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双情无双》第3章


“关无双,亮出你的兵器,你我今日决一雌雄。”要嘛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她和他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择期不如撞日,索性就趁现在。
他嘿嘿笑著,听得好生刺耳。
“你和我谁是雌、谁是雄,还瞧不出来吗?那肯定是个瞎子。嗯……不过你这个模样,不知情的人的确容易混淆。”
活了十七个年头,她窦盼紫终于知道一个人可以恶劣到何种程度。
她牙根咬得生疼,脸蛋涨得通红,“呼呼”两式快刀耍得乾脆漂亮,却被他堪堪避过,只划破胸前布料。
“喝,恼羞成怒也用不著这样嘛!算我嘴贱,给你赔不是了。”
“假惺惺!”她骂著,见他阴险的笑脸,心头的无名火更是窜得老高。“你亮不亮兵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徒手接她的刀法,即便她赢了,那也不够光彩。
“不好,我一亮兵器,你的大刀怕要遭殃,届时你定把罪怪到我头上。”他想起以前一些事端,狡黠的眼里彷佛刷过什么,快如昙花一现。
迅雷不及掩耳,他一招空手入白刃,左掌抓她右肩,右手按在她右腕上,俐落无比地将她握刀的手臂扳至后腰。
窦盼紫心中惊愕,左臂曲弓往他肚腹一顶,听见他低声闷哼,还来不及得意,一股沉重的压力竟当头罩下,被他压在柜台和他之问,差些没办法呼吸。
“都跟你说过,你这招『大漠飞沙』练得不好,扫刀之际就该豪气一挥,这么畏畏缩缩的,破绽立现,极容易让人夺刀,你偏偏不听。”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窦盼紫的耳垂,热呼呼的男性气息喷在她面颊上,莫名地,她心中慌张起来,耳根没来由地发烫。
“要你管!”她会这样,还不是……还不是他害的?!
双手被制,她还有脚,恶狠狠往后一踢,结实地踹在他小腿胫上,接著使尽吃奶的力气踩下。
“哇!嘶——”关无双痛得抽气,两手立即放开了她,抱住自个儿的脚直跳。“你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骂我是狗?!”她眯眼叉腰,噘起嘴吹开额上刘海。
“你说你是狗?”
“你才是小狗呢!”她忍不住回嘴。
“瞧,是你先骂我,我可没骂你。”他放下腿,转了转脚踝。“我家教好得很,怎可能口出恶言。”
“你、你!”不生气不生气,千万千万别生气,一生气就中了对头的诡计。吼吼吼——可是她真的很生气嘛。
管不了这么多,她真的控制不住,那柄刀又举了起来,耍了一记缠头裹脑就要往他那张阴险的脸砍去!
“阿紫?!”
窦德男这时忽然出现在客栈门口,见状大嚷,也顾不得头疼,整个人已飞扑过来,双手紧紧抱住窦盼紫的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又跟人打架了。”
众人在船上都吃饱快一个时辰,还没见到她回来,想也知道出事了。
“窦五姑娘,别来无恙。”
咦?谁在跟她打招呼?窦德男缓缓仰起脸,循声望去,见那男子细长的眼睛和气地弯著,轮廓挺俊的……她怔了怔,终于认出对方。
“呃……呵呵,原来是、是你啊……”
此时,四海镳局的一干师傅们也上岸来瞧瞧状况,全堵在客栈门口,见到那名高大男子,众人莫不感到讶异。
“咦,这位不就是……呵呵呵,还真是巧啊,好巧哇!”
“也难怪四姑娘拖这么久不回船,正所谓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而她和他的“冤”缘结得可深了,就在两年前的那一个夏天……
第二章 双刀际会
鄱阳九江这一年的夏依然炎热,蝉鸣不绝于耳,再加上这几日皆属南风天,把鄱阳湖上的湿气全吹上岸,空气里尽是暖暖的湿意。
今日的珍香楼较寻常喧嚣,二楼的场子几乎全给一群人包下——
“热啊,妈的!什么鬼天气,还给不给活啊?!”这大汉子上身只披著一件坎肩,露出粗壮黝黑的臂膀,看来练过几年外家气功。
此时他挥汗如雨,火气甚大地接著扬声高嚷:“伙计快来,缩在墙角干什么?!快给爷儿来坛酒,渴死咱儿啦!”
那名略嫌瘦小的跑堂伙计低垂著头,唯唯诺诺地应声,正要往楼下取酒——
“酒只能醉人,解不了渴,还是来碗冰镇酸梅汁吧。”说话的是一名堪称绝世的美妇,云髻齐整地梳在脑后,莹白似玉的瓜子脸,红滟滟的朱唇,那恍似两潭深幽湖水的眸子柔得几要滴出水来。
“呃……呵,好好,酸梅汁最好,咱儿就爱喝酸梅汁,一日不喝浑身都不对劲儿。”那粗鲁的大汉子一迳冲著美妇傻笑。
事实上,在场的还有十来名大汉,他们全咧开了嘴,露出大板牙,对著那美妇笑得傻呼呼的,算一算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这位美妇的姐夫,九江四海镳局的头头,人称“九环钢刀”窦大海便是;而这名美妇在地方上亦是响当当的人物,云英未嫁,美艳十足,泼辣有余,人道“九江四海一枝花”,云小姨子是也。
此时,窦大海正铁青著一张脸,满腮的浓密胡子根根像刺,恨不得扎向那些口水都快流到地板的众家汉子。
他铜铃眼转了圈,最后停在对桌一名中年男子脸上。后者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没对他家小姨子傻笑的人。但窦大海说不上为什么,直觉得不喜欢这个人,尤其是那对眼睛,正以一种极诡异的目光投注在云姨身上。
“关师傅,有什么问题吗?”云姨似乎也感觉到对方不寻常的目光,粉颈微侧,一对亮眸迎向那名中年男子。
沉吟了会儿,关涛伸指捻了捻唇上短须,好看的唇淡淡一扬,“既是云姑娘出面主持,再大的问题自然也不成问题。”
云姨先是怔然,脸容随即露出浅笑。当她不打算发脾气的时候,就有本事端出足以颠倒众生的温柔,让人记不得她有“泼辣有余”之称。
“关师傅自然没有问题了,贵镳局在两湖一带大小通吃,几乎垄断其他镳局的生计,这些年又并了江北几家同行,生意是越来越兴隆,我在这儿给您道声恭喜了。”
今日聚会于九江珍香楼的全是鄱阳地方上的镳局主事,此会目的是为了商议来年一些走镳的大小事务,跟所谓的行会很像,只是没有明确的称呼。
而鄱阳一带的镳局聚会,每年皆由四海镳局负责招集,所议定出的规矩每一家镳局都得遵守;同业之间想要相安无事又利益均沾,这样的聚会和议定是必要且不可不遵守的,若是违反经营的原则,势必会被其他镳局联合排挤。
只是,虽同处于一条流域上,但鄱阳是鄱阳,两湖是两湖,鄱阳的镳局聚会原与两湖岳阳的关家八竿子打不著,可是这关涛偏偏不请自来,不知打啥主意。
他一笑,细长的眼微弯成可亲的弧度,双手抱拳拱了拱。
“好说好说。贵镳局在鄱阳一带亦是财源广进,如日中天,尤其是窦爷,唉,教关某好生羡慕。”
被点到名的窦大海眉心皱起,弄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唬”地一声,拍桌开口:“大丈夫说话就说话,别这么拐弯抹角,你到底啥儿意思?!”
这聚会由云姨全权主持,一开始她便允许这位不速之客列席,要不,以窦大海的性子早挥著九环钢刀把关涛给赶出去了。
“姐夫,来者是客。”云姨眯起水眸,偷偷瞪了身边的粗鲁汉子一眼,“注意一下礼节。”口吻越轻,警告的意味越浓。
妈的!
对别人有说有笑,对他就板著一张脸孔,他可还是她姐夫呢!
窦大海磨磨牙,落腮胡里的两片唇兀自嘟嚷著,双眼几要冒出火来,直瞪著对桌的关涛。
云姨抬起螓首,把注意力调回关涛身上,有礼地颔首。
“关师傅何需称羡咱们四海,您的五湖镳局雄据两湖流域,占水路和陆路之便,江南、江北的生意亦在掌握之下,咱们想入川、黔、云贵还得跟您打商量,是咱们羡慕您,轮不到您来羡慕咱们。”
关涛若有所思地又抚著唇上短须,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
“云姑娘误会关某之意了。我是羡慕窦爷,而非四海镳局。”
“哦?”云姨挑动柳眉,等待下文。
倒是一旁的窦大海已快按捺不住,厚厚的胸膛高低起伏著,两道锐利的目光简直快把对方射出两个透明窟窿。
卖足了关子,关涛终于慢条斯理地启了口。
“在下羡慕窦爷身边有个如花似玉又精明温柔的娇娥相伴,九江四海一枝花,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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