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起情涌》第25章


“那怎么好意思。”卢定坚心中虽然暗自叫苦,但转念一想,如果攀上这层关系,说不定能因此让他拿下这届华董的宝座,如果真是这样,璧人应该也不至于怪他。
赴宴那天,卢定坚并没有对璧人说得太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没料到,石田男宴请的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佣人将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的端了上来。
石田男满心欢喜的说:“这些菜,我是特地请怀香楼的师傅过来烧的,还合你们的口味吧?”
“石田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卢定坚立刻敬了石田男一杯酒。
而一旁的卢璧人只是冷眼的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应酬着。
“卢小姐,我敬你。”石田男端起酒杯望着璧人。
“我不会喝酒。”她毫不领情的拒绝。
卢定坚急得撞了璧人的手肘一下。
卢璧人只好摆出一个微笑,“那我以茶代酒,石田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只是觉得有点遗憾。”石田男嘴边的笑容有点僵硬。
卢定坚立刻打圆场。“璧人,难得石田先生看得起你,你就敬石田先生一杯吧!”
“乾杯!”一听父亲完全不替她着想,璧人赌气的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石田男开心的拍了拍手说:“真是虎父无犬女。”
卢定坚见石田男开心起来,紧接着提起华董任职的事。
“放心吧!我跟大小姐十分投缘,你的事包在我身上。”石田男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脯保证。“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罗宾斯先生,他可是这次最有影响力的推荐委员!”说完,他便离席去打电话。
卢璧人听出了原委,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你拿我当夜总会里的交际花啊!”
“乖女儿,你就帮爹地这个忙,更何况石田先生的人也不错。”
卢璧人立刻嘟着嘴巴说:“我看他就是一脸嫖客相。”
“你对他有偏见。”卢定坚摇摇头。
她板起脸来,“爹地,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这家伙是个日本人耶!”
卢定坚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爹地不曾对人这样低声下气,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会这么做吗?”
正说着,石田男回来了。“卢先生,罗宾斯先生说你现在可以过去找他,他在等你。”
“现在?”卢定坚有点诧异。
“对!现在。因为晚一点罗宾斯有别的邀约,这个时间是我好不容易帮你约下来的,你应该不会平白把这个机会让给虎头帮的陆虎吧!”
“虎头帮也约了罗宾斯!?”卢定坚的心里有点慌。
“所以你一定要赶在他前面,以免错失良机,璧人小姐我会送她回去的。”石田男说。
“我自己可以回去。”卢璧人立刻起身,她才不愿一个人留在这里。
石田男立刻说:“这顿饭还吃不到一半呢!大小姐你这样回去岂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卢定坚因为急着赶往罗宾斯那里,因此用命令的口吻对璧人说:“你留在这儿,帮爹地好好谢谢石田先生,别让人说我们没家教。”
卢璧人心里虽百般不愿,却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父亲匆匆离去。
石田男盯着璧人看了许久,然后说:“能让我看上眼的女孩子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放我走吧!”卢璧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你怕我?”石田男将身体挪到璧人身旁,并且用力的嗅了嗅璧人的耳畔。“好香的味道。”
她霍地站起身子:“我不是妓院里的那些姑娘,你搞错了。”
石田男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像两簇燃烧的火苗,璧人惊惶的被逼到墙角,石田男揪住璧人的领口,“刷”的一声撕破她的衣襟……
第10章(1)
杨适和丁怀楠在陆虎的“逍遥城”夜总会里喝酒,昏暗的灯光让杨适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舞池里的红男绿女随着旋律摆动着肢体,丁怀楠也随着音乐摇晃着身子。
“我以为你这次回上海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卢定坚。”丁怀楠轻轻用手指在桌上随音乐节奏敲打着。
杨适睨了他一眼,“你应该说我是为了回来救你。”
“这是其一,卢定坚……”丁怀楠想问杨适是不是顾忌璧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卢定坚利用女儿去巴结日本人的传闻。
“解决仇恨并不一定要杀人,尤其是对付卢定坚这种人,只要让他失去权势,我相信他会觉得比死还痛苦。”杨适静静的端起酒杯,品尝似的啜了一口。
丁怀楠笑道:“听你的口气,虎哥好像当定了这届的华董,卢定坚现在一定后悔莫及。”
金堂主发现他们在闲聊,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聊什么?”
“当然聊咱们适哥最关心的事啦!”丁怀楠笑道。
金堂主冷笑着说:“卢定坚赢不了虎哥的,光看他连女儿都赔上去就知道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什么意思?”杨适像触了电一样,整个身子震了一下。
丁怀楠虽然听过这个传言,但却也从来没有人比较真确告诉他事实经过。
“石田男看中了卢定坚的女儿,卢定坚就把女儿送到他府里过了一夜。”
“不会吧!?”丁怀楠沉不住气的叫了起来。
“依璧人的个性,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杨适觉得难以置信,一颗心紊乱不已。“金堂主,你确定有这样的事?”
“我一直在监视卢定坚的一举一动,我不会看错的。适哥,我也知道你跟卢小姐过去有过一段情,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卢定坚现在跟我们是势不两立。再说,如今卢小姐也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卢定坚真不是人,连女儿他都牺牲。”丁怀楠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金堂主晃晃脑袋说:“他以为巴上日本人就成了皇亲国戚,其实日本人拿他当只狗来看。”
“他本来就是只狗,还是一只疯狗,可怜的是璧人。”丁怀楠看了杨适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杨适一言不发的丢下怀楠和金堂主,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逍遥城”。
与其说他痛恨卢定坚,还不如说他对自己失望透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力保护,还谈什么锄奸救国呢?他愤怒的以双手捶地,对着四顾无人的旷野和黑夜仰首狂喊,直到筋疲力竭……
卢璧人从石田男那里被送回家后,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落泪,卢定坚见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得不停的叫佣人给她炖鸡汤、莲子汤、熬冰糖燕窝,彷佛这些补品可以弥补她身心的伤害似的。
今天,卢璧人的眼泪大概哭干了。
她推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房里,只见院子里的月季花艳若云霓,栀子花、玉兰花依然在花圃里盛开着。她看见对面的红瓦屋顶上停着几只鸽子,它们一直望着璧人,让她觉得它们似乎知道她一切的悲苦和伤痛。
然后她想起了杨适,想起她美丽的爱情全被石田男摧毁了。
从石田男那里回来时,璧人一直在心里呐喊着:我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卢璧人并不认为被男人玷污过的身体是污秽的,但她却对心里不停涌现的恨意与杀机,觉得有必要到天主的面前忏悔。
教堂里空无一人,卢璧人来到由五彩大理石砌成的忏悔台前。
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平静,甚至她的思绪也变得有条有理。她忽然想到,杀手的心境是不是就像她现在这样呢?浮现于外的是看似平静无波的神情,而锐利的碎片都沈淀到心的最底部。
“璧人!”杨适走近她身边,轻轻唤道。
卢璧人回过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
“璧人——”杨适激动的拥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原谅我。”
她用极冰冷的语气说:“你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要我原谅你?”
杨适惊愕的放开她。“你在生我的气是吗?我也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我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到这种伤害,我痛苦极了,所以让我弥补你,我相信一切还来得及。”
“你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璧人不带丝毫感情的问。
“我是认真的。”杨适焦急的说:“我们可以离开上海重新生活,以后不会再有打杀、不会再有斗争,我们可以过平静的日子。真的,璧人,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平平静静的日子。”
璧人心如止水的说:“我的爱情已经熄灭了。”
杨适紧紧的抓住璧人的手,“我会让它重新燃烧起来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卢璧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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