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物语》第22章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顿了一下,聂雨说:“葛兰具有双重人格。”他很讶异地发现,楚飖对他的话似乎不怎么讶异。
“我知道,我发现她的行径愈来愈不对时曾到医务部查看她的资料,甚至打电话求证于当年她的诊治医生。”也就是聂雨的父亲。
“那么你对于她的症状该是很清楚了。”看着那叠纸张,聂雨说:“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是葛兰发病时和葛宏居因缘际会认识而交流的东西吧。正常时候的葛兰清楚自己是密警,不会以身试法的。”
“聂老说,葛兰的病例十分特殊,当地恢复正常时,她根本不知道发病时曾做过什么事。”
“这也就是她可怕的地方,照白纸上写的日期看来,葛兰最近发病的频率十分高,平均一天就有一次,照这种情况看来,不早些把她送回忘忧岛是不可以的。”
“她不会肯回去的。”成为密警的人都有对于身为“密警”两字的荣誉感。每个密警人员除非真的病重到非前往那里不可的地步,否则绝对不去忘忧岛,在那里的人由于荣誉心作祟,往往会认为自己是废物。
“她不得不去,试想,她现在已经可怕到会和通缉犯合作联手了,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她对贺怀嫣的恨意已经使她做错太多事,她不能一错再错了。”聂雨也同情地,可是他不能放任无谓的同情。把事情作一番根除,那才是要事。“在我到美国之前,我会亲自把她送到忘忧岛。”
“她对这件事想必十分排斥吧。”
“没法子的事,不过……”顿了下,他说:“我今天一直找她,甚至在她的行动电话留话给她,可是至今仍找不到她。”
“她没回到别馆吗?”楚飖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找她?”别馆C栋距这里不远。
“你以为这些纸条怎么来的?”聂雨略一锁眉,“我到过她住的地方,她根本不在。”这些纸条是她扔进垃圾桶的,大概清醒时赫然发觉身上多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于是急着想湮灭证据吧!
其实,就算葛兰恢复正常时,不记得和谁见过面,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然而,她知道自己的病状,因此清醒时,当她看到身上的这些纸条,仍能多少猜到自己在发病时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晚了,她仍没回住所吗?”楚飖觉得奇怪,忽然想到,今天在密警大楼好像也没看到她,原以为她为前几天在海边谈的事仍躲着他,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见了。“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我担心的不是她去哪里,而是她被带到哪里了?”
楚飖拿起桌上那些纸条中,日期最近的那一张,上头葛宏居潦草的宇迹写着
葛小姐:
明天早上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告。
葛宏居九、九
“是昨晚给的纸条吧?”楚飖想了想。
清醒的葛兰看到这纸条一定十分吃惊,于是急忙地把它揉进垃圾桶,这纸条有被揉过的痕迹,然而当她发病时,她又前去赴约了。
“只是……老地方是指哪儿呢?”楚飖又喃喃的说。
“如果葛兰真的是被葛宏居捉走,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接到葛宏居的电话了。”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只有等的份了?”希望她平安无事。“聂雨。”楚飖突然说:“葛兰她一定得回忘忧岛吗?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静养?”
“双重人格的人最怕刺激,他们需要一个心平气和的环境。”他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对葛兰而言,你和贺小姐就是她的刺激,待在这里对她的病情十分不利,只会加重不会减轻。而且她待在这里,我也不禁要替你和贺小姐担心。葛兰的另一人格十分偏激而仇恨,很危险。”
“嗯。”
聂雨拍了下他的肩,“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临走前他说:“有葛兰的消息别忘了通知我。”
“彼此。”
这是一个不得成眠的夜。
方才聂雨的一番话令楚飖被一股罪恶感笼罩着。
葛兰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若是没有他,她的宿疾也就不会复发了!
因为爱他爱得太深,所以她无法不恨拥有他全部感情的怀嫣,她多年的苦恋在怀嫣出现的那刹那全幻灭了。这样有苦难言的深沉痛苦,换成是他,他又会如何?
不疯了才怪!而他却自私地要她大方地接受这种痛苦。冷静如他遇到这种痛苦尚不知所措,更何况是一向多情的葛兰……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并非无情,但他的情今生只给一人,不会异动。
葛兰,对不起。
???
这几天天气十分不稳定,又是风又是雨。
昨天夜里忽大忽小的下着雨,一直到清晨五点多雨势才成了稳定的小雨。一夜的雨声弄得贺怀嫣不得成眠,一直到四点多才累极睡去。
早上八点多楚飖在楼下用餐看报,难得的假日他可以稍作喘息,看完了报纸见贺怀嫣仍没下楼,于是他弄了杯热牛奶上楼。
没上锁的门把使得他在叩完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可以顺利进到房间。
“还在睡?”她一向没贪睡的坏习惯啊,昨夜睡得晚吗?于是,他并没有叫醒她,只是将牛奶搁在床旁边的小几上,挪了张椅子欣赏睡美人的模样。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一股幸福窝心的感觉充塞在他心中,他抿直的嘴角勾出一抹春风拂面的笑意,那笑容在他冷绝的俊脸上漾开,冰封在脸上的寒意净去。
如果能这样看她一辈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楚飖不禁如此想。
睡着时的她没有醒着时候的那股距离感,她甜美娇憨得犹如娃娃一般。
他凝目对她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发觉在她密长的睫毛中竟渗出了泪水,不安恐惧的表情取代了方才的宁静安详。
她开始呓语,“不——不要!还给我!葛宏居,把我爸爸的骨灰还给我……”她的泪愈渗愈多,湿了枕头。“还给我!”她惊骇地坐了起来,而后,仍喃喃的说了句,“还给我……”她将脸埋进被子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做恶梦了,是不?”
楚飖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贺怀嫣抬起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急急地挥去了泪水,不让他为她担心。
可是离葛宏居和她约定的日期愈来愈近了,而她始终犹豫地不把这件事告诉楚飖,这才会做恶梦。
“呃。”她点了下头。
“还在为找不到你爸爸的骨灰坛的事情烦心?”纵使贺怀嫣没说什么,他仍然知道她十分在意。他想,那东西现在应该在葛宏居手中。
虽说那是死人之物,可对贺怀嫣而言仍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对她父亲的怀念,就只剩那东西了。
“我……”她黯然地低垂下头,“可能是至今仍找不到骨灰坛,这才会做恶梦吧。”
“你梦见骨灰坛在葛宏居手上,是不?”
“你知道?”她讶异,不对啊,她一直没把葛宏居找上她的事告诉他,他……怎会知道?
她讶异的表情把楚飖逗笑了,他把已微发凉的牛奶端给她,“你说梦话说得那么大声,要我不听见都很难。”那种近乎惨叫的音量若听不到,他还真是聋了。
“噢。”她心虚的脸红了,以为他知道了葛宏居找上她的事。
“不过你这梦只怕还真可能有些根据。”
他的话又令贺怀嫣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怎么这么说?”
“你父亲的骨灰坛和灵位不见,葛宏居拿走的机率要占最大。”他悠哉地为自己倒了杯开水,“毕竟那是他现在惟一对付你的筹码了。不好好把握,可不像葛宏居的作风。我觉得……他最近应该会找上你才对。”天煞门都已经出事那么久了,他不该还不找上怀嫣的,难道他尚不知她仍活着?不可能!
葛宏居的按兵不动令他心生纳闷。
“没……没有的事。”转移话题吧,再绕着这件事情转,她又要破绽百出了。“怎么那么晚你还没去总部?”外头的阳光都升得那么高了。
“今天是我难得的特休日。”平常工作压力大,若不偶尔来些小假,早晚会出人命。“倒是你,今天怎么赖床赖到现在?”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昨天又没睡好了,是不?”
贺怀嫣没回答,只轻叹了口气,“最近老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她看了他一眼,“你看咱们的婚礼……要不要再延期呢?”
“你得了新娘焦虑症吗?”他逗着地,“动不动就延期婚礼,咱们可能到了七老八十还在考虑要不要结婚的问题。”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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