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双情无双》第10章


了。”窦来弟向来心思缜密,专注地擦拭自个儿的九节鞭,头抬也没抬。
关无双从容颔首,语气清朗,“九江府衙的聚会适才已经结束,在下先行过来,特将兵器归还给窦四姑娘。”
“呵,你倒有先见之明,快我阿爹一著,若然我阿爹转回,这四海镳局瞧你进得来进不来?”窦来弟心型脸蛋漾出一抹浅笑。
窦德男拧著眉心接著道:“还是进得来呀,不过……阿爹肯定要挥著九环大刀赶人家出去。”
“就算阿爹不在,四海也不能任他来去。”窦盼紫擎刀在手,猛然一个扎刀进步,刀尖对准他的门面。
关无双竟是动也未动,细长的眼显得深邃,若有所思地盯著离鼻尖不到一寸距离的刀尖,又顺著刚刀移向她的小脸,与她对视。
“哟,这会儿是怎么啦?精神百倍,起死回生,比川剧变脸还神。”云姨眯著水眸瞧瞧这边,又瞄瞄另一边。
“不都说了,问题出在刀上,如今刚刀找回来了,阿紫又生龙活虎啦。”窦德男附在她耳边悄悄下结论。
“是吗……”嗯,问题不在刀,倒是送刀来的这个男子挺值得琢磨的。
相较于窦盼紫嫣红恼怒的小脸,关无双却突兀一笑,从容不改。
“不用四姑娘费力,在下也该告辞了。”
“咦?江云姨柳眉轻挑,”别怕!咱们家老四又打不过你,不留下吃顿饭再走吗?“
“云姨?!”这、这什么跟什么嘛?!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窦盼紫瞪大眼,全然不敢置信。
“是呀二爷,咱们家阿爹怕咱们家云姨,你留下来用饭,有云姨当靠山哩,不怕不怕,呵呵呵……还有哪,上回的事还没好好谢你呢,留下嘛……”窦德男跑到他面前,小脸诚挚而热情。
“阿男?!”连阿男也倒戈,这家伙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上回的事……指的又是什么?
此刻,相同的脸容,两种极端的神情——
关无双垂首瞧著窦德男可亲的脸蛋,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张恼怒的容颜,直是……无理可循,都不晓得著什么魔了。
“多谢好意,在下心领了。”他抱拳,潇洒淡笑,“告辞了。”接著旋身便走,头也不回地跨出四海镳局。
“唉,阿紫,你又把他给气走了。”窦德男大大地叹了口气。
窦盼紫也不回话,默默地收回刚刀,巧肩瞬地垮了下来,感觉刚回笼的力气又莫名其妙地消散无踪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呵……
她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章 明月双归
关无双拜会四海之事,大伙儿默契十足,自然没向窦大海透露一句。
只是乍见窦盼紫的刚刀竟失而复得,他老大一边扒饭、一边提出心中疑问,窦盼紫支吾其词半天答不出来,窦来弟却笑咪咪地丢出一句话——
“阿紫的刚刀刀柄上刻著『四海窦四』,依阿爹和四海在江湖上的名气,谁拾到这柄刀,还不知要送回这儿来吗?”
“呵呵呵,对对对!”窦大海猛点头,好几颗饭粒黏在落腮胡上,冲著窦盼紫道:“人家帮你把刀送来,可要好好酬谢人家啊?”
“唔……”窦盼紫脸红了红,夹来一块猪脚用力咬下。
“有,她谢过了,都不知多有礼呢。”云姨盛来一碗汤,秀气喝著。“本来还想留下那人一起用膳,可是担心姐夫会不高兴。”
“咱儿干嘛不高兴?!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他还专程把阿紫的刀送来,这样的好朋友一起坐下来喝酒畅谈,咱儿高兴都来不及哩!”
“是嘛?”云姨浅笑,“那好,下回若有机会,我便替姐夫留他下来。”
“如此甚好。呵呵呵……要是他有酒量、有酒胆,咱儿就同他乾上几坛佳酿,这才真正痛快哩!”
窦盼紫掀了掀唇欲开口,桌底下一只柔荑暗暗伸靠过来,在她大腿上用力一掐。
“嘶啊——”
“怎么啦?阿紫?”窦大海扒饭的动作一停。
“没、没事。”呜……痛啦……
云姨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汤,“对,没事,乖乖吃饭就没事了。”
晚膳过后,窦盼紫点燃房里灯火,将刚刀抽出刀鞘,静静地凝视著。
她握住刀柄,劲力陡出,刀与手臂成一直线,那锐利的锋芒在火光下摇曳,寒光隐隐。
离开她掌握的这段时间,看得出来这刚刀仍被妥善保管著。
房里有些闷,她头一甩,将刀还鞘,接著推开房门踏出,步进后院小小的天井下,在廊下的台阶上曲膝而坐。
“阿紫……”
她循声调头,见窦德男也推开自己的房门,探出小小头颅。
“什么事?”她问。
“你心里还在不畅快吗?是不是……还在生关家二爷的气?唉,他人挺好的,有义气又精明,你和他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窦盼紫神情微僵,口气也僵,“为什么你们老帮著他说话?”
“因为是你误会人家了嘛。”
“我哪有?!”
“唉唉,再不说真要憋死了。”
窦德男跨出房门,一屁股挤到她身边,“你老是骂二爷阴险恶劣,还把上回悦来客栈火烧船的意外算在人家头上,实在很不对耶。”
“他本来就是。他、他还跳上船阻止我救火,还把我抛进江里,你我亲眼所见,他是存心要四海出丑的,我哪儿错怪他了?!”
“错、错、错!错得没边儿啦。”窦德男挥动著双手加强效果,急急又道:“他跳上船阻止你,是因为火势太大,你硬是不肯撤离,那时想救你,把你抛进江里是最快的方法呀。”
窦盼紫清亮的眼瞪得好圆好大,瞬也不瞬地望住她。
对关无双早有先入为主的看法,更有太多的冲突横在两人之间,对于窦德男的说法,她一下子没办法完全接受。
窦德男鼓著腮帮子继续道——
“他把你丢进江里,自己却没跟著撤离,当时火舌都窜到船板和篷子上了,眼看整艘船连带著货都将付之一炬,他想也没想,抽出那把什么青玉刀的一直砍砍砍,眨眼间便毁去篷船,把整批药材货拖进水里。”
说到这儿,她小脸无比钦羡,一拳击在掌上。
“唉,你都没瞧见呢,他在火里挥刀去篷,拖货入江的那几招……喝!犹如神技,真是了得。呵呵呵,有机会定要向他讨教讨教。”
窦盼紫仍是不语,咬著唇,故作冷淡,心却拧了起来。
窦德男接下又说:“我才不认为他会使啥儿调虎离山计、派人烧咱们家的船哩。若他心怀不轨,何必大费周章、甚至冒著生命危险替四海保住所托镖物?又何必为了救你而跳上船,把你丢进江里后,又跳进江里把你抱上岸来?还把五湖的船只出借给咱们装货,让咱们能顺顺利利地转回九江,在期限内走完这支镖?”
“什么?!”窦盼紫差些掉了下巴,脸陡地刷白,怔怔地问:“你说、你说那些船是五湖镖局的?”
“正是。”窦德男没好气地点头。“他教人别让你知道,而赵师傅他们也觉得还是瞒著安稳一些,怕你要发脾气的。”
窦盼紫一听,心中五味杂陈,她十指在膝上绞著,努力想理出一个头绪来。
“阿紫……”窦德男轻轻唤著,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我一直觉得你比我聪明,反应又好,从小习武,一套武功你瞧过一次便能记住,阿爹、云姨和大姐教下的东西,你也总是学得比我快。阿紫……你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这回会不分青红皂白,直要全说是二爷的错?他没有必要火烧四海的船后,又继续在悦来客栈放火,不是吗?我觉得……你只是在针对他……”
是吗?
是吗……
她只是在针对他……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针对他?
窦德男这番话有如当头棒喝,她缓缓细思,忆及沉进江中的自己,飘浮著、寻不到重心,而意识在清醒和沉睡间游移,然后,有个托住腰际的一股力量,她依稀记得那个怀抱。
是他抱住了她!
心闷塞得厉害,感觉这外头小天井的空气比房里还沉闷三分。
倏地,她立起身子。
“阿紫,你上哪儿去呀?”窦德男也跟著站了起来,对著她的背影问道。
“我想骑马出去溜溜,别告诉阿爹。”她深吸了口气,试著冲淡胸中那股郁闷,却是徒劳无功。
窦德男稍楞,随即又道:“我同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阿男……我想独自一个……有些事得想清楚。”
偷偷往马厩牵出一匹马,沿著九江大街缓行,直到城郊,窦盼紫才“驾”地一声策马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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