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将军》第4章


“可是,我……”娘说了,长到十岁的男孩女孩就要避嫌,他们也都有十岁了,还在一起洗澡是不对的!
“你什么你呀!快进来啦!水冷了我可不管哦!”她就是喜欢欺负他,就是喜欢看他委屈的表情,那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爽快!
林桦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爱告状,活该被她压榨下去。回想她抢他浴桶也不是一两年了,他哪次不是乖乖屈服?挣扎有个屁用?!
他嘟着嘴,硬撑不到半刻钟,还是满脸怨气地爬进桶里了。
“来来来,帮我洗背啦!”她背对他,支使道。
“哦。”他习惯性地顺从她。
“上回的"鸳鸯戏水"绣完了没?”她问。
“快了。”
“可你娘催得很急,你快一点!”
“好。”
不用怀疑,韩紫潇这些年来女红刺绣什么的,连个屁也没学到!她的“任务”全是林桦帮她完成的。
可怜的惠娘还不知道这些年来的呕心沥血却把自己的儿子给调教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刺绣女红更是拿手好戏,甚至于他随手还可以梳出几十种流行的少女发髻……
“潇。”
“嗯?”她趴在桶沿,有些昏昏欲睡了。
“娘说,未婚男女是不可裸裎相见的。”他为她擦背的手有些抖,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会揍他,最近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哦。”
“这样会有损女子的名节。”他的声音更加小了。
“哦。”
“我是男的。”
“嗯。”
“你一点也不介意被我看到吗?以后会嫁不出去的!”他是为她好。
“嫁不出去?”她挑了挑眉。
“是啊!”他猛点头,怕他娘知道他俩共浴的事会当场砍死他,还是早点避嫌好。
“你会娶我吗?”她扭头问他。
“啊?”他一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你要是不娶我,我也懒得嫁别人了。”她倒不是开玩笑。嫁人本就是件很烦的事,与其当别的男人的“屋里人”,她宁可一人自由自在的,当然,林桦是特别的。
“我……”
她突然打了一个呵欠,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喂!”她对他,总是喂来喂去的,少有好口气。
“啊?”
“我来帮你擦背吧。”
“好。”他依言转过身去。心里却还想着她刚才的话。
娶她?他怕被打;不娶?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想什么呢?”她敲他一记。
“潇,你会不会一直都打我?”他很正经地问道。
“不知道。”
“那你要是以后都不打我了,我就娶你。”他说。
她先是一愣,随即对着他的背就是一顿暴打,还把他按下水里,差点淹死他。
“臭小子!嫌弃我?!我他妈的踹死你!”她脸色涨红,模样凶狠。
一个时辰以后,林桦顶着张猪头脸出现在惠娘面前。
“哎呀呀!桦儿你这是怎么了?!”惠娘大惊失色。
“撞到的。”连说话他都觉得嘴角抽痛。
那个没人性的妖女!他死也不要娶她!
第二章
溪边的紫云英谢了又开,年复一年,唱着童谣的小娃儿已不再唱。青青的石巷内空了又闹,映现着人们一代又一代。
时光荏苒,当院中的石阶上又落满了红白的花瓣,又是三年过去了。
“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林桦“出落”得更为“楚楚动人”。平日除了上书院念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干些什么。诗词歌赋倒是很好,只是身体却更为娇弱,脸色是很少见光的苍白。
“小姐!小……少爷!是少爷!”小芸是刚进府的丫环,到现在还总是会把主子的性别搞错。这也不能怪她,一个男人生得比女子还娇弱貌美,任谁也会认错的。
“什么事?”林桦停下抚琴的手,看着冒冒失失冲进来的贴身丫环。
虽已十三,但林桦的蜕变特征却很不明显,不但嗓音仍保持着孩童时的柔润温和,连喉结也小得看不见。
“小……小姐,”小芸喘了口气才道: “紫小姐回来了!”
语音未落,晒得像个黑炭头似的韩紫潇已如一阵龙卷风般扫了进来,霸占住他的床。
因为放开了脚,韩紫潇最近又开始跟着她爹悬壶济世去了,留在东京城的时候并不多。通常是一回来就往林府钻,然后缠着林桦就不放了。
林桦虽然对她“颇有不满”,但还是希望她回来。他喜欢听她说东京城外的事。
“潇!”他难得地笑了开来,向她走去。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从前襟内取出一个编织得十分精巧的同心结, “这回我和爹去了趟西夏兴庆(今银川),是个贵族送我的哟!”
“小芸,你出去,把门带上。”他淡淡地道。待小芸出去后才漾着兴奋的脸爬上床,拿过同心结细细地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她侧着脸,发现他比半年前更白更娇弱了,个子也一点没长高。
“喂!”她推他, “你是不是生错了?该是个女人才对!”
“潇!我要!”他压根没理会她说什么,径自捧着那花结欣喜。
“可以,不过,”她笑得好不灿烂, “老规矩哟!”
“可是……你晒得那么黑,脏脏的。”他看一下手中心爱的结又看一下她,犹豫不决。
“那好啊!你嫌我,结也还我吧!”她抽回花结,作势要走。
“潇,”他小声唤道,撒娇似的从身后抱住她, “好嘛。”说着,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这是两人互送东西的“老规矩”,也忘了是从谁开始的。
林桦只知道这是感情亲密的人表现友爱的行为,而韩紫潇毕竟见多识广,心里当然很清楚这是什么关系的人才可以做的,但她却挺乐在其中的。因为,她竟变得很喜欢很喜欢林桦这娘娘腔了。
起先只是基于道义上的照顾,后来照顾多了变成了习惯,习惯久了变成了自然。她与他在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惠娘常说他们两个是生错了性别,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凑在一起,互补成了一个圆。
“潇,你还会不会走呀?”他靠在她身上,边玩花结边问。
“不知道。看爹的。”她打了个呵欠,有些犯困了。
“我现在很喜欢敷脸哩!会变白哦!”他问:“改天给你做好不好?”
“随便你。”这臭小子每次一迷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头一个试验者绝对是她,逃也没用。
小时候他还任她欺负,一长大了,他倒是越会撒娇了,像只猫咪似的,让她下不了手打他。
“爹说,找个大夫来让我学医试试。你觉得你爹会收我吗?韩叔要是收了我,那你们不会走太远,对不对?真是一举两得!”见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也昏昏欲睡起来,索性趴在她的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潇,你说话嘛!”
“嗯……”她迷迷糊糊地把他抱起来,一起躺在床上。
“你都不理人家……”他嘟嘴。
“你乖,我好累了。”
“哦。”他睁着一双波光流转的凤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熟睡过去的脸。
她,黑黑的,皮肤倒是很光滑,头发也很柔亮。紧闭着的是一双又大又有神的黑眸,鼻梁挺而小巧,唇线略浅。其实她也算得上能看,只是野性太重,也不去注意着装打扮。与她相处久了,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的,永远都这么光、这么亮,当他的保护伞。
爹娘总说他没用,没用就没用,反正他有她,什么也不用怕,他大可尽情地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这又有什么不好?
虽然她总还是压迫他,但,有她真好。
他凑过身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如偷了腥的猫一样傻笑起来。
韩氏父女这次长途旅行回来后,便被惠娘禁止再出门。理由是再出去一次,韩问天带回来的将会是只野猴子。介于韩紫潇坚持穿男装,与韩问天有意让女儿长点见识,惠娘便让她与林桦一起去书院读书习字。
无奈她似乎对习武射箭的兴趣大于念书,逃课是三天两头的常事,而且还是带着林桦一块儿逃。
“潇,你在哪里?”刚被她从书院中带出来的林桦一个闪神就找不到她了。他喜欢读书,不想逃学,而每回都是她逼他的。现在他是出来了,她却又把他丢下不管了。
“潇——”他走累了,一个人蹲坐在树下,双手环膝,极为可怜。
正坐在树杈上偷笑的韩紫潇就这么看着树下无奈的他。现在他们身上还穿着书院里雪白的院服,可他穿起来就是格外漂亮,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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