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部》第34章


“好,回去后我帮你打听打听。”
然后,谁都不再说话。如此地,沉默了数天。
不知道是谁先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好像是护士进来给韩栋打针。韩栋瞥了眼她,缩了缩身子。然后,司徒彦说:“我帮你打针吧?”
再然后,韩栋乖乖伸出手臂。看着司徒彦用针头刺破了自己的皮肤:“那个是什么?”
“什么‘那个’?”
韩栋想了想,伸手在他的唇角轻轻一点。司徒彦才想起,执行任务那一晚,自己吻过他的嘴角。
“这个啊……”司徒彦淡笑着,“祝福吧。”
“不是。”韩栋不满意他的回答,用力撤回了自己的手臂。针头划开了他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司徒彦安静地看着他,想要为他擦干血迹。韩栋忽然说:“我割开他的手臂,他说感觉,我想应该对吧。他说不对。他带我到客厅,对我说……”
说了什么!?
韩栋跟卫君要野草的种子,想要再种出一个自己。卫君说,拿“感觉”来换。韩栋就割破了卫君的手臂,卫君拉着他到客厅。
司徒彦一直想知道,卫君到底对韩栋说了什么。
韩栋抬眼,直直地看着司徒彦:“他说‘把血弄干净’。”
司徒彦虽没想到卫君会说这样一句话,但也没有感到惊讶。卫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那么,韩栋做了吗?
韩栋说:“我舔干血迹。他问我什么味道。有点咸,我不喜欢。然后,他开始口勿我,他的血在我们的嘴里。他又问我,什么滋味。”
司徒彦无法将目光从韩栋的脸上移开,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什么滋味?”
“很甜。”韩栋竟然笑了,微微地笑了,“他教我如何分辨吻的意义。纯洁的、热情的、诱惑的、冲动的。但是,你的吻,他没教过我。”说着,韩栋狐疑地问,“你那个……到底是什么?”
司徒彦也笑了。低下头,擦掉韩栋手臂上的血,慢悠悠地说:“没有任何意义。那时候,就是想那么做。有的时候,我们的行为是无意义的。没有出发点、没有目的地。想做就做了。”
“没有……任何意义。”韩栋嘀嘀咕咕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司徒彦也不去打扰他,安安静静坐在床边,陪伴。
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规律声,房间里安逸而又温暖。韩栋怯怯地拉住司徒彦的衣袖边边,“他……冯果,对我做的一切也没有意义吗?”
“是的。”司徒彦严肃地说,“他跟我一样,想做就做了。每个人都一样,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关键在自己的选择。你想反抗他,你可以做到。想做就做。”
韩栋的眼泪无声无息……
“你怕他,所以你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也是你的选择。你想死,有的是机会结束生命,因为你不想那么做,所以你还活着。”他轻轻点了点韩栋的胸口,“你缺少的不是动力,也不是活下去的希望。”
“那我缺少什么?”
“重新认识自己。”
韩栋完全不明白。
“重新认识现在的自己。不正常的韩栋、患有惊恐障碍的韩栋、隐藏暴力冲动的韩栋。这就是现在的你。正面接受他,跟他对抗。”
“不,我做不到。”韩栋推开司徒彦,缩回自己的壳儿里。司徒彦紧紧搂住他:“韩栋,当初你没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重新给你一个机会。释放出来,都释放出来。对抗他、战胜他!”
韩栋拼命地摇着头,大声痛哭。司徒彦捧起他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韩栋!你听好了。我要的从来不是十几年前的韩飞扬,我要的是现在的你!不正常的韩栋,时时刻刻让我牵挂的韩栋!”
韩栋被惊到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司徒彦。
司徒彦深深吸了口气,郑重道:“我不着急,我们一起慢慢来。”
“慢慢来,什么?”
“所有的事。比方说:你现在想哭,那就使劲哭。比方说:你想打人,好吧,你只可以打我,因为打别人会有很多麻烦。再比如说:你讨厌格斯,就可以大声吼他‘离我远点’!”
韩栋纳闷地眨着眼睛,忽略了脸上的泪水,让他看上去有点滑稽。他问司徒彦:“你怎么知道我讨厌那个人?”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他没有说“我是你的心理治疗师”,也没有说“我们是朋友”。这句“你是我的人”让韩栋非常开心。他告诉司徒彦,现在既不想哭,也不想打人。
司徒彦拿笔记录下来,他笑得像个孩子,顺便问:“就是现在,你最想做什么?”
韩栋非常认真地说:“我想做毫无意义的事。”
然后,司徒彦被吻了。吻在嘴角,轻轻浅浅的。
司徒彦非常体贴地帮他盖好被子,手伸进被子里,偷偷握住。揶揄道:“这是个好的开始。可以每天都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吗?”
再低头看怀里的人,居然睡着了。
他睡觉了!睡觉了!失眠症已经康复了!
司徒彦兴奋得难以自持,这种兴奋一直保持到他走出病房,遇到导师,还没有消停下来。
导师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笑道:“我记得,你为他拟定了一套‘自由联想’治疗法。什么时候换成连见都没见过的治疗法了?”
“我是侧写师,不是心理治疗师。我只是……”司徒彦双眼放光,紧紧抓着导师的手,“他接受我了!导师,我,我以为这需要几年的时间。”
导师不得不提醒他:“韩栋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只是接纳你而已。”
这已经足够他兴奋一整天好么!
韩栋的失眠症治愈之后,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惊恐障碍虽然还在,但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司徒彦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带他在户外散步,偶尔地,他们会手牵手,说些毫无意义的话。偶尔,还会一起打球,一起做饭。
韩栋喜欢上了协会的一处小花园,经常让司徒彦带着他去那里看一天的书。有一次他们遇到了大嗓门的格斯,格斯亲切地跟韩栋打招呼,问他喜欢什么。韩栋笑眯眯地回应:“离我远点!“
司徒彦笑得肚子疼,趴在韩栋身边直打滚。格斯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觉得哪里可笑,诅咒司徒彦:“你这种对朋友幸灾乐祸的家伙,永远都没有女人爱!”
韩栋乖乖低下头,继续看书。在格斯瞧不见的地方,偷偷扯住了司徒彦的衣襟……
这个明媚的下午,深深刻在了韩栋的心里。数年后,他轻声问他:“你还记得吗?格斯诅咒你。”
司徒彦刚忙完,满头大汗食髓知味。笑道:“我很幸福。”
韩栋低着头,悄悄地笑——我也是。
第22章 
在结婚五周年的那一天,夫夫俩被林家父母、刘文婷逼着点了头。找代孕公司,要孩子! 代孕机构是司徒那个能折腾的妈在国外找的,机构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雇主,您甭想知道代孕人的情况,您看各项数据就得; 代孕人你也别想知道雇主的情况,生了宝宝拿了钱,该干嘛干嘛去。
半年后,司徒和林遥在众多的资料里,为对方敲定了代孕对象。又远赴异国,供了小蝌蚪。
剩下的便是等!
九个月后,刘文婷兴奋不已地告诉夫夫俩:“赶紧过来,三天后剖腹产了。”
林遥急吼一声:“没空!”言罢,一脚踢开破烂房门,持枪对着 里面的嫌疑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刘文婷听见了叫骂声、枪声。。。。。。无奈地挂断了电话。转战自家大儿子。
“你等会!”这是司徒第一句话。
刘文婷眼巴巴等着大儿子,只听得电话里传来:“小姐,你为了混淆被害人的失眠时间拨快了时钟,杀了人之后你倒是给拨回去啊。”
刘文婷憋着一口气,挂了大儿子的电话。压根不指望这俩人了,还是亲家比较靠谱。所以,看着胖小子从手术室里被抱出来的不是俩爹,是爷爷和两个奶奶。
等夫夫俩见到孩子,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面对两个小小的、软软的生物,夫夫俩才傻眼。
两个小东西睡在婴儿床里,粉嫩嫩的脸蛋儿别多招人稀罕。林遥的母亲招呼两位爸爸,说:“来看看,能分出谁是谁的儿子吗”
林遥很紧张,尽管他做了长达一年半的心理准备,真看到孩子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手足无措。
司徒还算冷静,拉着林遥走到婴儿床边。
孩子才三个月,眉眼刚刚舒展开。左边的小宝宝眉清目秀,右边的小宝宝浓眉大眼。不用问也知道,左边是林遥的,右边是司徒的。
林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