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残月》第12章


,棋子全数落空,南宫影飘然远去。
“军师!”萍儿含泪大叫,也不管自己不会武功,追出听涛小榭。
颜含情腾身也欲去追,却被慕雄飞一把拦下,他摇摇头,“别追了,追不上的。”
“呜……”再也忍不住,她扑进慕雄飞怀中大哭起来,“军师……军师他……呜……”她哽咽著,模模糊糊不知在说什么。
慕雄飞轻拍她的背,无声的给予安慰。楚落尘怔怔的望著南宫影远去的方向,一时茫然,心里空空洞洞,思绪紊乱游离,不知飘向何处。
骤然,颜含情自慕雄飞怀中抬起头,怨恨的瞪向他,“都是你,要不是你,军师……”
“含情,住口。”慕雄飞出声喝叱,不准她说下去。
颜含情一把推开他,不满的叫道:“为什么要我住口,为什么?要不是他来了这里。军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怎么会离开?因为他,一切都变了,楼主变了、军师变了,以后残月楼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要来?”
“含情,你还不住口!”慕雄飞歉然的望向楚落尘。
楚落尘身子微微一颤,昔日的梦魇直逼而来,他退后一步,脸色蓦地变得苍白异常,整个人蒙上一层凄迷,他幽幽一笑,“也许我不该来,也许……”他缓缓的退了出去。
颜含情望著他离去时的萧索背影,一阵内疚,她只是一时难以承受南宫影的离去,将满腹抑郁发在他身上。
“雄飞,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怯怯的转向慕雄飞问。
目光包容的望著她,他无奈道:“罢了,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样?走吧,我们去引剑楼,这件事总不能不让楼主知道。”
“好,走吧。”颜含情拉著他就走。
“不必了,我都知道了。”语声冷清,冷清寒出现得无声无息。
“楼主?”慕雄飞惊讶至极“您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们早一点。”她在南宫影点出尘是谪仙公子的身分时就到了,只是她将气息控制得很好,所以他们才没发现。
“那您为什么不现身?”颜含情期期艾艾的问。怎么每次她找楚落尘碴都被楼主撞见?
望了她一眼,冷清寒道:“南宫影是该冷静一下,离开残月楼一段时日也好。”
“您不怪他?军师他犯下那么多……”颜含情不愿说下去。
古怪的看著她,冷清寒道:“相处三年我也不愿大家难看,南宫影的事先搁一搁。”停了一下,她才说:“原本我的确不准备现身,但你却逼我露面。”
颜含情被她看得低下头,双手绞著衣角,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慕雄飞心生怜惜,为她开解,“楼主,含情她……”
“不必解释。”没生气,冷清寒平静的开口,“有许多事我从未说过,难怪你们误解,原本不说是认为没有必要,但今天,含情,你的话伤了他,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所以有些事我现在告诉你们。”
冷清寒将自己的际遇娓娓述来,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均化作没有起伏的言语。
颜含情与慕雄飞两人大感震动,尤其是颜含情,她从未想到楚落尘与楼主之间的感情竟起始于十二年前,甚至可以说是六年青梅竹马、六年痴情相候,这是一种无怨无悔的感情呵!良久,颜含情长长的呼了口气,“我本以为,楼主命定的良人应该是军师,他整整守了楼主三年,任劳任怨,尽心竭力,却不知原来十二年前,就已有人为楼主做尽一切。”
“对了,楼主的武功当真是楚公子所授?可他似乎并不会武功。”慕雄飞感兴趣的问。楼主向来不多话,今天破例讲了那么多,不多问些往后只怕没机会了。
颜含情也极为好奇,兴匆匆的等她开口。
冷漠的眸子浮现淡淡的温暖,冷清寒点头道:“不错,我的一身武学的确是他传授的。”她想了一下,又说:“你们武学上若有什么不解之处,也可向他请教一二,不过是在他身体状况允许之下。”
“谢楼主。”慕雄飞闻言面有喜色,但仍沉稳自持。
颜含情却是眉飞色舞的抚掌笑道:“好耶,残月楼中那么多秘笕,有好些我都看不明白,现在有楼主的师父把阵,那……”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一脸黯然。心想她三番两次那样失礼的对他,他还肯指点她吗?她好后悔。
她单纯的心思明白的写在脸上,冷清寒安抚著,“他不是个会记仇的人,你可以放心。”
心细的慕雄飞问:“楼主告诉我们这些是希望……”
冷清寒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些事,我不说,他绝不会说,而我会说,是不想他再受莫须有的责难和侮辱。”
颜含情无措的垂下头,她冲动的性子总是让她做错事。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冷清寒不再责备,“都退下吧。”
萍儿在山道上不停的跑著,张目四顾,寻找南宫影的身影。军师走了,出乎她的出息料,她知道这时自己应该静静的待在听涛小榭,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转眼问,她已跑离残月楼好远,直跑得双颊通红,气喘吁吁,却依旧不见南宫影的影子。
实在跑不动了,她颓然的停下脚步,眼眶一阵发红,但随后,她看见了南宫影,他站在不远的一棵树下,也正望著她。
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他的身影仍清晰的映在眼帘,她雀跃的向他跑去,不料脚步一个跟枪,狼狈的跪趴在地上。
南宫影走向她,将手递给她,拉她起来,她感到他的手很暖很暖。
“追来做什么?还这么不小心。”他语意淡然,微带薄责。
她柔婉的笑笑。“萍儿是军师救回来的。”
深深的望著她,南宫影轻叹一声,“我已经不是军师了。”萍儿急急摇头,不平道:“为什么?军师,那些事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你怎知不是我做的?”他淡淡的反问。
她怔了一下,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就是知道,军师不是这种人。”
“我不是这种人,那谁是?你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喇地一下,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慌乱的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注视著她的神色,他语重心长的道:“萍儿,自从救你回来后,我一直将你当亲妹子一般,我不愿你出事,懂吗?江湖不是你这样的女孩该待的,该收手时就收手吧。”
骤然。萍儿的神色冷漠下来,“军师在暗示萍儿什么?萍儿做了什么?”亲生妹子?见鬼了!谁希罕当他妹子。不愿让他看出她的受伤,她只有戴上冷漠的面具。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其实我知不知道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或正要做什么吗?”他没有看她,将目光投向空中几朵漂浮的云。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尽本分的丫头。”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夹杂著一丝哽咽和一丝白自嘲。
他摇头,“萍儿,楼主不是傻瓜,楚落尘更非等闲之辈,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言罢,他举步离去。“军师,军师你去哪里?”萍儿急唤。
南宫影只是挥挥手,一句话也没有留的渐渐远去。
萍儿想追上去,但终究没有行动,只是望著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两行清泪滑落。
痴园之中开凿了一个人工湖泊,湖水清清淡淡,如一方明鉴,却更绿,绿得泛著碧玉的色彩,也更幽邃,深得见不到底。
楚落尘抱膝坐在湖边,离湖很近很近,他的白袍下摆己被湖水浸湿,他就这样坐著,身子一倾便会摔入湖中,但他似乎未曾察觉,只是呆呆的坐著。
风并不大,却仍吹起他的发,吹动他的衣袂。黑发拂在脸上,他的脸色就如身上的白袍一般白,不见一丝血色。良久,他拨开脸上的发,平滑如镜的湖面映著他的脸,一张绝世的脸。静静的望著湖中自已的倒影,忽然他冲动的一击湖面,阵阵涟漪漾开,水中的绝美容颜顷刻间化去,但没有多久,待湖面平静如初,破碎的容颜又完好的重映在湖中。
呻吟似的叹了一声,他别过头去,索性不去看。他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但他没有,只消颜含情短短两句话,便勾起埋藏于他心底深处,被包里得结结实实一道深沉的伤。
“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要来?”
“因为他,一切都变了。”
这是颜含情说的,但当时,他看见她怨慰的脸与另一张凄冷的面容叠在一起,一样有著对他的恨,对他的怨。
脑海中清楚记得那怨毒而森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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