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为爱》第10章


他不该……一切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孙薏茹不会不准她帮伶儿小姐绣这件袍子;只因为孙薏茹怕她借着这件袍子跟公孙良信牵上关系。孙薏茹太小看她了!她才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你不要紧吧?还是让我帮你吧!”婉容注意到柳伶儿脸色苍白。“你这样不眠不休地工作,身体吃不消的。”
柳伶儿因为突然窜过的椎心刺痛,锁紧了眉,勉强地说:“我没事,小姐给的期限快到了。”
孙薏茹急着讨好公孙良信,命令柳伶儿日夜赶工,限她五日内完成公孙夫人的绣袍。婉容担心柳伶儿的身体受不了,想瞒着孙薏茹帮柳伶儿;只是柳伶儿个性老实,说什么也不让婉容违背小姐的命令,让婉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婉容严厉地苛责自己。都是她害得伶儿小姐这样劳累!这事要是让宫主知道了,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你让我帮你,小姐不会知道的。”婉容再次尝试说服柳伶儿。
“不行,我……”柳伶儿突然停住话,紧咬着唇等待这次的疼痛过去。她眼前一片乌黑,身体晃了晃。
婉容立即扶住她,着急地忘了掩饰自己的身分,直呼柳伶儿:“伶儿小姐!你的病发作了吗?”
她潜伏在孙家两年,曾见过一次柳伶儿发病,那次是因为孙朝元外出迟归,来不及让她服药造成的。
柳伶儿痛得说不出话,婉容当机立断马上去找孙薏茹拿药;她确定孙朝元回咸阳时把药交给了孙薏茹,只是她在孙薏茹房里遍寻不到,现在只好直接找她要了。
“小姐,伶儿的痛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孙薏茹。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孙薏茹正跟公孙萼聊得开心,对婉容的打扰非常不悦。
“小姐,伶儿的痛……”
“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孙薏茹抢白道:“我看她是故意装病,想借故偷懒,今天才第七日。”
“不是的,她真的疼得厉害。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烦我!你没看见我正在跟公孙小姐说话吗?等会儿我再去看她!”孙薏茹故意刁难婉容,婉容说西,她偏要向东。
“孙姐姐,你先去看看,我们下次再聊。”公孙萼看婉容这样着急。
“你别给她骗了!她就是爱大惊小怪。”孙薏茹瞪婉容一眼。“你还不走!”
婉容无可奈何,只得走。走没几步,忽见公孙良信朝这边走来,逼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求救。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咽下自尊说。
公孙良信忘情地凝望她,柔声间:“什么事?”
她把情形跟公孙良信说明一下,要他出面劝孙薏茹尽快给柳伶儿药。
由她焦急的神情,公孙良信确信柳伶儿对她的重要性。“伶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伶儿小姐有什么差错,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回答,以为公孙良信会继续逼问她。
没料到,公孙良信二话不说,立刻去见孙薏茹。
他三言两语就让孙薏茹心甘情愿地答应马上给柳伶儿药,婉容焦急地跟她回房取药,和公孙良信错身时,她快速地看他一眼,无言地说了声“谢谢”。
第五章
严钰推门进来,快急地说:“龙螗说,你有急事见我……”倏地,他脸色沉了下来,严峻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小……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婉容把事情详细地报告了。
“时间缩短为七日了,得马上行动!”严钰沉吟道:“你有把握拿到‘东西’了吗?”
“孙薏茹取药时,奴婢在旁记下了藏药之处,绝对没有问题!”
“我即刻带她回宫,你今晚行动,拿到‘东西’以后,七日内赶回宫。”
“遵命!”
黑夜,还有浓得令人觉得忧郁的雾气。
婉容悄声从孙薏茹房里出来,小心地合上门──
“你是为了柳伶儿来的?”
她缓缓地回头,寻着声音找到了站在阴影中的公孙良信。
她认命地开了闭眼,阴郁地说:“又是你。”
“你拿到柳伶儿的药了?”公孙良信已猜测出婉容隐瞒身分在孙家为奴的目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捉我,就动手呀!”婉容怒声问,他的出现强烈干扰她的情绪,为何她一接触他的眼神,心中就有种惶然不安的心悸?
“事情若是如此单纯就好了!”公孙良信低声咆哮。“我要是想捉你,早就揭发你的身分,何苦这样折磨──”
“不要说了!”她害怕听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她有任务在身,不能为了他……她紧闭心门,不让他饱含感情的话语融化她的心。
她绝决地仰起苍白的脸,冷淡地说:“我要走了──”
公孙良信顾不得男女之嫌,纵身揽住她,声音低嘎地问:“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地留下你?”
“你留不住我的!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只有一条路──死!”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清澈的眼眸不畏不惧,无来由地,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为难她。
公孙良信听了,痛楚而深情地凝视她许久,一咬牙闭上了眼。“你快走吧!”
在这一瞬间,婉容发觉自己竟喜欢上了他!短暂的交会,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交付予他,她纵容自己最后一次凝视他,冲动地,她移近他,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印上蝶舞般的轻吻──
公孙良信蓦地睁开眼,抬起手想拥住她,她却飞身后退离他远远的,轻摇着头幽幽地说:“忘了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这个。”
婉容轻轻地拉起长袖,露出一截白晢的玉臂,倏地放下衣袖飘然地走了──
公孙良信孤寂地站在夜色中,脑海中浮现那盘踞在她手臂上的圆形金蛇图腾,坚定地自语──他会解开这个谜的,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的疤痕褪去了!一只极端男性的大手掌,动作轻柔地触过紧闭双眸上那片似雪如玉的凝肌。
柳伶儿一觉醒来,骤然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里!她匆忙爬起,看到圆桌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着,冷硬的脸庞上,有一双如苍鹰般凌厉的黑眸正盯着她看!
“你是谁?”她畏怯地低声问。
严钰脸上闪过一道失望,阴霾地间:“你不认得我?”
见到柳伶儿困惑地摇头,严钰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带着指控意味说:“你竟然忘了!”
从公孙家带走伶儿以后,他一直守着她,从上、下马车直到住进客栈,都是他亲自照料。他的心中有分难耐,期盼在她眼中看到久别重逢的惊喜;出乎意料地,她不但没有欣喜的神情,反而有着错认不了的恐惧。
七年来,他总是惦记着她,而她竟然无情地遗忘他!严钰眼中闪烁着忿恕不平的火花,心中怒气沸腾,横眉竖眼地瞪着柳伶儿。
柳伶儿见他脸色忽郁忽怒,可怕的深遂眼眸含着莫名的情绪揪着她,浑身骤生惧意;她畏缩地往床深处缩起身子,漆黑、富于表情的双眼,怯怯可怜地凝睇他。
严钰将她恐惧、防备的态度收在眼底,愈加忿怒!以前她不是这样看他的,她的盈然明眸应该盛着全心的信任,不是──
“碰”地一声巨响,严钰发泄地击毁圆桌,如旋风似的扬飙而去。
柳伶儿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全身不由自主地经颤,她缩在棉被里抱紧自己,茫然不安地流泪。
小姐跟婉容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会往这里?他又是谁?这许多无解的问题令她心慌,孤单的地无声地哭泣,心里祈祷着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等她醒了,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里跟婉容一起,小姐会凶巴巴地催她快点工作……
过了一盏茶时间。
严钰单手端着托盘进来,发现她满脸泪痕地睡着了。
他若有所思地端详她,气愤的情绪已经平复;既然已经将她带离孙家,他也只好对她负责了,绝不是因为他对她无法忘情!严钰这样告诉自己,不肯承认即使她不记得他,他仍然关心、在乎她。
“起来,吃饭了。”他不带感情地推推她。
柳伶儿倏地惊醒,戒慎地仰望他。
他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在床沿,声音冰冷地下命令:“把东西吃了!”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虽害怕仍坚持地问。
他莫测高深地盯她一会儿:“我是你的主人,这里是客栈。”
“怎么会……我不懂……”柳伶儿庭起两道细眉,不成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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