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异志之魏国篇》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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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不忍杀你而带你离开西北海,如今你自投罗网,他这一番苦心,到底是白费了。”烛龙道,“要去除厄难毒并非易事,即便有我的应龙须也还需看他自己的造化。但我为何要帮你们。你们一个是后卿转世,一个身怀邪魂之力,倘若骗了我的应龙须,岂不是助涨妖邪力量?”
“大神若要稳妥之法,我可以立即自尽于西北海,只要大神答应我,我死之后,救我这朋友,送他安全离开。”郁旸涎道。
烛龙沉默片刻道:“你且上来。”
郁旸涎闻言上前却触到设置在海岛周围的结界,顷刻间浑身酥麻,四肢犹如失去控制一般。他只见海水突然涨潮,转眼间已是没到自己的脖颈处,洛上严仍旧躺在那张木筏之上,而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被海水淹没。
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仿佛生出了镣铐,将他的四肢固定,身体由此张开在不断涌动的海水中接受着强烈的冲击。然而身体内的后卿之力仿佛在这样的刺激下有了反应,就像是一个想要冲破桎梏之人不停地向四面撞击,产生剧烈的疼痛感,混合着海浪冲击的痛苦,内外夹击着郁旸涎。
紧闭的双眼让郁旸涎不能视物,海水从他的耳鼻中灌入,想死却无法自我了结的折磨令他痛苦难当。
后卿之魂并不想随着郁旸涎生命的陨落而消被西北海的海水所消蚀,它急于从郁旸涎的身体中挣脱出来,但海水就如同生成的一张巨大而有力的屏障,不仅束缚了郁旸涎的身体,也禁锢了它的所在。
木筏就在郁旸涎身体之上的海面上飘荡,无论海潮如何汹涌,木筏上的玄袍少年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阴阳鱼灵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维持着木筏最后的平衡。
海潮再一次扑来的同时,木筏被金光所包围,自水底蹿出一根巨型水柱,将整个木筏冲去天上,随后木筏断裂,碎木犹如落雨一样砸了下来,洛上严也随之被摔去地上,此时才终于醒来。
扑上岸边的海水将洛上严又推了推,他才终于睁开了双眼,但眼前的一切令他惊诧非常。望着海浪翻滚的西北海,再回头望见章尾山上盘躯的烛龙,他的思绪里一片空白,直到看见脚下的阴阳鱼灵骨,他才困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章尾山山巅处劈下一道闪电,那道光顺着山势快速蔓延到海岛之滨,缠住了洛上严的双足,在攀着他的身体曲折而上,最终将他整个人都缠绕住。
皮肤犹如受到炙烤,强烈的焦灼感令洛上严疼痛非常,但他的身体犹如被固定了一样,只能原地站着。随后有一道闪电劈下,直接打击在他的天灵出,一瞬间思维的停滞仿佛将魂魄彻底抽离了身体。
从皮肤到骨髓的烧灼感觉令洛上严以为自己即将化为焦炭,无力挣脱的挫败让他近乎绝望。而缠绕着身体的电光之上,犹如生出了无数支尖利的凿子,将他由外至内凿成了灰。视线中,章尾山上的烛龙不为所动,他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第三束电光趁机钻入他的口中,直入咽喉,探进了体内。
五脏六腑的剧痛和皮肤焦灼的痛楚化为一体,洛上严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在痛,眼角余光中依然是不停扑上海岸的浪潮,有些将他的双脚浸没,冰冷在瞬间从脚底蹿上了身。
神情恍惚间,洛上严似是见到一个神行伟岸的男子,他手持长弓,身旁有两条游鱼相伴,虽然面容看来有些凶狠,但周身散发的气息祥和安宁,似乎缓解了身体上的疼痛。
洛上严委顿地跪在地上,只等那人靠近,看着双鱼游到自己身边,像是欢喜地摇着鱼尾,不停地绕着自己转圈,而那执弓男子则始终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
洛上严不知他们意欲何为,如今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他做任何动作,只能这样看着,直至那两条鱼猛然间冲向自己,一条咬住了自己的脖子,另一条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尽管只是两个很小的伤口,但这种刺痛足以摧毁洛上严最后的意识,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了起来,带突发的疼痛过后,他才看见是被折成两段的阴阳鱼灵骨分别从他的脖子和手腕处掉落,鱼骨上的光华彻底消失,甚至成了黑色。
就在此时,从空中飞来一根龙须,自洛上严脖子处的伤口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体。一缕游丝在他体内蹿动,所到之处虽有痛感但比起方才已经缓和许多。洛上严却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些,见缠绕着自己的电光慢慢消失,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此瘫软了下去,最后整个人躺在了潮湿的岸边。
那根龙须一直没有从他的身体离开,洛上严就始终犹如尸体一样躺在海岛之滨,涌上岸的海水数次将他吞没,他没有任何逃离的意思。伤口处触碰到咸涩的海水就会传来阵阵刺痛,但显然这种感受已经无法激起洛上严任何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洛上严才觉得有了些力气,那根龙须也从他手腕处的伤口被抽了出来。他看着已成乌黑的龙须在空中游移了片刻就化作了齑粉消失在海岛充满咸腥味的空气里,而他腕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洛上严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朝烛龙道:“多谢大神。”
“你体内厄难毒虽已清除,但大羿血魂之力厄难毒之故受损严重,你需要好好休养方能再次催动血魂,否则不光血魂无法恢复,你自己的性命也会难以保全。”烛龙嘱咐道。
“大神可知我为何会在此处?”洛上严困惑道。
“你那小友送你前来,并已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让我救你。如今你已得救,他自然已经身死。你且去吧。”
只听烛龙一言声毕,西北海上忽有巨浪扑来,洛上严一时未察,见大浪用来便伸手遮挡,但片刻之后耳畔安静异常,他睁开眼看才发觉自己竟身在一处山岗之上,随后就传来一阵鼓声——秦、魏开战之音。
河西卷 第一一八章·白衣染血
洛上严随即登上高岗,望见战场之上,两军厮杀,但魏军在忽然之间变换了阵型,将原本主动的秦军攻势化作被动,立刻占领了优势。
秦军受困的消息立刻传入了秦军大营,嬴华心中急切却暂时不能亲临沙场,听着频频传来的消息,她已经如坐针毡,情急万分。
两军开战之初,胜负似已有了分晓,未免损伤太多无力回天,公孙衍下令撤兵,退回驻守大营,严格把守边境。
从战场归来的主将已是十分疲惫,公孙衍却立即召集其余将领商讨应对之策。嬴华听见他们商谈的内容,觉得事有蹊跷,便告知了正在军营中养伤的靳帛符和裴陆予。这件事裴陆予不便参与,但靳帛符却尤为关心,甚至请嬴华带他去见公孙衍。
自公孙衍口中,靳帛符知道了魏军采用了一种奇特的阵法,看似进攻实则防守,但只要敌军一进入阵中想要撤退就难如登天,到时候魏军再行围剿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交战首日,秦军死伤近两万,便是因为这从未在兵书上穿过的奇阵。
靳帛符请公孙衍将魏军阵法画下,再结合河西地形,果真发现了蹊跷,但这经过太虚山十二连环阵改动过的阵法并不好破解,一时之间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留在秦军大营中继续观察魏军的动向。
夜间,靳帛符正挑灯苦想破阵之法,忽有士兵来报说张仪在楚国遇难。
靳帛符闻言激动,立即出了秦军大营要去楚国,但他才走没多久就发觉了怪异之处,但此时朱厌已经现身。
靳帛符灵术不弱,但若面对朱厌这样的上古凶兽,还需十分谨慎,两人交手之初,他已觉得有些吃力,这样打下去,不消多时,他便会落入下风。
两人缠斗正酣之际,洛上严忽然出现。朱厌本以为洛上严会相助自己,却不料那玄袍少年竟帮着靳帛符。他对大羿血魂有所忌惮,更不知洛上严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保安全,便先行离去。
经历过上次时间之后,靳帛符对洛上严已是相当不满,即便今夜洛上严出手相助,他依旧不甚友善道:“郁师兄呢?”
“我就是来找他的。”洛上严道,“我昏迷醒来之时正在西北海,再回到河西时,秦、魏已经开战,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郁兄。”
“当夜郁师兄将你带走之后就下落不明,我还未向你要人,你却自己找上了门。”靳帛符恨恨道,“张子曾说郁师兄有心向秦,为何现在会中途变节?你一直和郁师兄在一起,你敢说此时与你无关?”
“他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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