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怒》第6章


“一口酥、桂圆银耳。”凤怀将轻呵一声,太刺刺地向执剑抵在自己咽喉上的人提出邀请:“尝尝御膳房的手艺如何?”邢培玠提了提剑尖,移近半寸距离。几乎是同一个时刻,肃杀之气如影随形地笔直射向他,凝了御书房内本已剑拔弩张的氛围。
本能地分心探寻,却让被挟持的人有可乘之机。只见凤怀将忽然抬脚起势,踢开邢培玠执剑的手臂,同时纵身一个空翻,双足轻巧落在伟岸男子身前半步距离之处。
几乎也是同时,男子移身至主子前头,挡去下一波可能来袭的危险。
“夜闯皇宫大内行刺朕,邢培玠,这罪可不小。”为了他甘冒这危险,“呵,好一条忠狗,为了主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撤回婚事。”没有辩驳,邢培玠只说出来意,一如素日寡言般简短直接。
“你不是来杀朕的?”阴郁堆上风怀将双眉,冷笑斜扬,“凤骁阳只命你来阻止朕赐婚?”
“他与我无关。”剑尖指向御书房内两人,邢培玠冷声道:“说你绝不擅定她终生。”
闻言,凤怀将沉默地推敲他的言指何意。
一会儿,他扬声轻笑:“这么说来,你背叛了他?”跟在凤骁阳身边最久的邢培玠竟然会叛离?“哼,这回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不妨明说,也许朕会允你这事也不一定。”
背叛引这两个字像雷似的打在邢培玠头上,落了声闷响,令他浑身顿时一震。
“他是他,我是我,没有关系。”
“那么……”凤怀将扬掌向他。“投靠朕如何?与嫦娥同侍一主,或许她会原谅你当年的所作所为。”
“你——”没料到竟会被对方招揽,邢培玠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夜闯大内来找朕,绝非只为赐婚一事,说!凤骁阳到底派你来做什么?”厉声一喝,俊秀的容貌变得狰狞,霸气尽露,不掩一分一毫。
“你当真不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此事早巳召告天下,着毋庸议。”
邢培玠闻言,握紧手中利剑,咬牙向霸气傲然的凤怀将半晌,他忽的一个空翻至两人面前,动作快得让守护凤怀将的伟岸男子只来得及带着主子后退,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当邢培玠的身子落地,出乎意料的,落在两人眼前的竟是他单膝跪在跟前的景象。
“这是什么意思?”
“将我派在她身边担任护卫之职。”
“抬头看着朕再说一遍!”
头顶上落了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但邢培玠仍然依言而做。“将我派在她身边担任护卫之职。”
此话一出,令听者愕然。
“理由?”
“冷焰此次行刺的对象是她。”
“你,要护她?”
邢培玠沉默以对。
“为她和冷焰刀剑相向?”凤怀将盯着他的脸,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潜入大内。
“对你而言,嫦娥有此等价值?”在他眼里,除了凤骁阳那个主子还能容得下嫦娥?
跪在跟前的人双肩一凝,挣扎与迟疑明显可见。
看样子是真的了。
“冷焰已杀朕不少文官,这回他的剑指向朕的武将了是吗?”
数月来死在冷焰手下的文官近十名,这笔帐还没算,如今他又将矛头指向同父异母的妹妹?“连亲妹妹都要杀?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
邢培玠沉默,不愿对凤骁阳灭绝人性的举止做任何评论。
“所以你来一为阻止婚事,二为求朕派你到她身边保护她?”
“她唯你是从。”
“那么,这是你求朕的姿态吗?”疑问一落,瞬间化成厉声,“如此桀惊不驯,夜间皇宫大内、拿剑抵在朕咽喉上,还妄想朕会答应?”
邢培玠闻言,咚的一声,另一膝也落了地,跪伏在天子脚下。
“凤骁阳见你这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冷笑随声扬起,夹讽带刺,狠狠扎上跪伏在地的男人。
“求……”深深的耻辱感将欲出口的话压在喉间,怎么都吐不出一个字。
曾是兵戎相见的敌人,如今却得臣服其下,这份耻辱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压得人难以招架。
“什么?”
“求,皇上……”“你求朕何事?”似乎看出他想说什么,冷凝垂望的黑瞳大有等待下文的兴致。
“求皇上成全。”
“抬起头来。”凤怀将命令,得到邢培玠顺从的回应。“这意谓你今后将为朕效命吗?”
邢培玠凝神未语。
“若不是。”凤怀将挑眉,丝毫不掩轻慢傲然的姿态。“朕要条随时随地会反咬主子的狗在身边做什么?”
“是。”
“那么,朕命你提冷焰的头到朕面前,你也会依言照做?”
“是。”
“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凤怀将这才甘心罢休,并对身后男子落下命令:“传凤将军进宫见朕。”
“是。”
转眼,御书房内只剩二人。
凤怀将举步走向案牍,冷笑轻言:“人一旦露出弱点,便会轻易受制于他人,这一点如今你应是感同身受,是吗?”语毕,他再度埋首于批阅奏招中,若无旁人。
或者,明知有人,却故意让他跪在地上,存心侮辱。
这点心思,邢培玠自然懂得,可却除了咬牙忍受一波波涌上心头的羞耻感外,什么也不能做。
身为叛徒、变成降将,这点待遇自在预料之中。
而一切不为其他,只因为仓促之间内心已做好决定——
无法阻止婚事,至少得护她周全!
夜半泰诏进宫的凤嫦娥,尾随殿前一品带刀侍卫来到御书房。
先人眼的,是仍然跪在御书房内的背影,冷然的眼忽地一震,顿了脚步。
他为何出现在此?
疑云渐生的当头,一个轻咳唤回她的必神,抬头见到埋首案牍的主子,她单膝着地,行君臣之礼。“参见皇上。”
凤怀将抬掌示意她起身,不掩兄妹情谊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呵声笑道:“朕说过,私下毋需行此大礼。”
“礼不可废。”凤嫦娥望向其胞兄,性子里的固执驱使她开口:“再说现在有外人在场,还是谨慎为重。”
“外人?你是指他?”凤怀将指向身旁侍卫。
“皇上清楚臣意指何人。”她冷眼睨向跪在相隔半尺的人。
一双凤目瞧见闻言者瞬间一颤,但冷凝的表情仍然固若寒冰,没有一丝融化,亦未见半点温情。
“从现在开始,朕命他担任你的随身护卫。”
“皇上!”
“别以为联不知道你此刻的处境。”
“皇上不相信臣的本事?”
“不是不信,只是防患未然。”凤怀将顿了顿,先命邢培玠起身后,才向这心高气傲、冷若寒梅的妹妹开口:“朕已痛失数名文官,不想再失去武将,尤其朕所倚重的你不单单是武将。也是朕的妹妹,你能明白吗?”
“皇兄……”兄长般的担忧口吻融化冰山一角,冷凝含怒的表情不其然裂了缝,流露一丝人情。“感谢皇兄美意,但嫦娥足以自保,不需要任何人——”
“是任何人,还是唯独你眼前这人?”凤怀将别具深意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凤嫦娥脸上,似乎想看穿藏在她表面下的真心。
“他……他是敌人。”凤嫦娥的目光忽而闪露不经意的心慌,嗫嚅道:“皇兄明知他——”
“他如何?”
凤嫦娥摇头,把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凤怀将见状,便打蛇随棍上的开口:“现在邢培玠已听命于朕、效忠于朕,既然如此,何必旧事重提。”
旧事?凤嫦娥抿了抿唇,试图力挽狂澜。阻止这道命令,“但难保他不是被派来的细作、暗桩,如果贸然起用——”
“朕心意已决。”
“皇兄!”
“凤将军,这是命令。”凤怀将阻断她辩驳的机会,加重语气道:“难道你想抗旨?”
“臣绝无此意。”
“那么从现在起,邢培玠就是你的随身护卫,记住,是随身护卫,没有朕的允准不许调离。”深知自己的妹妹会怎么回应的凤怀将抢先一步将后路封锁,让她退无可退。
凤嫦娥默然伫立。
“领命后将人带回你将军府。”
“臣遵旨。”抱拳行礼,凤嫦娥还是败在兄长手上,悻悻然退离御书房。
邢培玠自然紧跟着离去。
御书房中仅剩的两人中,始终站在后头观望一切的男子移至凤怀将身前,待他抬头看自己后才开口:“这么做恰当吗?”
“你认为不妥?”
“凤嫦娥将为人妻,而邢培玠与她曾有一动情,将他安排在她身边并非妥当的作法。”
“是吗?”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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