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公主》第14章


“若奾她……不要紧吧?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呢?而且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可怕……”
她没见过有人脸色如此苍白,她真怕童若奾有什么危险。
“童若奾的家属?”
护士走出急诊室叫喊,他们连忙起身走过去。
“我们是她的朋友,请问她怎么样了?”
“她的家属没有来吗?”护士怀疑地看着他们两人,似乎认为他们不够格替她作主。
“她没有家人了,目前只有一个小孩,但是年纪太小还在上幼稚园,我们是她的雇主与同事,有什么紧急状况,我们可以代为决定。”
护士心想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说:“你们过来一下,医生有话跟你们说。”
童若奾的主治医生是一位血液肿瘤科的黄医师,约三十出头,对人并不是很热络,感觉有点冷淡,但是该说明该解释的部分,倒也详详细细地说了。
“我们替童小姐做过检查了,她的问题出在她的血液。”他道。
“血液?”杨靖卉与林宗泓同时一呆。
“嗯。她血液中白血球的数量高得惊人,相对的红血球数量就很稀少,这就是导致她苍白并且昏倒的原因。”
“所以她只是严重贫血罗?”心想不是什么要命的疾病,杨靖卉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医生镜片后冷冷的眼瞳,总算出现一抹淡淡的同情,沉默两秒后说:“造成她白血球数量急遽增高的原因是——她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
“那是什么病?”杨靖卉皱起眉头。这病怎么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林宗泓大略知道是什么病,因此脸色一下刷白。
“那是骨髓方面的问题?”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造血组织的异常病变,简单来说就是血癌。这是骨髓突然不正常地制造出大量的白血球细胞,影响到红血球、血小板,使得正常的血液细胞无法发挥作用,造血功能急遽减弱所导致的病症,如果不予治疗,或是治疗无效,病患最终将会死亡。”
“血癌?死亡?”杨靖卉整个人傻掉,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耳朵里有回音似的嗡嗡声响。“这……这是开玩笑的吧?”
“若奾怎么可能得到血癌,还会死掉?别说笑了!她是那么好的人,而且她还有小宇必须照顾,她得健健康康地回家,陪伴她的宝贝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可以死呢?”
“靖卉,你冷静一点——”
“这太残酷了!”杨靖卉开始哽咽啜泣。
医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但她完全听不进去,医师离去后,她仍处于震惊悲伤的状态,完全无法克制心痛的泪水,只能任由它们不断涌出。
她哭了,哭得浑身颤抖,无法自己。
直到有双手臂拥住她,低声在她耳边安抚。“嘘,别哭了!”
那声音,其实也是哽咽的。
“宗泓,为什么会这样?若奾那么好,为什么会得到血癌?世上坏人那么多,为什么他们都没事?为什么会是若奾?这样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她在他怀中,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泪水,放肆地哭出自己的悲痛。
“我也不知道。真的……我也不知道!”
林宗泓抱紧她,包容她的泪水,也纵容自己在她的身上,滴落无法大方示人的热泪。
在这伤痛的一刻,他们彼此相依,倚靠着对方,给予自己面对现实的勇气。
深夜虫声唧唧,杨靖卉呆坐在门廊前的木头阶梯上,望着漆黑的庭院发呆。
“靖卉?”林宗泓走过来,迳自在她身旁坐下。
“小宇睡了?”
若奾送到医院后没多久醒来了,但是短时间内还不能出院,所以他们替她接小宇回家,暂时照顾他。
“哄了很久,终于睡了。”他叹口气道。
“我想小宇一定很害怕,妈妈突然被送到医院去……”
“是啊。”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悲伤的气氛冲击着他们的心,让他们谁也没心情开口多聊。
直到杨靖卉的啜泣声,打破了沉寂。
“不是说好要坚强的吗?你怎么又哭了?来,面纸——”林宗泓急忙掏口袋找手帕、找面纸,一见到她哭,他就手忙脚乱,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知道应该要坚强,但是我一想到小宇就忍不住。”她转身抱住他,趴在他的肩上放声大哭。
“别这样。”唉,这样会害他也很想哭。
“为了小宇,若奾必须要坚强,而我们更要坚强,不然怎么帮助她、帮助小宇呢?”
“宗泓……”
杨靖卉缓缓抬头看着他,豆大的泪水还挂在眼眶,眼睛鼻头都哭得红通通的,一点也不美丽,但那迷茫的眼神就像只迷途的羔羊,万分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怜惜地笑了。
“瞧你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别哭了,嗯?”他捧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滑过柔嫩的脸蛋,替她抹去最后滴落的泪水。
杨靖卉凝视着他温柔宠溺的神情,以为自己认错人——不,是他认错人了!
她是杨靖卉,不是童若奾耶,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抱错人吗?
可是——
就算他认错人、抱错人,那也无所谓。她好喜欢他现在温柔凝视她的表情,她不想放手,也不希望他放手。
舔舔唇,她心底浮现一个邪恶的念头,她想自己太大胆,但是她不想再在原地等待,她要主动争取自己的爱。
“怎么了?你在看什——唔!”他的话,突然被一道柔软的樱唇堵住。
他瞪大眼,错愕地看着主动献上香吻的女人。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感官的知觉纷至沓来。
首先是触觉——她的唇细致柔软,轻柔摩掌着他的唇,触感好极了。
然后是嗅觉——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沐浴乳香气,淡雅撩人,让他心跳加速。
接着是味觉——他闭上眼,开始温柔地回吻,挑开她的唇瓣,尝到她小嘴里甜美的滋味。
最后是身体的知觉——
双唇的摩擦像是火种,点燃他并不熟悉的火苗,一种陌生的酥麻感由他的体内深处传来,那是身为男人的原始本能,沉寂多年的欲望像被唤醒的火山,呐喊着要主人采取行动。
于是原本温柔的吻变了,变得火热又充满攻击性,原先只打算偷吻一下就溜走的杨靖卉发现自己想逃也逃不开,像不慎落入蜘蛛网中的小昆虫,被饥渴的大蜘蛛牢牢握住,尽情地啃食殆尽……
“唔!宗、宗泓……”老天!他、他、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她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唇,偷偷窃得一点空气,不过,马上又被抓回去。
“嘘。”他早已尝遍她的唇,现在正不餍足地一下下轻啄她的唇,当作正餐后的甜点。
她只想偷吻一下下,没想到会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
这、这太刺激了……已经超出她可以承受的范围,脸蛋爆红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因此在他放开她的那一瞬间,她就像尾从网中溜出的小鱼,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林宗泓望着她的身影快速地冲进屋里,接着听到快步奔上楼的脚步声,他淡淡地笑了。
玩火又害羞的小丫头!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经过几天的考虑与商讨,林宗泓与杨靖卉决定把她得了血癌的事实,告诉童若奾本人。
毕竟那是她的身体、她的生命,况且她还有小宇这个孩子,他们不能替她做任何安排与决定,因此自然也没资格隐瞒她什么。
所以这天由林宗泓出面,把她的病情与治疗方式,详详尽尽地对她说明。
知道实情后,童若奾一开始完全处于惊愕状态中,整个人呆若木鸡,愣愣的坐了好久。接着惶恐与惧怕袭来,她开始哭泣,接着她的情绪完全崩溃,抓着林宗泓的衣服,放肆地哭倒在他怀里。
杨靖卉看见了,仓促地别开头,转身离开病房。
关上门,她背倚着墙,心情纷乱混杂。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在意这个,但是他们亲密相拥的画面,却像故障的影带,一直在她脑中上映重播。
回想林宗泓拥抱童若奾时,那万般心疼、无比怜惜的表情,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不断戳刺着她的心。
她早就知道他喜欢童若奾,但她也知道童若奾心里只有小宇的父亲,容不下别人。
可是万一……万一若奾知道自己得了血癌之后,一时情感脆弱,接受了宗泓的感情,那该怎么办?
那么她就会失去他了!不,她不要!不要……
然而混乱的念头只转到这里,就被她自己狠狠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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