来了,不是?”昨天一夜没睡,一大清早又看到他,心情真不是普通的糟!
葛宏居呵呵一笑,“原本打算趁着清早时间,看一眼你熟睡的样子,没想到你为了今天要订婚的事,竟开心得一大早就起来打扮了。”
贺怀嫣冷哼了一声,把脸别开。
葛宏居走到她面前,粗鲁的把她的脸抬起来面对他,“我告诉你,你最好分清楚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也最好弄清楚要扮演的角色。在我这里谁也救不了你,别奢望有谁能在你危急时救你。”
贺怀嫣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在我重回天煞门时,我就没打算再出去,更没期望过有什么人会来救我。背叛我爸爸的那些部属不个个都是你的好兄弟吗?谁来救我?”她讽刺地说。
第六章
急诊室外红灯高悬,楚飖将脸埋在双掌间,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的情况。
方才送贺怀嫣到医院时他那急得发狂的模样,差些让聂雨也把他列入病患,给了他一剂镇定剂。
这人真的是那位坐镇于密警总部,天塌下来仍不改脸色,八风吹不动的龙将军吗?从以前到现在,经历过他手中的国际大案件不下百椿,哪一回见他变了脸色了?他真是不变则已,一变“吓人”!“情”字真是使人懦弱!舞流云心想。他在楚飖身边坐了下来。
“方才坐直升机一道来的那瘸腿老太太已证实死亡了。”那老太太是存心求死,在奄奄一息之际还念念有辞——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活下来只会连累怀嫣。
数小时前楚飖和贺怀嫣到外头去谈事情,他们俩一走他就发现葛宏居也往外走,而且还召了一大票人持连发式手枪前往。干啥,他存心把两人打成蜂窝,是不?
于是,他便尾随那些人前去,并且够义气地使他们每人有一顿好觉。待他处理了那群人跟着葛宏居的后头前去看好戏,却看见楚飖的“她”好像快不行地躺在他怀里,而那老太太已和葛宏居抢起手枪,当然悲剧就此发生。
老太太中了数枪之后,葛宏居打了手势要手下开枪扫射,却发现自己在那里手舞足蹈了半天没半点反应,见苗头不对,他老奸巨猾地溜走,呃……也不知是溜走还是去搬救兵,反正不见了就是。约莫同时,舞流云事先安排的逃难直升机也到了,于是就先离开天煞门。
舞流云发觉他告诉楚飖老太太的死讯时,楚飖仍是把脸埋在手中。唉……可见楚飖真正在乎的只有一人,看着红灯高悬,他不禁有些担心。
贺怀嫣被送进急诊室也好一会儿了,不知道此时里头情况如何,希望她没事才好,她要有事,楚飖大概非疯即狂了。
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得那么深、那么不顾一切吗?自己不是没谈过恋爱,而且更称得上有点花的男人。可他怎么从来没有这种不正常的症状?
难道在感情世界里,花花公子比较不容易得内伤吗?抑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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