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镜十二面》第50章


谢庭听了这话,急忙忙从身上找银子出来:“你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又出去干活了?”
他从身上翻出几块碎银子往兰洺手里面塞:“不要分心,千万不要分心。”
兰洺拿着那几块银子涨红了脸:“没这么贵,真没这么贵,您拿回去……我就是想谢谢您……”
谢庭看着他道:“你要是真想谢我,明天就做饭吧,我已经自己吃了好几年的年夜饭了,今年……”
“算了,你先自己玩着,我再回去睡一会。”
今年我真的不想一个人了。
谢庭往自己卧房走,却听到兰洺在后面喊他:“谢大人,我也想进大理寺?”
“哦?大理寺有什么好的?”
比不得工部礼部油水丰厚,又比不得其他地方体面,每天看着大盛律法烦都要烦死,偶尔还要受些惊吓。
“不知道,可是学生觉得您很好,那大理寺也应当是很好的吧。”
“学生想请您当老师。”
“学生想跟着您。”
谢庭盯着他看了一会,终究是没有说话,自己钻进屋子里面睡觉去了。
他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觉得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镜十二持续挂机中
☆、四十三章
谢庭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借着月色悄悄去了东宫地牢。
今天是大年三十,三个守卫凑了一桌子吃食,看见谢庭对着他道:“谢大人还真是尽职,今天大年三十都不回家吃团圆饭吗?”
谢庭右胳膊上挽着一个食盒道:“给我钥匙。”
三个人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不理解谢庭的意思,谢庭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方才拿到钥匙。
谢庭进去的时候镜十二还在昏睡,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点燃了桌上那根蜡烛,静静等着镜十二醒来,
外面刮来一阵风,吹动了铁栅栏上的符箓,符箓发出一阵声响。
兴许是有些冷,镜十二紧了紧那件薄衣,打了个喷嚏,翻身背对着谢庭。
谢庭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镜十二盖上,镜十二眼睫毛颤动,仍旧是没有睁开眼睛。
“你已经醒了,睁开眼吧。”
“你不必这样躲着我。”
镜十二睁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看着谢庭手里那个食盒轻笑两声:“怎么?还给我送吃的来了?是不是忘不了我?”
“作为谢礼,我是不是应该化成元鸣的样子再与你春晓一度?”
谢庭被他这句话恶心的打紧,又没法直接发作,只是默默地从里面端出几碟炒菜,一碗汤,一双筷子。
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塞给镜十二。
镜十二看着那个苹果,犹豫了两下还是接了,接苹果的那只手有些微微地颤抖,他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苹果脆甜,在这寒冬腊月中也不知道谢庭去哪里找的,去那里弄得。
他默默地吃完,开口时带来一丝哽咽:“有人跟我说,等天下太平了,就可以天天吃这个东西了。”
“但是等天下太平之时,我还是没能天天吃这个东西。”
“不必再说了。”
谢庭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将那双筷子递给镜十二:“你且吃饭吧,这可能是最后一顿了。”
镜十二接过筷子,手指触碰到了谢庭的指腹,谢庭跟触电一般将手抽回去,筷子跌落在地上,镜十二嘴角抽了抽,弯腰捡起那双筷子。
“擦擦,脏。”
镜十二在自己身上胡乱擦了两下,就开始吃东西,他没了伪装时刻意做出的斯文样子,吃相未免难看了些。
吃到一半,他端起那碗汤。
谢庭是走着来的,汤早就凉了,上面飘着一层油花。镜十二端着碗,他真的很想跟谢庭再说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可是谢庭一直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喝完了汤,将碗放在桌子上,伸手擦了擦嘴角道:“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谢庭跟没听见一样,望着那根白烛发呆。
镜十二扣了扣桌子:“我说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外面又响起一阵烟花炸开的声音,谢庭微微抬头,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能看见五颜六色的烟花落下。
他看了一阵子,起身收拾碗筷,提起食盒就要离开。
“谢庭。”
谢庭微微侧身:“什么事?”
“以后不要来见我了,下辈子投胎也要记得躲着我。”
“嗯。”
谢庭推开门,那人又喊他:“谢庭。”
谢庭略微有些不耐烦:“到底什么事情。”
“算了,你走吧,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是谢庭最后一次见到镜十二。
后来镜十二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说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他悄悄地来,做完了坏事,又悄悄地离开。
元鸣颅骨下葬的时候,谢庭看着宁王府前挂起白灯。
白灯黑字,谢庭仔细看着,终究没有上去打扰。
自己与那个人,本就没有见过。
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雅园因为出了那么一档子破事被称为鬼宅,元礼下令将雅园封锁起来,这么好好的一个园子就荒废在这里了。
转眼到了科考之时,方生与谢庭看着同一个考场,方生连连犯困跟里面的考生大汗淋漓的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庭实在是看不下去,便狠狠地掐了方生一下子,低声询问:“昨晚上干什么了?怎么困成这个样子。”
方生没忍住,对着谢庭又打了个哈欠,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打完哈欠他揉着鼻子道:“哎,你可别说了,家里那位有喜,天天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脾气大的要吓死我,昨晚上我正睡着呢,就被踹下来跪了一夜的搓衣板。”
“好困,真的好困好困。”
谢庭将方生提起来:“若是困就多走走,看看他们有没有舞弊的。”
这么一抓,方生倒是真的抓住一个。
那个考生刚刚进场就往自己考桌下面贴了一张纸,贴完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伸手过去摸两把。
方生见他这幅模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手将那张纸从桌子底下就撕下来了,举到面前一看。
上面并非考试题目也并不是舞弊所用的答案,而是:黄大仙保佑我金榜题名。
后面还画了一只黄鼠狼。
谢庭赶过来看了看,他们二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谢庭还是从外面唤来了人,将这名考生带出去审问。
方生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举在头顶上也没看出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庭凉凉道:“若是这么喜欢,就拿回去压在枕头底下日日夜夜的看,省的看不够。”
方生尴尬地将那东西放在桌子上道:“谢庭兄,你最近是怎么了?说话都刻薄了几分。”
谢庭听了他这话一顿:“没什么,我好着呢。”
方生摇摇头,看着越发沉默的谢庭,谢庭这几个月跟中了蛊毒一般,脾气越来越大也就罢了,说话也越发的尖酸刻薄。
太阳落山之时,方生因为家里有事,早早地就跑了。剩下谢庭一人整理着答卷,等兵部来人将答卷收监时已经月上中天。
谢庭正在思索如何去问兰洺今日考的如何时,面前凭空出现一人。
那人身着白衣,臂挽拂尘,静静看着他。
谢庭下意识后退两步,开口道:“青尧元君。”
青尧倒是诧异十分,指着自己道:“你认识我?”
谢庭起身:“认得,我在东宫狱中见过元君。那时候元君在跟镜十二说话,并未有空注意到我而已。”
“我听镜十二喊你为青尧元君。”
“哦,是那夜啊。”
青尧倒是略微有些不自在:“咱们之前见过,你知道吧……”
谢庭点头:“知道,你便是杵作司的缝尸匠青尧。我早该想到这一点,镜十二假扮元鸣时对他人都是呼来喝去,唯独对你虽说不是以礼相待,倒也算的上是客气。”
“你说你那日也在东宫地牢中,那我们两个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对吗?”
谢庭再度点头:“正是,一字不落。”
青尧慢慢抚摸着拂尘:“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才如此狠心,不曾想你是知道的。既然都听见了,为何还能放任他不管?”
“听见和信是两码事。”
谢庭道:“我从认识他开始他便在欺骗我,就连我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我现在又怎么敢凭借着那两句话去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青尧将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最终叹息道:“罢了,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