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残月》第6章


没有其他。
良久,冷清寒一剑挑断紧缚他双手的绳索,反手将外罩的黑色大氅除下,披于他身上,然后扶他坐下。
她注出息到他手腕上的淤肿渗血,原本净白如玉的肌肤一片青紫。
眸中杀气山且现,她酷厉的下令,“慕雄飞,我要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是,楼主。”慕雄飞领命,自靴中拔出一把匕首,大步走向薛问道面前。
“就从你开始吧。”他阴森一笑,举起匕首就要将他凌迟。
薛问道早已骇得面无血色,浑身瑟瑟的发抖。
苏雅泉及彭虎两人瞪大眼睛,张著嘴,似已傻了。尤其是苏雅泉,更是面青唇白,全身冒著冷汗。
她曾经那样折磨过楚落尘,冷清寒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尤宜不想那么痛苦的死。
颜含情百无聊赖的咬著指甲,不时把玩几下镖囊,丝毫不为即将施行的酷刑所动。
南宫影更是羽扇轻摇,老神在在,从下开始就冷眼旁观的立于一侧。
眼看慕雄飞第一刀就要向薛问道挥下,却被一个低哑的声音喝止,那声音极为低弱,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了手。
“为什么?”冷清寒微怒的问向声音的主人。
楚落尘望向她,澄澈的眸中尽是温柔,“别杀人,寒儿,答应我。”
“如果我告诉你不可能呢?”
楚落尘一声轻叹,没有再说什么。
秀眉微皱,冷清寒终是无法违逆他,“你不愿我杀他们?”她不该对他动怒的,她只是生气,气自己连累了他!也气他轻易原谅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一阵晕眩袭来,他几乎抵挡不住,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不愿她因为他沾染血腥。
她定定的望著他,终于下了令,“废去这三人武功,苏雅泉、彭虎各卸一臂,其余的都罢了。”
“是。”慕雄飞虽觉惊诧无比,仍恭敬应道。
颜含情闻言哼了一声,大为不满。江湖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哪那么多仁义道德?假惺惺。
冷清寒拂开楚落尘额际垂落的发,“你满意了吗?”
他笑笑,再无力多说什么,昏昏沉沉的半晕半睡过去。
第三章
官道之上,数百骑人马浩荡前行二辆描金的华丽马车夹杂其间。南宫影、慕雄飞、颜含情三人并肩而行,却独不见冷清寒的身影。
“军师啊,你有没有发现楼主对那个男人好特别哦?居然亲自在马车里陪他。”颜含情嘟嚷。
“那位公子有伤在身,楼主对人体恤,自然对他特别照顾。”南宫影面无表情,说著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解释。
他现在的心乱得很,打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冷清寒,他就爱上她,认定她是唯一能与他匹配的女子。虽然他知道她不爱他,但她也不爱任何人,所以他深信,她终将会了解他的好。而现在,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男人,令她如此另眼相看,只怕她是不容易接受他了。
“对人体恤?”颜含情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你……”南宫影一阵郁闷,策马向前奔去。
“情儿,你太放肆了。”慕雄飞薄责向她。
“人家又没错,军师好可怜,我要让他早点意识到危机感,免得楼主被抢走了才哭得很大声,这可没用。真不知道那个病厌佩的男人有哪里好。楼主居然对他那么特别。”颜含情知道南宫影对冷清寒的感情,为他不平。
“也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慕雄飞极客观的道。
“什么隐情嘛,分明就是那个男人仗著自己有几分姿色,看上楼主的权势财富,自己黏上来,小白脸一个。”她言语中带著浓浓嘲讽。
“别乱说,楼主岂是个会被外表迷惑的人?”
“天晓得,我们女人最容易被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颜含情向马车方向扮了个鬼脸。她早晚要整整那个小白脸。
听了她的话,慕雄飞差点摔下马去,她倒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呜呼哀哉,他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呢?他真是太可怜了。
残月楼燕南分舵
楚落尘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至极,冷清寒寸步不离的守在他床前。已经三天了,他却还未醒来。三天前,大夫告诉她,他伤得太重,再加上原本体质就极弱,极难熬过这关,只有靠他自己想活下去的信念,而她能做的,只是陪著他。
这三天来,她大肆收购各类珍贵的灵药,日日喂他千年灵芝、万年人参汤,但他的状况仍毫无起色。
“楼主,”颜含情推门进来,“您去休息一下吧,三天三夜下来,谁撑得住啊?”
“出去。”冷清寒淡淡的道。
“真的啦,您叫个下人来照顾这位公子不就得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就算他是为您受伤的,也犯不著不分昼夜的守著他吧。”她嘟起红唇,满不认同的说。
“出去。”这妮子越来越大胆了。
“楼主,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值得您如此对他?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上您的权势,妄想攀龙附风,一步登天?说不定连薛问道他们也是和他串通好的,要不然,他能那么宽宏大量的为他们求情?阴险奸诈的小白脸。”颜含情口不择言。
“放肆,你给我住口,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他,你给我记住。别以为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就不会动你,少自作聪明,冷清寒听得心头火起,疾言厉色训道,”现在,你给我出去,别让我说第四遍!“
“是。”颜含情满脸不甘的退出房间。
冷清寒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忧急惊惶,她轻握住楚落尘的手,“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会活著,会伴我一生。你不能食言。”
终于,她的泪滑落。此时此刻,她不是叱吃风云的霸主,不是驰骋武林的豪杰,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正为唯一被视为至亲至爱的生命忧心如焚的平凡女人。
“尘,别让我担心害怕,你快醒来,你听见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她轻推他,“别再吓我了,你若有事,我一定随你共赴黄泉,你忍心吗?你向来最疼我的。尘,你醒来,我承认我爱你,我承认了,你别再吓我了,我再也不会骗自己,也不会再骗你,让你伤心。求你,快醒过来。”
冷清寒任泪水爬满脸颊。她真的好担心,都三天了,他为什么还不醒,难道真的……她不敢再往下想,这几天来,她实在太累了,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精神上的担忧惊惶,令她心力交瘁,可她不敢休息,就怕再次睁开眼睛就再也见不到他,见不到那熟悉的温柔笑容。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她再也撑不住,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冷清寒被一声低弱的呻吟惊醒,被她握于手中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她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只是紧紧的盯著他。
楚落尘如扇的睫毛轻轻的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猛觉眼前一阵刺目的光,不禁又半闭上,努力使自己适应房内的亮度。
其实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薄暮,室内光线是极柔和的,但即使这样,对于身处黑暗整整三天的他来说,也是太强烈了。
“你……你终于醒了。”冷清寒伸出手,轻触他的面颊。他微微张口,却发现喉头一阵乾涩,发不出声,只得勾动嘴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
她的眼前一下子变得蒙胧了。终于,她没有失去他,没有。
楚落尘一身素白,刚洗过的微湿头发披散在肩背之上,使他看起来更显清瘦单薄。他半靠在床上,整个人透著秀雅出尘的风神。
冷清寒坐于床沿,端著一碗燕窝。
“寒儿,你当真还要我吃吗?”他微感无奈的望著她手中的燕窝。近日来,他几乎天天在进补,著实让他一见到这类东西就头痛。
回答他的是一匙递到唇边的燕窝。
“寒儿……”他别过头去,实在是不愿再吃这些东西了。
冷清寒皱眉。“尘,别让我担心,把它喝下去。”她知道他素来不爱吃这些,但为了他的身体,他一定得喝。
“你没有别的事可忙吗?我已没大碍了。”望著她担忧的脸,楚落尘无奈的吞下她手中那匙燕窝。他不愿她为他误了正事。
“没有。”她又舀了一匙燕窝送入他口中,简洁的道。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尽快好起来。她已经让南宫影先行回到残月楼,处理楼中大小事务,而她并不急著回去,一切都等他身子好些再说。
“够了,寒儿,别再喂我了。”一眼看第三匙接踵而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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