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第9章


楚长烟顿了顿,“月兰镇如此不起眼,有钱的人家也没几个,盗匪就是下手,也该去繁华些的大城。丘大人武功不弱,能当着她的面伤了曹大人……”
“当时夜溪不在我身边。”曹尚真一叹,“若她在,我也不至于受伤。唉,娶个会武功的老婆本来以为可以防身,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他随口扯谎,只觉得自己的后腰被狠狠地指了一把,一下疼得叫了起来,让楚长烟惊得连忙问:“丞相大人的伤势很重吗?是否看过大夫了?我去把我府里的大夫找来。”
“不必了。”曹尚真白哲的脸上多了几分粉嫩的红润,“我不习惯被外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有夜溪陪着我就行。唉,这件事可千万别告诉陛下,万一消息传开,以后我在那些文武百官面前可没法做人了,那些人中有些人恨我恨得牙痒痒,估计还会在后面拍手,骂那匪徒下手太轻呢。”
“怎么会?丞相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卑职在这里都听到不少关于丞相大人的事迹,朝中官员想必也莫不仰慕尊崇。”
楚长烟悄悄看向丘夜溪,就见她不发一语,眉心紧蹙,一只手握着丈夫的手,另一只手绕在他的身后,像是帮他支撑着身体,两个人紧紧依偎,相扶相携的样子如画一般的美。
他垂下眼,思忖着问道:“虽然大人英明睿智,对伏苓国忠心无二,但是卑职也怕有些奸佞小人误解了大人苦心,会不会因为官场上政见不同,就对大人挟私报复?”
曹尚真叹气。“这可真是难免,哪怕是蔺相如、商鞅,不管后世如何赞扬,当朝也难免是是非非。刚刚夜溪已经训了我半天了,怪我不该在朝中锋芒太露,可是我坐在丞相这位置上,就算再怎么低调,总会被人怨恨,所谓高处不胜寒嘛。”
“卑职明白大人的难处。只是想麻烦大人想一想,丞相大人出京的消息之前曾经透露给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怨恨您的人?会不会是对方派来的刺客,意图行刺大人?”
他歪着头想了一阵就摆手,“这可不能乱猜。唉,算了,好在昨夜没出大事,这几天我再休息一下就带夜溪回京去。”
“那我今日加派人手看护这座客栈。”
曹尚真又摆手,“不要,那岂不惊动客栈内所有的客人和镇上的百姓了?还是低调些吧。”
丘夜溪保持一个姿势时间长了,饶是她练武出身,也坐得有些腰酸背痛,稍稍动了动,他立刻感觉到了,满怀歉意地看着她。
“夜溪,这一夜也把你折腾坏了,看你的眼圈都黑了,若不是我昨天在你脸上涂了点胭脂,只怕你这脸色都不能看了。”在外人面前,他竟然毫不避讳地托起她的脸颊下端,拇指顺势向上攀沿,轻轻地帮她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还柔声问:“怎么样?舒服点吗?”
丘夜溪不自在地推开他的手,“在楚大人面前你还敢动手动脚的。”
“怕什么?长烟又不是外人。”曹尚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还对他笑了笑,“别看我家夜溪做事雷厉风行,其实脸皮最薄。”
楚长烟也跟着笑,目光投注在丘夜溪的脸上。
待他总算离开,曹尚真却轻轻推了妻子一下,“去和他聊聊。”
“聊什么?”她不解地问。
“聊什么都行。你出了门,他自然有话和你说,若是无话,那你就和他闲聊两句。”
丘夜溪狐疑地看着他,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跟在楚长烟的后面出了房门。
到了楼梯口时,楚长烟已经下了楼,她迟疑了一瞬,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和他说话,他已经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时,笑着扬声问:“还有事吗?”
客栈大堂是公开场合,丘夜溪知道他不便当着外人的面直接称呼自己的官衔,更不能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快步走下楼,使了个眼色,将他引领到客栈的大门外,低声问:“那批火枪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板还未出手,像是在等买家。”他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还是早日想办法把枪收缴走才好,留在那里终是个祸患。”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脸,想起梦娇的心事,她忍不住话题一转,问道:“楚大人是否成亲了?”
楚长烟先是微怔,之后才回答,“尚未娶妻。”
“有意中人了吗?”
他一笑,“整日待在军营,能看到的都是男人,哪有遇到意中人的机会?”
点点头,她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不能现在就直接问人家是否喜欢梦娇,若他一口拒绝,以后的事情倒不好办了。
望着她深思的样子,楚长烟又笑问:“丘大人莫非是想为我做媒?”
心思一下子被说中了一半,倒叫丘夜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努力抿抿唇,抬头看了眼二楼那扇半开半闭的窗子。曹尚真就在那里偷窥他们谈话吧?
“楚大人心中的佳人是怎样的?”她只好不答反问。
楚长烟黑眸幽沉,如墨色般油润,邪邪的笑容和他平日正襟危坐、沉稳干练的样子不大相符。凝视着她,他缓缓说:“若是有缘,我希望能早一步碰到一个如丘大人这样的奇女子。”
此话一出,丘夜溪才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中竟然也有种锐利的东西,和曹尚真颇为相似,好像一下子就能刺中她的心头,让她悚然一惊。
“楚长烟说什么吓人的话了,让你这样心不在焉?”曹尚真倚着床栏,看着妻子默默倒了一杯茶,但是茶水都溢出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幸好茶水是凉的,否则一定会烫到她的手。
丘夜溪看他一眼,“为什么要我去和他说话?”
“打探一下。有些话他未必和我说,却有可能和你说。”
她蹙眉。“为什么?”
“人人都知道你性子耿直,不会有我这么多花花肠子。”他提起自己的恶名还颇为洋洋得意。
丘夜溪无奈的走到他身边,打开衣襟看了眼伤口上包裹的白布,血液没有再外渗,看来已无大碍。曹尚真幽幽地抬头看着她,倏然将她拉倒,然后反身压住。“小心伤口!”她急忙提醒。
他却不管不顾地压住她的身体,只是拚命从她口中汲取芳香的温暖,辗转吸吮着,不肯松开。
丘夜溪有些喘不过气了,他这样强势的表现,和平日里胡闹的样子有些不同。
两年里他只有一次这样霸道蛮横地强占过自己,就是他们的洞房夜。那一次他一边侵入她的身体,一边嘟嘟嚷嚷地说:“夜溪从此就是我的夜溪了,别人再也休想染指你一下。”
那夜他很着急匆忙,两个人又因为都是第一次,所以都没有来得及品味鱼水之欢的乐趣,只是快快地占了彼此的身子,以为这样就再也逃不出对方的手心。
可这一次,他又急什么?
怕碰到他的伤口,所以她由着他折腾,但外面大亮的天色让她有些不适应,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身后的窗子,想着是不是该把窗子关上。
这样的心不在焉曹尚真感觉到了,停了所有动作,不满地将她的脸扳了回来,“窗外有什么可看的?”
“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她本想象平日那样笑骂他几句,却觉得今天的气氛诡异,因为他一直皱着眉看她,目光一闪一闪的,好像藏着什么话。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他舔着唇角,那里沾上了她脸上的一点胭脂,“夜溪,你是我的。”
她不解地挑眉。“嗯?”现在他怎么又说这句老话?
“你是我的。”他忽然勾唇一笑,狠狠地撞进她的身体里,在一番狂肆的掠夺后,激情又化为温暖湿润的蠕动,垫伏在彼此的身体之中。
为了他的剑伤,丘夜溪已经一夜没有休息好,白天还要应付那些外面的人,现在更是困倦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看出她脸上的困意和疲惫,曹尚真伸臂将她揽抱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伤口,让她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卧。
“夜溪,你知道吗?”他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慢悠悠地说:“虽然我可以装得很大方,但我的心眼儿其实非常小,小得只能装下你一个。”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咕哝一声。
“你什么时候大方过了?”去年地方闹干旱,皇帝带头开国库赈灾,还暗示要臣子们都跟着一起捐钱。这家伙表面上积极响应,说要带头捐出一年的俸银,但是鬼都知道那不过千把两银子的俸银,不过是要进曹府时给曹家门房的打点钱而已,他若是抖抖衣缝,掉出来的银子都不只万两以上。
他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深幽地笑了。“你不觉得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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