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公主》第8章


“是!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被他这么一讥讽,有些抹不下脸,更激起她的反弹。
“哼!是心理因素吧!”他显然知道她的用心。“你最好识大体地将这支舞跳完!”
威胁她?纪曼菲轻轻地扬起幽冷清脆的声音,“我是想识大体,可是……体力不济。”话甫落,宛若体虚赢弱的弱质女流,紫眸一闪,人一放松,整个人竟“昏厥”过去!
沙克洛夫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使出这釜底抽薪的狠招。
“纪曼菲,我命令你给我马上醒过来!”扣在腰肢上的手使劲地托住她轻盈的身子,咒骂的同时却也为这软玉馨香失了准头。
纪曼菲哪会听令!纪家六个兄妹,就属她最“不听话”!但她总是以“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强迫她的人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她偏要昏倒,看他如何!她就不信沙克洛夫比她大哥更磨人!
“纪曼菲,你再不起来,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压低的暴怒声像道阎王的喻令,高傲地颁布下来。
她依然装死,不为所动。
夹着莫名的情欲与报复的烈焰熊熊燃起,沙克洛夫旋即低下头惩罚似的吻住她的唇。
她登时睁开惊悸的瞳眸,又羞又怒地想推开彼此之间近距离的浅促鼻息,而那相互抵触的双唇,也在沙克洛夫狂妄的予取予求中,建构了极端暧昧的氛围。
他野蛮霸道的吮吻,几乎掠夺她体内所有的空气与精力,登时呼吸困难、四肢瘫软,无力自保。
“睡美人,你终于醒了?!”邪魅的笑,冲淡他那张刚毅冷霸的脸,宛似饱餍的公狮骄恣地睇视着已残破不堪的猎物。
“放开我!”纪曼菲对自己珍视的吻被人如此践踏,紫瞳登时渗着烈焰,几乎将周围的人焚尽。
“乐意之至。”他笑得张狂,音乐也在这时变奏。
他赢了!没有人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间!尤其是女人,更不可能!
“沙克洛夫,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侮辱!”彩瞳盈满了愤怒。
“彼此彼此!”越见她失控,他竟益发地畅快,仿佛郁结于心的怅恨,在此刻终得稀释。男人的邪恶也在此刻昭然若揭。
“哼!”好女不与男斗!纪曼菲强令自己摆出拒人千里的冷漠,甩开他的手,才一转身,就被自己裙角勾个正着……
该死!
她知道自己纵有再好的身手,也无法在高跟鞋的羁绊下平稳地站定,但她就是闷不作声、不肯求救。
沙克洛夫双臂一揽,在她糗态毕现之前搂住她,藉着昏暗的灯光,他那招夸大却帅气的揽腰动作,反倒让人误以为是探戈舞曲的花式舞步,绝妙又恰到好处。
朦胧中,他琥珀冷眸闪映着奇异的亮泽,发出足以令人屏息的光芒,“你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看来,为了让会员知道我是个好主人,今晚就让我勉为其难地护送你回梦之园吧。”一把扶正她,又刻意地拉着她的手转个大圈,化开所有围观者不必要的臆测。
“我可不敢当。”反抗的声音竟然因为他突然的转变,及那令人错眼的眼神,削弱了战斗力。
沙克洛夫却在瞬间脸色一整,泛闪着冷冽的星光,凑近她耳际低声放话:“其实,我该将你逐出梦之园的。”没想到狠厉的辞锋却因蹿入鼻端的绮香,怔住了……
她身上的味道,为何和“哑女”的味道这么雷同?
冷魅幽魅的眸子立时逸满了疑问,却也因此染上了几分柔情。
纪曼菲睇着他,疑问如春笋冒个不停……为何如此出色的男人连脾气也“霸气”地教人吃不消?
他真的是半年来一直写传真给自己的男人吗?
以他刚才的举动,她实在怀疑是上天开的大玩笑!
突然间,她好怀念在矿坑中那个与他神似的男子。
她想,他一定不会像沙克洛夫这么“粗鲁”地对待自己!
“结束了,你可以摆脱我了。”沙克洛夫对自己先前的言行有些恼怒,却又不知如何回场。
“太好了。”她不明白,明明是他欺人太甚,这会儿说话却像孩子在赌气似的?!尽管满心不悦,她仍维持风度地笑着,离开舞池。
而他也极其称职地将大掌搂在她的小蛮腰上,亦步亦趋地走回座位。
手掌再度传来她温热的体温,就像微量电流缓缓输入体内,让他感到一阵麻颤与舒适,思绪不禁又回到昏暗矿坑中的记忆里……
“她”也有着和纪曼菲一样的柳腰!
老天!他……在想“她”!一个谜样的女子!
唉!她究竟在哪里?
莉莎乍见他们如此“协调”的步伐,双目倏睁,晕染出一片惨澹的殷红,十指再度握紧……
怒,早上心头。
月儿含羞地躲进云后,只露出一抹昏黄;一辆吉普车技术地停在满园石斛兰的梦之园大门外。
车上的男子利落按下车门的自动钮,生硬地说:“到了。”瞧也不瞧身边隐隐散发着馨香的女子。
“我自己会进去,现在没有外人在,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了。”纪曼菲火药味十足,还为他强吻自己的无礼记恨着。
“对一个霸占我家园的人而言,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女人真是个善于记仇的生物,难道她就没有错?!
“拜托!是你那仁慈的母亲让我住下的!我可没习惯厚颜无耻地赖着不走。”小心眼的男人!
提到这一点,又是他的痛,“但不是我让你住的!”
“你——好,我走!”纪曼菲委实吞不下这口气,才从车位跳了下来,就被他的巨掌抓个正着。
“你以为这里是纽约,三步一家旅馆,五步一家饭店?!省点力气吧,免得找死!”粗犷无礼的声调,冰冷地教人生恨。
“我有没有以天为幕、以地为枕的本领,只有我最清楚,不准你妄加贬低我的能耐!”她真想拿根榔头敲醒这个冥顽不灵、又自以为是的大男人。
“女人!”最会自我膨胀!沙克洛夫冷冷地瞅视着她,满脸邪气。
“怪物!”再斗下去只怕自己会七孔流血而死,还是眼不见、耳不听为上策!无心恋战的她,倏地转身走进梦之园。
斗场落幕,暗夜显得更寂寥。
赢了辞锋却输了平静的沙克洛夫,竟没来由地烦郁自责起来。
平日他不是这么喜于攻诋毁人的,他今儿个是怎么了?
他如座雕像般在原处怔忡地凝视着纪曼菲的身姿……一颗心随着她紫衣飘飘忽上忽下,没有着力点。
他……是怎么了?难道只因为她“霸占”了他的别院,还是……因她和“哑女”长得很像,所以扰乱他的思绪?
盛怒的纪曼菲一踏入紫色花海的梦之园,并未因田园的淡淡花香而忘记沙克洛夫的冷残与犀利,双脚像似泄恨般地重重踏在鹅卵石上,每个印子仿佛是踏在沙克洛夫胸上,似乎这么做才能稍稍平复先前被戕害的心灵。
突然间,她感到像藤蔓粗般冷飓飓的东西打上自己的脚踝,接着听见咻咻的摩擦声,宛似顽蛇吐信的威胁声……
心头倏地一凉,浑身绷紧,不敢再往前跨一步,机警地低下头窥探——
老天!两条有如惊悚电影中才有的粗硕毒蛇,正以森残的眼神瞪着自己,而且不断地鼓动着舌信,一副非将对方致于死地才肯罢手的态势。
她……该怎么做?
大气不敢喘的纪曼菲,最后决定放手一搏,飞快地往旁边一退,叱喝:“该死的蛇!”咻地,发射出她例无虚发的水晶飞镖——
“砰!”一声暗夜枪响同时响起,只见另一条蛇头尾分家,皮绽肉开。
纪曼菲惊魂未定地反过身子,胸口不住地喘着气,望着救她的人——正是自前一刻一心巴望他下地狱的沙克洛夫!
便在喉间的感激,怎么也说不出来,顿时先前的恩仇怨载化于无形。
“跟我回家吧!”他的神情不再冷僻,浓烈的酸楚包围一身,思绪又回到多年前新婚不幸的剧变中……
“回家?”紫玉似的晶眸逸射出不明就里的波光。
他却以为她再度逞能,恼怒不由地再次冲破理智的闸口,“别告诉我你可以趋蛇避凶!”
他弯下身子,将那两条蛇尸以木棍夹起,放人从吉普车中取出的小铁盒里。
显然那个躲在黑暗中许久不曾“活动”的凶手,又开始害人了!
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老是和他过不去?或者该说和他身边的女人过不去?!
但是,有了蛇尸,也许对案情会有些帮助。尼尔森是这方面的专才,带给他检验,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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