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娃娃》第8章


感动。
因为当时居无定所,赖夏枝死亡的讯息辗转传到他手里已过数月,他连忙赶回台湾,赖夏枝早已火化安葬,他的两名外孙女呢?
他担心自己必须寻遍孤儿院找回赖秋香和赖冬宁,庆幸的是从大姐工作的雇主那儿得到确定到的消息,赖秋香被生父认养回去,那冬宁呢?小她五岁的冬宁一个人被留下来?赖秋香怎么忍心抛下年幼的妹妹一个人?
“对不起,冬宁,因为舅舅太慢得到消息,慢了几个月回来,等我找到你时,你已经非常习惯黏曾耀人。”
为了抚养冬宁,他放弃表演,更专注于编剧的工作,当必须回美国时,曾耀人就会主动将冬宁接回曾家。他实在感到不可思议,曾耀人怎么会对一个小他七岁的小女生持续关爱?他见过曾耀人对家人的冷淡态度,冬宁凭哪一点得到曾耀人的笑颜呵护?
赖春田百思不得其解,但无可否认的,因为有曾耀人的接手照顾,他才有办法持续为M制片厂写剧本,台湾的编剧工作没保障,费用也太低。
只是随着时光流逝,小女孩会长大,少年成长为卓尔不群的贵公子、财团继承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长辈们眼里愈看愈刺眼,愈想愈揪心。
赖春田完全明白,所以他不恨曾奶奶他们趁冬宁躺在加护病房、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立即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虽然姓赖,但不会赖着不放手。
当冬宁活过来却忘记许多人,包括曾耀人,赖春田便有计划的卖旧居,买下这间新家,就是不希望冬宁再忆起过往的记忆。
“冬宁,如果可以的话,舅舅希望曾耀人顺从家人的愿望对你放手,从此形同陌路,你可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几乎以为我许愿成功了,没想到……
难道命运是无法违背的吗?
赖春田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主卧房。
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他打开一台旧的手提电脑,点出密件档案夹,十指飞快的打字,输入新的资料。
无论如何,冬宁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不管对方的身份多老多尊贵,都没理由、没资格欺凌蔑视赖冬宁。
他抚着下巴,微微一笑,那微笑,淡淡的,意味悠远尽在不言中。
舅舅去美国了,冬宁突然觉得家里变得好大。
为了不让舅舅担心,她还是照原先的作息准备去游泳,持续锻炼体力。
赖春田出国前与她做了一番长谈,包括朱星海找她去诊所上班之事,他竟是持反对意见。“你下学期要回去复学,只工作短短数月,朱医师又要应征新人重新训练,若是不认识的人也就罢了,但是朱医师则不好意思。”
他希望冬宁多运动,空闲的时间多看点书,把课本拿出来复习;另外;多出去走一走,去逛街买衣服也好,走博物馆、动物园都好,去泡泡温泉也不错。
总之,不要一天到晚宅在家里。
他交给她两本印着她姓名的银行存折和提款卡,一本是赖春田会按月汇入生活费的簿子,另一本据说她从小到大所收到的零用钱和压岁钱的储金簿,金额多到她吓一大跳。舅舅告诉她,拥有精算师执照的曾耀人把她的小钱拿去投资,钱滚钱的效果。
冬宁要把那笔钱给舅舅拿去缴房贷,结果他哈哈大笑,“我心领了!舅舅不是没有能力付清房价,只是利率这么低,不贷白不贷。”
她听了一头雾水,赖春田又笑了,“傻瓜,你以为住上亿豪宅的大富翁都没贷款吗?错,那些人才是银行的大债主,随便一贷都是几千万起跳。他们没钱吗?
有,钱多得吓死人,不过大多拿去投资钱滚钱,付给银行一点房贷利息是九牛一毛。“
那种大富豪的世界对冬宁而言太陌生也太遥远了,她目前的脑力负荷不了,听过就算了。
她听到的重点是,舅舅不再回避曾耀人和她一起长大的事实。
既然如此,从她出车祸至今快两年了,为什么曾耀人一次也没出现在医院?在她人生最凄惨的时候,他躲得不见人影,哼!这种男人好差劲!
冬宁决定不要理他,他连普通朋友也不是。
背着提袋走出大门,吓,“你怎么在这里?”
曾耀人像尊门深一样杵在隔壁的家门口,高高挺立的身形,睥睨世人的表情,妖魔鬼怪通通退散!
“你慢了十分钟,再不出现,我要按门铃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冬宁眨眨眼,似是不解。
“以后晨泳时间改成七点半,八点半吃早餐,九点我要出门上班,你回去睡回笼觉。”他平铺直述的说道。
“嗄?”她傻住。
“赖舅舅把你交由我照顾,我会盯着你运动、吃饭。”他深深地望着她,理所当然的说:“走吧!去游泳。”
他还伸出手要牵她的手,一副八百年前就跟她很熟的样子,她吓得倒退一步,把两只手都藏到背后去。
拜托,她现在跟他一、点、也、不、熟。
“冬宁?”英眉微挑,他眯起眼。
“舅舅没跟我说这个,我不用你照顾,我会自己去游泳,自己吃饭,再见!”
她躲开那灼热的凝视,走过他面前,想去坐电梯。
曾耀人告诉自己要忍耐,冬宁失去记忆,才会以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他按地下一楼。
“你也喜欢游泳?”他好高,她微仰起小脸。这人听不懂拒绝吗?
“这是男人的约定。”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而富有磁性,像一道电波直窜她的心扉。“每回赖舅舅出国,你就到我家住,你忘了吗?”
“我没印象。”她的心狂蹦乱跳。老天,他真的是一位充满阳刚魅力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好无情,她千万不要被骗了。
“因为你现在情况特殊,赖舅舅反对我带你回家住,我只好搬过来。”
“什么?”
“我住在你家隔壁。”
冬宁简直傻眼了。
他竟然搬来跟她当邻居,他在想什么?隔壁那一对新婚夫妻怎么肯把房子让出来?看他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不用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真的好奇怪。”她不想被左右生活,申明道:“我真的不记得你,顶多当你是新认识的朋友,而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干涉私生活,所以拜托你不要跟着我,更不要管我的事……”
一只有力的手臂冷不防的穿越她的肩头,压在她背后的镜面上,低头看着她,形成一种“兵临城下”的胁迫感,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是一对正在调情的爱侣,姿态太暧昧了。
一股亲昵而微妙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她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拂过她的头顶,害她心跳加速。
“你……你做什么?”奇怪自己为何不感觉厌恶?
“你踩到我的底线了。”好看的脸沉了下来。
“底线?”她喉头一窒。
这男人是生来给人压力的吗?在他的双眼逼视下,有谁还能镇定自若?
“你叫我不要管你的事,这已踩到我的底线上。”曾耀人森然地质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忘记过去的事,但其他人并没有。我清清楚楚记得我们从小到大的生活点滴,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我没有忘记,你却要我当做没那回事,当彼此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你以为我的心是铜铸铁打的吗?”
她为之震颤,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他在怪她吗?为什么怪她?凭什么怪她?
她咬唇皱眉,“我在医院醒来时,只见到舅舅……”
“我知道。”他下颚一紧,“你因这事埋怨我,我无话可说,我已经诅咒自己一百次。我不知道你出车祸,而你舅舅已把你带走了。”
他似是强抑着满腔的情愫,冷凝的眼底,藏着千言万语。
冬宁无可奈何地叹气。不管他如何懊恼自责,她均无法感同身受,除非她有一天恢复记忆。
“冬宁,你怨我、恨我吗?”
她暗自深呼吸,扬起眸,直视他。
“不会。没有感情哪来的怨或恨?”他给她的相本她看了也哭得好惨,但她哭的是自己不争气的记忆,即使是不愉快的回忆也是过去的一部分,没人希望空白的一大块,更何况是甜蜜幸福的记忆?她温馨的童年,娇甜的少女时代,若是与曾耀人有很深的连结,老天爷为何教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的回应教曾耀人胸口一闷。
“没错,是我太心急。”他一撇唇,似笑非笑。
赖春田说得没错,如果他太执着于过去的冬宁,又如何与现在的冬宁相处?毕竟人是活在现在。
假使他可以接受现今的赖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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